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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府上的最长者,却是冯天祥之妻沈氏,也即是少年冯鹤轩的祖母,时下已经七十余岁高龄,身体倒还健朗,因为冯鹤轩乃是三代单传,加上自出生便没了母亲,父亲又常年驻守边疆,从小便是在沈氏身边长大,沈氏爱得跟个什么似的,当真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冯鹤轩又是个先天不足的,不知什么时候可能就夭折了,就更加令人怜惜,连着二房的人,都对他宠爱有加,从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厉害话。[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在龙虎山上又调养了半个月,少年冯鹤轩的身子继续向好的方向发展。其实说来,冯鹤轩的病,用现在的医学名词说,不过是先天性的心脏病,心率不齐,只要安心静养,本不会有生命的危险,只是冯府上下对此太过着紧,加上上一个“冯鹤轩”本是来赎罪的,无命享受那富贵荣华,才闹得那般境地。现下,冯鹤轩对自己的病隐约有些猜测,心放得宽了;加上那道士教给的道门心法,当真奇妙;又有张天师的纯正真气疏导,三管齐下,这病哪还有不好的道路。
这一日便到了隆庆十一年的八月十五仲秋月圆夜,常言道:每逢佳节倍思亲!冯鹤轩自上一年元宵节犯病外出求医,到这时已经离家正正一年又八个月了。沈老太君自得了冯鹤轩病情好转的消息,便一日三催,后来又另派了些做事稳妥的下人来,要接了冯鹤轩回去,来接的人,在十四日已经到了龙虎山。
冯鹤轩、冯明理并一干下人,和张天师一同愉快地渡过了仲秋佳节,第二天便把已经收拾好的行装装上车,告辞了张天师一干人等,下山北去。
这龙虎山在江西境内,冯明理护着冯鹤轩,缓慢北去,一日只行那三五十里路便歇了,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来到长江岸边。早有船只候在那里,众人弃车登船,顺水而下,转大运河北上,因这一路上都是繁华之地,冯鹤轩初来乍到,存了个旅游的心思,这时还没有见到沈老太君,不能体贴她老人家期盼孙儿平安归来的一片心,便央着冯明理放慢了船速。冯明理虽然思归心切,却仍旧以为冯鹤轩体弱不堪舟车劳顿,便遂了他的意,停下来休息的时间,倒比行船的时间还要多。
冯鹤轩出门求医之事,为了行路方便,随身只带了四个护卫、两个管事的并两个贴身照顾冯鹤轩的小厮,加上冯鹤轩、冯明理二人,一行才十个人,两辆车;回程时虽然多了两个沈老太君派来接应的人,也不过是十二人而已。
冯鹤轩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虽然现在身子渐渐好了,却也不得不装出些病态来,每日只下床活动半个时辰,其他时间都不得不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
那两个贴身照顾冯鹤轩的小厮,本是跟着冯鹤轩一起长大的,年纪虽然只冯鹤轩大了一两岁,但是整日里跑进跑出,长得倒壮实,看起来比冯鹤轩倒要大上四五岁。也因为这个,这两个小厮对冯鹤轩的感情倒不仅仅是主仆之谊了,竟有些兄弟之情在里面,这些时日,端茶倒水,接尿排污,一点儿怨言也无。冯鹤轩现在还对自己的富家少爷的身份不太适应,对此就格外地感动,言语间对他二人的亲热,倒是让他二人受宠若惊。
冯鹤轩刻意地讨好他二人,心中也存了别的意思,在这一路之上,从他二人的口中“骗得了不少冯府的情况。
冯府现在,因为长房血脉单薄,二房虽然血脉旺盛,却也没有分出去,只在一个院子里生活,只是院子的规模要比早先大了许多。正房当然是沈老太君住着,长房二房分列左右,但是当下正房中冯世功常年驻守北疆,冯鹤轩又一直跟着沈老太君;二房这些年分出来的房众多,在冯世功的授意下,也不管长房二房,只是住了。
贴身服侍冯鹤轩的,除了一些奶娘婆子,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的,还有四个丫头,四个小厮。丫头分别名叫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小厮分别以东、南、西、北为名——跟着冯鹤轩的,便是东儿、南儿。
关于那个“冯鹤轩”的,倒是没有什么值得一写的,因为自小体弱多病,这些年来,不能子承父业骑马射箭,竟连读书写字,也是时断时续,不能长久的。也因为常年卧床,竟连话也没有多少。与府内人,也不过叔伯兄弟辈的有过几句话语,其他的都一概不识,倒是让冯鹤轩省心不少。
唯一值得担忧的,不过是沈老太君,因为自幼就在她身边长大,有备受她的宠爱,冯鹤轩身上的一毛一毫她都如数家珍的,现在突然换了个人儿,难免她老人家不起疑心。但是冯鹤轩思来想去,没有奈何,只能等到那时,走一步看一步了。
冯府的客船,顺着长江,北转到运河,一路途径金陵、苏州、扬州等繁华之地,走了二十余日,才远远地看到京师汴梁城的城垛子。
冯鹤轩在这一路之上,因为左右无事,对那道门无名心法勤练不辍,身体竟大好了,在路过苏州的时候,还死缠烂打地让冯明理带着下船上岸游玩了一番,兴致颇高。但是越靠近京师,他的精神越是“萎靡”,当然是装的。
冯明理见此心中忧虑,这一日来到冯鹤轩房中,拉着冯鹤轩的说,关切地问道:“轩弟,这几日感觉可好?”
冯鹤轩憋着嗓子,憋出两声咳嗽,压着嗓子说道:“让二哥挂怀了,身上还好,只是胸中略感气闷。”
冯明理本想着冯鹤轩经过这一路的修养,身体能够大好,也让沈老太君并阖府上下都欢喜欢喜,不想就要到京师了,冯鹤轩又不好起来,心中着紧,顿足道:“这可如何是好?”
冯鹤轩这些时日以来,受到冯明理无微不至的关怀,对这个在当下来说,能够当自己父亲的哥哥心中颇怀感激,这时见冯明理紧张,心中颇为不安,但是又不敢就此对他说了实话;或许也有“近乡情更怯”的缘故,对自己的鸠占鹊巢,多少有些忐忑,怕被人识穿了,不但享不到富贵,反就此丢了性命——想到此处,心中一动,张口说道:“那日我在梦中,遇到两位仙佛,他们对我说,我本不是一个能够享受富贵的人,我这病,也是被这生来的富贵所累,倒是找一个清净无人的地方,便自己就好了;若是再入那繁华富贵地,多咱不好了,也说不定的。我这会子,或许便是离那富贵地近了,才会不好起来的。”
这个时代的人,对那些神啊佛的,多有些敬畏,不似吴赐仁那个时期的人,无所畏惧的,冯明理听了这话,想了一会子,也琢磨出些道理来:冯鹤轩身为冯府这一大家子的长房长孙,又是三代单传的,生下来便是富不可言,那自生下来便带着的病,也是一日重过一日的;从去到龙虎山那仙山圣地,周围守着护着的人少了,那病竟也一日一日地轻了,虽然也有过反复,就冯鹤轩现在的情况看来,比起原来已经好了不知多少!难道他真是个享不得福的人?冯明理心中没有计较。要是就把冯鹤轩送到一个清净的地方,不说沈老太君,就是其他府上人,也不会同意的,没奈何,只能问道:“轩弟梦中的仙佛,既然入了你的梦,那便是天大的机缘!要是真的就把你送到一处清净地,别的不说,就是老太太也难以承受,难道那仙佛,真的是绝情寡欲的?轩弟可问了他们,有别的法儿没有?”
冯鹤轩装作想了一想,说道:“我当时也是如此的想,跟那仙佛说了,他们倒是跟我说了一个替代的法子——只是让我尽量避免去那繁锦之地,周围少些人,倒学着那些穷人家的,放养着些,勉强还不会有大碍。”
冯明理一听,心中还是为难:就冯府来说,怎是那些穷人家能比的,就是学,也学不出个像来!但终究也是一个法子,总比就此把人送出去的强,当下心中稍安,说道:“轩弟且放宽心,即便是老太太放不下,为着你的身子着想,少不得也只能按照你说的来办。咱俩这一两日便到了,我到时会跟老太太商量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出来的!”
冯鹤轩心中暗道:最好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然自己把话放出去了,那个沈老太君,为着痛惜孙儿,竟然真的就把自己送到那人迹罕至的地方,到时候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哭的!当即装作宽了心,便把那病减去了两分,看在冯明理眼里,就更加要绞尽脑汁,想那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这一日远远看到京城的城墙垛子的时候,天已经晚了,又因近了京城,那运河上的来往船只,比别处要多上三五倍,虽然看着近了京城,要想进得城区,怕不得花个两三个时辰。因行中有病人,这时又离的近了,也离了那么长的时间,到不急于这一时——沈老太君派来时刻等在码头的人,也转告了老太君的话,说不必为了赶时间,倒累着了冯鹤轩。于是冯明理便让人进城去报信,说这一日就不急于进城,在城外休息一日,等明日缓过些舟车劳顿,再进城去。又报了平安。等他们在城外安顿好,进城报信的人也回来了,说老太君说了,二爷如此安排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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