? 黄麻收购以后,要重新打捆送县农资局。重新打捆时,要按质量分成特级麻、一级麻、等外麻三个等级。
按丁小六的主意,特级麻挑选很麻烦,不如都以一级麻销售。这样只把些杂乱麻剔出,打捆时把些“漂亮”的放在外面,剔除的杂乱麻打成粗麻绳捆缚,一点也不浪费。这样不但节省了人工,细算一下卖的钱比精挑细选分成档次还多。
黄麻打捆先把收来的黄麻解捆,再梳束。梳束有工作台,理好黄麻根部,缚紧,拉齐,挽成胳膊粗的束,在两米长处有根标杆,多余部分折回,与麻束相互扎在一起。再把麻束首尾相交,依次放在打包架上,压紧,在拦腰与两头扎上三道绳,作成二百多斤的黄麻捆。过秤,编号,登记,挂上标明等级、重量的布标签。
这些活原来收购站是要请批“临时工”;依着林木森的建议,王建华采用了“记件付酬”,由钱北各个生产队轮流作。虽说新手出活慢些,因各队隔六天轮一次,作事人格外“珍惜”;干活不用催,不需管,个个都埋头认真作事。每天的场地每天有人清,库房、工作间干干净净。各队之间也没有意见,社员还高兴;最关键是不用请一个“技工”,也不会为解除用工而伤和气。
轮到二队这天,李金凤没回去吃中饭。
舅妈说:“她要多梳一些;你帮我带饭去,我去割些羊草。”
林木森知道李金凤的脾气,平日有事尽量拖到晚上,让她歇上半天都不肯;碰到多劳多得的赚钱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收购站仓库有七、八个人还在忙,他们说,“金凤被田保管拖去吃饭了。”
林木森转到后院。拐过墙角,见李新华和蔡红玉依偎在廊角处说话。见到林木森,蔡红玉胸前白光一闪,转过身去;李新华急忙从她的裤口袋抽出手,尴尬地笑笑。
“你当我是什么人?”田云娇见林木森手中的饭篮,生气了,说,“金凤难得来一趟,碰上饭时,我连饭都不肯留她吃吗?”
丁小六说:“木森也真是!云娇一早就准备了你俩的饭菜。结果转眼你就没人影了。金凤也是三拖四请才来。”
李金凤脸红了,忙说:“今天全是二队的人,他是怕影响不好。”
林木森没料道李金凤会说出个理由来,忙附合道:“对。就这个意思。”
“知道这个意思了。你也坐下,意思意思吧!”王建华笑着说。
林木森刚想开口,见田云娇鼓起了眼睛,忙坐下。李金凤起身,从田云娇手中接过碗,替他舀了半碗饭,低声问:“这点吃得下吗?”
年青人胃口好,迈道门槛就能再吃碗饭。林木森倒无所谓,李金凤却紧张了;嘴里嚼着饭,眼睛盯着他的碗,时不时地把田云娇夹给她的菜夹到他碗里,夹鱼时还把鱼刺都剔掉,林木森竟然毫不在意地吃了。
丁小六见了,可是感慨极了,待李金凤一走,就冲林木森说:
“福气呀!兄弟,你有福气……”
“怎么啦?”林木森没有反应过来。
“就凭那块鱼;要是我娘子也能替我剔鱼刺,我晚上会激动得睡不着。兄弟,福气呀!”
林木森脸红了,说:“我吃饭吃得快;有次被鱼刺卡了,她就……”
“对呀!丁师傅回去也让鱼刺卡上,你娘子就会替你剔鱼刺了。”田云娇说。
“我娘子?她会说,这么大的人连鱼都不会吃,别吃了。”
几个人大笑起来。正说笑,供销分社许主任赶来了,满额的汗。田云娇忙招呼他坐下;他接过茶,望着王建华与林木森,欲言又止,放下茶,掏出香烟,笨拙地拆开,说:
“我不会抽烟,建华、木森,来,抽烟,抽烟……”
王建华问:“许主任,有什么指示?”
“没有,没有什么指示……不知你们有空没有?”
“正是吃中饭的时候,吃好了。你有什么事,请说。”
“是,是这样……分社后厢院,后厢院的照壁出了‘政治问题’……上午,大队田树勋来检查,说我们藏匿*彪的手迹题词;后厢院的照壁写着好大的一幅‘大海航行靠舵手’……”
林木森明白了,说:
“许主任,是后厢院的照壁上有*彪的题词?”
“对,你们应知道,后厢院一直是作招待所用的。近二三年来一直没人住,空着,后院厨房的人都走港边的路,大家吃饭也从东穿廊走。北门平时很少有人走,谁也没注意……上午,田树勋来检查,一进北门,发现了……我正好看见‘豆腐阿大’,让他赶紧用石灰水涂了。他一涂,涂出事了……照壁上出了很多杈杈,象刀、枪一样,还有一挺机关枪……**的像上,还、还打了好几个叉叉……田树勋正好从食堂出来,看见了,当场把‘豆腐阿大’ 抓了起来……社里人说,木森,你会画画;说是你会有办法……”
许主任眼睛变得格外惶恐,声调都变了。接二连三的“政治问题”出现在供销社,把他都快压瘫了。
林木森想了一下,似乎有些明白原因,对王建华说:
“走,我们去看看。”
钱背供销分社在大队部的斜对面,原是赫赫有名的“朱家大墙门”,是座前厅后堂回马楼大楼宅;临街原来是五开间的大厅现作了“供销百货商店”。 “朱家大墙门”西边也是一座二层四进大宅,原来是朱家开的店铺门面,南货、日杂、布匹一应俱全。“朱家大墙门” 作了“供销百货商店”,现临街的店铺门面是豆腐店、日杂店;后二进“土改”时分给了七、八户无房居民。朱丽洁一家住在临河的三间原来放腌菜。酱醋的杂屋库房里。从当中一条幽长的石板巷进去,两边都是高大的风火墙,墙脚长满青苔。后厢院有个北边门,原来是佣人进出的,现有民兵持枪站岗。
林木森进北边门时,听见对面宅子里有人在争吵;有个女人的哭声很耳熟。
正如林木森所猜测的那样,照壁的石灰水己干,影现的杈叉裂缝己不明显。许主任揉搓着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
林木森说:“照壁原有些裂纹,平时被色彩遮掩看不见;石灰水一涂,照壁湿了,裂纹就显了出来。石灰水-干,也就不明显,所以看不见了。”
蔡阿毛、李忠良、沈金生听了许主任说后,也来到后厢院照壁前;林木森给他们作了个试验,他们当即让王大明把“豆腐阿大”放了。望着照壁,几个人还是心事重重地。照壁上有**画像,光涂白了*彪的题词,不伦不类地也不行,再遇上天阴下雨,春季反潮,裂缝出现了怎么办?
面对照壁上的裂纹,林木森突然感觉到一种惊异,照壁上的裂纹似乎在蠕动,他当是照壁反光,眼花了。揉揉眼睛,照壁上的裂纹“变化”更大,有的线条在连接,有的在聚集,林木森反反复复地揣摩照壁后,他脑海中逐渐出现了一幅“梅花图”;这是他脑海中第一幅“画”的复活,林木森兴奋了,整个人都有了一种表现的**,他跃跃欲试,说:
“这样,蔡支书,我把这幅画改了。许主任,社里油彩颜料,毛笔都有吧?还有,蔡支书、李主任,必须让田树勋亲手把照壁刷干净!”
“有,有。”许主任一听,如释重负,亲自上楼与人搬来一大堆色彩颜料和各式毛笔、板刷;又叫食堂取来几只大碗作水盂。
众目睽睽下,田树勋领着田树勤小心翼翼地刷白了照壁。林木森对他-笑,大有“李白戏高力士”之态。
点燃一支烟,林木森将酱红色料点些褚色调均,乘照壁未干,对着裂纹,用枝粗毫几笔横竖,又用小毫-番勾描;俯下身,将许主任所“心惊肉跳的机关枪” 三笔二画给改成一处盘错树节,取支中毫蘸墨作一番衬烘,照壁上出现一苍劲树杆与几株参差枝杈。
又一支烟点燃,林木森用粉红点缀在细纹集中处,三丛五串,又用大红勾描,色彩在潮湿的壁上漫开,朵朵梅花呈现。照壁上石灰水逐渐晒干,渗浸纹缝的墨迹若隐若现呈现出积雪堆叠景色。
林木森又取了一支烟,王建华忙划燃火柴凑上;他吸燃烟,后退-步,吐出一口浓烟。上前先把浸漫的桩、枝、花的边勾现,又在几处干燥处细细画了三五朵梅花,六七个花蕾;连上一支烟,林木森再取支细毫,用黄颜料勾出花蕊。画在那里,那里的梅花绽显活力。
终于,他放下笔,退回廊下;许主任忙递上香烟。林木森吸燃烟,问:
“行不行?”
“好!”许主任大声应道。
“好!”蔡阿毛赞道。
“好!真好!”李忠良、沈金生、王大明、王建华都大声喊道。
四下一片叫好声,连田树勋都朝林木森晃动大姆指。林木森才发现院里聚集了二三十人;门口人头攒动,议论纷纷,个个称赞叫好。
王建华回到收购站,绘声绘色地说了林木森作画的经过,引得二队的人放下手中的活跑到供销分社后厢院去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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