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时间:2012-10-27
陈如风反应奇快,由盘膝打坐之姿迅速变为了腾跃而起,同时怒风剑出鞘在手,倒飞到了二层之中。他眼睛急扫,唯一的门已被那神秘来者堵住,自己除了蓄势一拼以外,已无逃路。
那人虽强,但自己真气恢复已足,反观那人一路追来,所耗的真气应不在自己之下,与之一战未尝全无胜机。
但陈如风却不敢先出手,原因是他感受不到先前那股浓而阴的杀气,恐防当中有诈,只是诱他主动进攻之计。
陈如风从高处望下去,月色流转,慢慢将一丝白辉点在了他的脸上。
一脸尖削如刀的脸,两只凹陷下去的眼睛,使他整个人显得凌厉无比。
高壮的身形,充满了压制的力量,加上一身无风自鼓的衣袍,就如黑夜之中的一个凶煞的庞然大物一样。
一步一步,铿锵有力,无形的躁动从他脚上向四周荡开,心神不坚之人,早就被他浑然天成的气势震慑得六神无主了。
陈如风架起怒风剑,严防警惕,站好步法,以便随时可冲杀过去。
蓦地,那人的脚步止住。
他的眼睛望向陈如风,陈如风顿感自己双目如被长剑直刺一样,无由来地生出一阵疼痛。
布满了杀意的精芒,在眼中疯狂地绽放。
“你到底是何人?”陈如风暗生感应,察觉此人虽衔尾追击自己如此长的一段路程,可依然气足神清,毫无筋疲之迹象,想至此心中紧绷了起来,惊惶地瞪着那人。
“我是地影之主,张行崎。”那男子答道,话刚出口,陈如风便觉有一股寒气直逼而来,自己步法被其打乱,往后稍移了一步。
“地影会……之主?”陈如风大惊之际眉头一皱,“是李林甫聘你来杀我的?”
张行崎眉毛似动不动,淡淡答道:“这是我要杀你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个原因是,你竟然能从我最得意的弟子手下脱身两次,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我来说,这都是一个奇耻大辱。”
“你是说,那个杀手?”陈如风才惊觉,难怪他两次遇上那些行踪来历不明的杀手会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我的徒弟厉绝,在遇上你先前从未失过手,我本来想将他培植为第二个最强杀手,但却被你一手破坏了。”张行崎说话间已经涌出极盛的杀气来,陈如风又感到周围有无数不见影踪的尖刀在威胁着自己,随时准备刺来。
“我今天就来亲自会一会你,看看你是否真的有天大的能耐,能够躲过我的追杀!”张行崎两只手已在黑影中伸出。
“且慢!”陈如风已被无形的杀气压迫得冷汗直流,只得用言语来为自己争取一丝空隙,“你说你是最强杀手,那么天下间难道就没有你杀不了的人?”
张行崎最重自己的声名,绝不容人小觑自己,经陈如风这样一问,他若不答直接出手将陈如风击杀当场,岂不是显得自己理亏?反正今晚他已插翅难飞了,不如先跟他说清楚,免得让他死去的时候也瞧不起他。
当下停了停即将扑出的手掌,昂首道:“你说得没错,当今天下确实没有我杀不了的人!”
陈如风轻蔑地笑了一声,“你可当泽崆云、冷非绝他们是死人?你张行崎我可是没听过在《江湖名录》有名呢。”
张行崎顿生怒意,拂袖一挥,便有恶风啸起,那些倚墙的米袋也被掀翻了几袋。
“泽崆云、冷非绝算什么?《江湖名录》又算什么?这个天下只有我想杀和不想杀之人,我也想不出什么理由要去杀他们。”张行崎怒瞠着陈如风,饶是陈如风心志一向倔硬过人,被他这样一瞪,心神不禁有点畏缩起来。
“至于你,有当朝丞相亲自求我出手,又有我徒弟败于你手在前,因此我不得不杀你。”张行崎杀芒暴放,陈如风心头一凛,眨眼间张行崎已手掌幻出,疾跃半空,闪魅到了自己的身前。
怒风剑应势而上,剑芒暴涨,狂风卷啸随剑走,在陈如风面前拉出一道绿色的波浪凶涛,意欲阻拦张行崎的强势一掌。但那一掌击来,便将陈如风浩浩荡荡的剑气排开,绿光尽散碎,往四方惨淡荡漾。
陈如风手一紧,将怒风剑直取刺上,剑影若无,速度极迅,可张行崎的掌击似早料先机,掌势带偏避过了怒风剑锋芒所在,带着幽光游动到了陈如风的肩膀之上。
暗自咬了咬牙关,陈如风只得将剑一收,施展柔水剑,转攻为守,卸开了张行崎挥往自己肩上的力劲,打算以慢打快。张行崎却似知道了陈如风的变招一样,不再硬攻,掌力也变得软了下来,撞入怒风剑的柔如水的烟白剑气之中,股股阴沉的真劲如同经水传递的波动一样,层层流传。
陈如风迫不得已撤去了柔水之力,怒风剑虚空斩出无数剑影,剑影又破为片片绿刃,本以为张行崎极近自身,以裂风剑之能必可重创于他。但张行崎始终御掌而行,绿刃聚击狂砸,可偏偏伤不了他,更多的是相互碰撞化为气碎。他仿佛应着裂风剑的势道,在间不容发之际偏能恰到好处地避开,猛掌仿若在暴风骤雨之中突进一样,带着森森强劲,震向陈如风。
此时陈如风已避无可避,被其掌命中,虽然在最后时刻以剑身抵挡,但掌力刚猛,带着张行崎浑厚的真劲,他依然不觉好受。
背部似是被软绵绵的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这才缓解了刚刚强烈的冲势,陈如风觉自己胸口极闷极重,啪嗒一声摔在了地板上。原来受了张行崎那一下掌击后,身子便被震飞到了那一袋袋米之中,被那些米挡了力度,才免受更重的伤。
张行崎已如鬼魅般冲至,一拳带着光劲击落,仿佛巨锤撼地,陈如风肚子一瘪,血柱从口中直喷而出,啪啦的一声碎裂声,陈如风所在的那块地板以应拳劲碎裂,整个人往下掉落,又是落在了一层的那堆米袋之中,口中喷出的血溅在了布袋上。
“没有人可以胜得了我,因为根本没有人可以破得了我的‘灵心通应’。”张行崎也不急着取他性命,即使在他死前也要他深深地折服于自己手下。
所谓的“灵心通应”,乃是一种玄妙无穷的内家功夫,可依靠感应对方的气机生出先于对手的真气变化,便能永远快对方一步,立于不败之地。这一招属张行崎通过感悟佛家法经而独创,更是张行崎昔日杀人之本钱,自创下“灵心通应”后,便再也无逢敌手,因而他也自称为最强杀手。
陈如风苦苦吟叫了几声,催动体内柔水之力尽快自愈,勉强地重新站起来,此刻他已心中明瞭,自己实在难以与张行崎匹敌,唯一之法便是作困兽之斗,殊死一搏,希望在生死一线之际激发出自己的潜力。
经过无数次的生死练气,陈如风对于这种存亡之局已是驾熟就轻。但与往常不同,这一次的对手强横至极,誓要将自己置于死地方罢休,双方都是抱着决心,陈如风担忧哪怕自己能激起强于以往之力,也难以获胜。
于是他便降低了目标,不求胜出,只求能觅得生机,从他手下逃脱。
在地影会之主、号称“最强杀手”的张行崎手中逃脱,已是大不容易了,即使传了出去,自己的面子也不会丢多少吧,陈如风忽然在心中苦笑想到。
张行崎也为之一愕,没想到陈如风才受重创,那么快就能站起来。
但在他眼中,他始终只是一只随手可捏死的蚂蚁一样,不成气候。此时能站起来,只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
张行崎自信一笑,双掌带着幽冥之气,仿佛追命阎罗一样腾腾杀来。
陈如风运尽全身真气,暴喝一声,怒风剑斩起绿虹剑影,迎上了张行崎的幽幽双掌。
剑法如涌如潮,仿佛将人带进了一团风暴之中,吸引旋杀之力连绵不绝,怒风剑引领着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张行崎吞噬灭杀,当中亦有柔水轻击,起借力打力之效,波光随剑尖荡漾,剑锋各种精妙招式也运至极致。可是张行崎虽然身陷于怒风剑茫茫剑海之中,各种刚柔剑气不断袭来,依然游刃有余,处处瞧破先机,以“灵心通应”随着陈如风的剑招而变化,掌上幽光如飞动的星月,连消带打地化解了陈如风的剑击。
陈如风已使尽了浑身解数,剑气狂劲似猛兽冲撞,突破了体内的真气极限,可依然不能占得优势,心中渐渐生出了技穷之感。他手上剑法连铺展开,激荡起来的剑气也将周围的米袋劈得四分五裂,白米洒了一地,剑影挥至极速,快得只能看到一道道绿芒在扇动,无奈始终破不了张行崎的“灵心通应”。他一快,张行崎比他更快;他招式妙,张行崎的掌法取得比他更妙;他的气劲凌厉,张行崎幽幽的掌气要比他更深劲。
到了最后,陈如风几乎是顺着本能而击剑,体虚无力之感迅速蔓延,本想一取得优势便借机逃脱,可“灵心通应”的纠缠能力实在强悍得可怕,自己虽一直争取主动,仍旧是落得个被动挨打的局面。
今日,他,陈如风,注定要命丧此地。
心中愈发灰心,他已经身心俱疲,想着就这样放弃,干干脆脆地死在张行崎的手上算了。
剑势慢了下来,张行崎脸上现出满意之色。他很享受这种将人逼到绝境、让人感到自己无法战胜的感觉,现在要取陈如风的性命,只是稍稍一掌的事情。
但他更想就这样活活将陈如风累死。
他没有加大掌劲,陈如风的剑气剑势全方位缓了下来,他也随着慢了。
就像将一条细细的丝绳绑着一只蚂蚁,直到将它逗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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