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峰暗入天机阁,却意想不到见到了另一人,廖门主亲至了,之前交割都只是胡长老行事,这次廖门主亲来显是另有目的。
双方就座,青峰便取出一叠符纸道:“五百之数尽于此,请清点。”
胡长老接过灵符,清点之后道:“友信人,虽花了些功夫,但到底还是成了。”
“今日廖掌门来,想是有所指教吧。”青峰也不客气,单刀直入。
廖掌门笑道:“友也是慧人,我便不多废话,友大闹庄家,此事人尽皆知,不知友有何打算?”
青峰拱手道:“那日我与庄家已经两清了,至于偷盗之事与我无干,还望门主告之庄家莫纠缠于我,若实在无法,我离了此地便是。”这话倒也直白,反正他当日并未露出身份,一切不过都是庄家猜测,没有直接证明。
“友不是散修出身吧?”廖掌门指着灵符道:“论修为友必然不及我以及胡长老,但能制这灵符,与我等这般修为的斗上一斗已足矣,我等亦非想为难友,只是友手段神奇,出身不明,行事隐秘,我谷内之人免不得有些想法。”
“孤身在外,不得不如此,望门主谅解。”言下之意,青峰便是不打算交代,他自三阳观时起便知道宗门名号并不是一个依仗,有时会是祸水,甚至是阎王的催命符。
“也罢,庄家与范家与你为难,我也护不你,你自祈多福吧。”廖门主想了想起身道,“友还是远走高飞的,这迷踪山谷,我也不过只是一个门主罢了,许多事我亦管不得,我等还要准备屠龙,必是不会让友过份扰乱此地,言尽于此。”
“祝门主凯旋得归,告辞。”青峰完便走了。
胡长老惊异的着廖门主道:“门主不是要招揽他么?”
“他这般遮掩,不愿与人坦言,也是个不相与的,我等归束那几家听话的便是,庄范二家随他去吧。”廖门主摇头道:“此事我等不参与足矣,还是莫乱插手。”
青峰离了天机阁,并未离去,而是寻着了赵宏武取了些东西,虽他的一方天地药园灵泉不一而足,但能用的也只有最初种下的一些,许多草药都是霜儿特意催熟给青峰的,只是草药不似花木,催熟都需许多法力,纵使霜儿积累雄浑也是有限,青峰现在身家在迷踪山谷也算是丰厚之极,自不会为了节省而让霜儿多费心血。
廖掌门此来显是提醒他心应付的,但他自负隐身法之妙,故也未放在心上。待到出了门,青峰便要往北走,可才行几步,突然天上便落下飞剑来,惊地他破了法术。
“出来了!”
“那子在那儿!”
青峰心下大骇,没想到自家的隐身法居然被破了,忙祭出飞剑飞遁而去,他修为大进,飞遁比之前快了许多,几个闪身便在数十丈之外,他来时隐藏踪迹,未能全力,待到这是死相搏,全力而为时,便发现比起以往真是快了许多,待他剑光一起,那许多埋伏之人便觉追赶不及,天山遁之威可见一斑。
可待那些追兵快被甩掉时,青峰便发觉右前方又有几道剑光向他冲来,他忙调转方向往左偏了一些,可不及多远,又有几人从他的左前方扑来,青峰心下大惊,这埋伏的连环计可谓是计算精巧,便猛地落下遁光,取出土遁符,逆逆向而行,这方向却是范家的方向,他自付隐匿神通无人能比,便也不担心这对头。
待及范家后山树林,他便停了下来,调息一番,但忽然感应到一些气息正在向他靠近,他心中一个不确定的想法几乎已经敲定了,便将一张传音符贴在一棵树脚下,遁入须弥环,无论对方有什么追踪的事,这须弥环恐怕也不是他们想进就能进的。
须臾,便有近百道剑光落下,将青峰所在之处方圆百丈之内都削成碎片,巨石化作齑粉,树林尽成木渣,百花皆尽飞散,鸟兽皆作浆糊,这还不足,又有百道火光飞来,霎时间这一地残骸化作一片火海,焦臭弥漫。
“老祖,那子应是死了吧?”许多身影从树林中现了出来,也不知是谁插了一句。众人望着庄彦,一个个都不敢插嘴,自家老祖的愤怒,他们都承受不起。
“哼,岂是这般容易就死的?”庄彦的愤怒来源于一旁的范高震,他居然先唆使范家的人动手,引的庄家这些人都憋不,一齐将这百丈之地犁了个底朝天。
范高震得意道:“必须抓出来抽魂炼髓方能解我等心头之恨,白仙子可还寻得了此人?”
一旁的白仙子皱眉道:“我感应不到自家相思蚕的丝线,想是不在此地了。”
“此人真是事。”庄彦叹道,“三家联手,百来号人都抓不他。”
“可不要算上我白家,我只不过是领路罢了。”白仙子忙否道:“那相思蚕的丝线也不过是廖门主要寻他所用,若不是你与我那些处,我可不想趟这浑水。”
“他果真不在此?”范高震心中一惊:“仙子莫非搞错了?这一动手,方圆百丈都化为平地,他不在此,又到何处去了?”
“我岂会搞错,这子之前便是如此,起初将那蚕丝留在他身上没多便失了感应,后来也时断时续,他必有能阻断我这相思蚕感应之法。”白仙子摇头道,“不过定是不在此处,要阻隔相思蚕感应,若无禁法那般的东西,便是万里之外也可寻得。”
“可恶,我家先人长眠之地都搞成这样,他居然还逃走了。”范高震怒道。旁的却有人暗笑,还不是你自家先动手的。
“且着两家弟子在范家四处搜寻,他要隐匿身形定是跑不远。”庄彦一声令下,弟子们便四散而去。
那传音符贴在树桩上,虽被削去了边角,还刮了一条口子,倒也还能用,青峰自是听得一清二楚,庄家范家也就算了,让他气地牙痒痒的是白家的这个贱人和廖门主,居然暗算自己。
既然知道对方怎么找到自己的,他自然能解了,他以神念缭绕周身,一炷香后才在背上发现一段细丝绕进了衣裳的缝隙,这细丝轻巧稀薄,肉眼难以得见,只有神念一寸寸探视才能观察到,真是难以察觉,青峰轻轻将它拉出,没想到居然还断了半条在里面,他一怒之下便用幽冥伶仃火烧了,可这一烧,却听见外面一阵叫唤,那白仙子呜呜地哭喊了起来。青峰才知道这东西居然是和她心神相连的,顿觉爽气,又将另一半也烧了。
白仙子还想感应那蚕丝一番,谁知没有来得便心神巨痛,竟如孩般哭闹起来,周围之人也大惊,不明所以,白仙子哭闹一会儿就回过神来,一脸惊骇道:“他,他破了我的法术!他破了我的法术!啊——你不要来寻我,我错了,我知错了!”哭喊便驾着遁光飞走了。
众人大惊,这几句听似疯癫的话点明了一切,他们再也找不到青峰了。
庄彦忙对范高震道:“老夫家中恐有变故,告辞!”完便发出归返的烟火符,带着众子弟离去了,事情变故之快让范高震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一脸茫然,但很快也明白过来了,忙嘱咐身边弟子一番后,飞遁回去了。
待听着外头没了声响,青峰便遁了出来,着远去的遁光,心算此地既是范家祖脉,一招毒计跃然心头,又隐匿了身形不提。
范家如兵临城下般,全族男昼夜巡视,但青峰却始终没动静,三个月后,范家终于开始松懈下来,以为此人终于离开了。那许多岗哨,也终于撤除了大半,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青峰的消息始终是范家的心头刺,让范家惶惶不可终日。庄家也是严阵以待,白家索性连易所的摊子都收了,所有人都回了家中闭门不出。
外头几家惊慌失措,但青峰却在那须弥环中拜读庄家藏书,世俗武艺虽于羽士无用,但学武对他来却是件乐子,他早就想试试评书里那些大侠的感觉了,这武艺对他这般开通周身地煞窍穴的羽士来就是信手拈来的事,十几天功夫便把那些凡人功法都学了个遍。
倒是霜儿开始急起来了,她见青峰练完武艺又去读什么南瞻部洲地理志便抱怨道:“都被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整天这么躲着也不行吧。”那日她在青峰身边可是把外面的事听得一清二楚。
“过两日再,这地理志可真有意思,南瞻部洲以外还有多仙城呢,这迷踪城还不过是个地方,等事情完了,我们再去那些地方吧,红潮湖边的青桑城听是产灵蚕的地方,下次我们去吧。”青峰却一点都不以为意,反倒是计划起以后的事来。
霜儿按下那挡着她的书道:“那也不需以后,峰哥哥你若现在想走也不是不可以嘛,大不了不理他们便是。”
“我何时吃过这等大亏还不讨回来的。”青峰刮了她一鼻子道,“你且安心种你的花花草草,过两日我们先从白家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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