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如风当真同意?”李林甫两条狡诈的眉毛兴奋地动了一下。
“是的。”江晟天只是将天风帮同意与相府合作之事道出。陈如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熟悉知晓李林甫是一只狡猾奸诈的老狐狸,与他合作只是意在挑战他,这一点江晟天则瞒而不说,生怕会触怒李林甫。
“陈如风非是心思疏漏之人,他跟本相合作大概也能猜出本相的用意,居然也肯答应……”李林甫觉得事有跷蹊,眼神一扫到江晟天脸上,江晟天顿时心里惶惶,竭力收敛神情,以免让李林甫看出他有所隐瞒。
叶之杭一如既往盘膝座上,此刻却是睁开了双眼,默默地听着二人之言。
李林甫忽然笑哼了一声,“我明白了,陈如风那小子明知我会有诈,偏偏不怕,他以为自己真的有足够的能力与我作对了。”
没料到李林甫能猜个正着,江晟天怔了怔,脸色稍变,被李林甫的目光慑中,李林甫更加肯定自己所想无误。
“到时候,我会让他看看自大的下场的。”李林甫阴阴一笑,江晟天看着他的笑容心生寒意,干脆垂下头去,不去迎上他的目光。
“晟天。”李林甫的声音忽然柔和了下去,刚刚还狡诈如狐,现在像变成了一个温和慈祥的长辈一样,“我们有言在先,若你真的能代我谈妥此事,便招你为婿。”
听到李林甫如此一说,江晟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看着江晟天紧张的模样,李林甫继续笑道:“本相一诺千金,自然不会反悔。但若论起身份上来,你始终不能与小女门当户对,日后很容易招惹他人的闲言闲语,于你于我都并不太好。”
江晟天听后,心顷刻如落入冰窖之中,一股极大的失落感充遍了全身。
的确,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区区府客,说得难听一点,只是李林甫的一只狗而已,他根本配不上堂堂丞相的千金。
越想到深处便越自卑,心中紧紧地拽成一团,恨不得放声痛哭一场,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得不强忍着。
看到江晟天脸有沮色,李林甫似乎很喜欢这种操纵别人情绪的感觉,继续说道:“不过,本相自然有办法,让你变得跟小女门当户对。”
希望重燃,江晟天在这一悲一喜之间来回跌宕,只觉自己的情感都被李林甫掌控在手中,被他的言语所牵扯。
“你是聪明人,应该也猜得到我跟天风帮合作,绝对不会仅仅是合作那么简单?”李林甫说道。
“丞相乃是当世英才,若真的按规矩办事,跟天风帮合作的也只能取得蝇头小利。丞相的真正想法,是想包揽掉天风帮属下的漕运、绸缎、米行三大基业,再利用相府的自身条件发展,到时候可就财通天下,丞相大人也会效仿秦朝时的吕不韦,成为一方巨贾了。”
李林甫听毕,欢喜得击掌哈哈,“没错,本相的想法你也猜得个七八成,但却不足全。”
江晟天不住一震。难道李林甫的胃口还不止于此?
“本相要的不仅仅是天风帮的三个基业,而是要将整个帮派吃掉,包括他们的根本——护卫生意在内。”李林甫的双目骤变得如狂鬼一样可怖狰狞,充满着贪婪快意。
看着江晟天瞠目结舌的样子,李林甫继续狞笑说道:“当日天风帮侵我横雷寨,就应该料着有这样的一天。本相要将这个江湖巨擘纳入袖中,当是对本相的赔偿,哈哈哈!”
李林甫忍不住大笑起来,江晟天已经面如死灰,他没料到李林甫居然是在下如此之大的一步棋,要将整个天风帮吞掉。
他知江晟天深悉天风帮的情况,有他帮忙,能够鲸吞天风帮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不惜以利诱,让江晟天肯助他进行侵吞天风帮之举。
“到时候,”李林甫稍稍收敛了一下,将狂放的笑容缓和道:“天风帮的帮主就由你担当,你便是真真正正、独一无二的天风帮帮主,作为一个江湖大派的帮主,足够配得起音如了。”
江晟天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心正处于两难之间。如若拒绝,便是这辈子都与李音如无缘,从此不得不斩断情丝。如若答应,便是要与天风帮为敌,背叛昔日同甘共苦的兄弟,不忠不义。
想起与李音如一路过来,波折风浪不断,好不容易二人才能在一起,如今只差一步就能携手偕老,结成夫妻开花结果,这种强烈的愿望不断地缠绕着江晟天的脑袋。他闭上眼睛,想静下心来思考,却发现萦绕在自己脑海之中尽是李音如的容貌。
陈如风对自己又做过一些什么?他逼得他离开了天风帮,他辜负了李音如的一番情意,他一直以来都在打压着他,不让他有出头之日!这样的人又算什么兄弟呢?
一股恨意冲上了脑袋,令他下了决定。
睁开眼来,似乎是用了极大的力气,说道:“属下必定全力襄助丞相。但丞相打算在得到天风帮之后,怎样对付陈如风他们这些天风帮的元老呢?”
江晟天虽然对陈如风心怀怨恨,但二人同为兄弟多年,共历各种磨难生死关,若果李林甫真的要迫害于他,他又心有不忍。
李林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像一只刚刚找到了同伴的狐狸一样,在估摸着这个同伴是否可靠。
“只要他们肯离开天风帮,另觅出路,本相也不为难他们。”李林甫捋须油然道。
江晟天熟悉李林甫乃是两面三刀之人,即使在他助他成功侵吞天风帮以后,他也绝不会善待陈如风他们。更何况,与天风帮这个江湖大帮为敌,当中会有多少险恶,甚至是生死相拼,现在都难以预料。但现在他只得姑且相信李林甫所言,自己既然开口答应,便无任何退路,要硬着头皮,不惜一切代价地助他吞食掉天风帮。
“丞相大人,我身体有点不适,想先告辞了。”江晟天心中凌乱不已,只想回到房中,栽头便睡,不再多想。
“放心,事成之日,便是你迎娶音如之时。到时你贵为天风帮帮主,大可办得风风光光!哈哈!”
江晟天脑袋昏昏迷糊不清,告辞离去书房后经过李音如的住所之时,神念才为之一清。
李音如似乎也是心有灵犀一般,打开了门口,见江晟天恰好路过,惊喜交加地立在那里。
江晟天心里叹了一声,还是走了过去。
“怎么不多添一件衣裳?”虽然冬天已过,但依然有几分不散的寒意。
李音如只是眼波如水地瞧着他,任由他搭着自己的双肩,将自己轻轻地推回屋里,关上门。
“这几天都不见你,你上哪儿去了?”李音如柔怜地说道,看到江晟天脸上隐隐有忧色,玉手轻轻地抚过他的脸颊,“怎么样?遇上烦心事了吗?”
江晟天不敢对她提起自己前往天风帮之事,生怕她想起陈如风,心病再犯。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十分避忌在她面前说关于陈如风的任何事情,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妒忌,还是害怕在作祟。
“没有,只是帮你爹办一些事情而已,这些事比较棘手。”江晟天笑着说道,见李音如如此替自己担心,又是一阵愧疚。
“要不要我跟爹说说,让他不要给那么多事情你做?”李音如坐在床上,江晟天深深地凝视着她,让她好不自在。
江晟天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必,丞相肯给事情我做,证明是重视我。”
李音如握起江晟天的手,道:“我也知道爹爹的脾性,在他手下做事,必然是难为你了。”
江晟天看着李音如皎洁无暇的脸庞半晌,忽然说道:“音如,假若……”
“假若什么?”
呆了一会,江晟天才别过头去,“没什么了。”
他本想说假若自己对天风帮和陈如风不利,她会怎么样。但看着李音如好不容易才心病得愈,现在又和自己两情相悦,如此一说,不知又会引来如何变故,便将话头咽下。
“我看你是压力太大了,才一时在胡言乱语。”李音如笑嗔着为他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此时,江晟天却蓦地看到窗外风影划过,一个人似是就站在门外。他定了定神,确定自己并无眼花。但李音如在旁,自己岂能表现得胆小怯弱,当下提起中气,大声叱问道:“门外来者何人?”
门外人沉声答道:“叶之杭。”
李音如也有所耳闻过叶之杭的名字,这人却忽然不约而至,脸露惑色。
“我是来找你的,江晟天。”叶之杭淡淡地说道。
江晟天心中狐疑,叶之杭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到自己头上,他不是一直都只跟丞相打交道,对于其他人都是不屑对待的吗?
说了几句话让李音如宽下心来,江晟天才走出门外,与叶之杭对视一眼。叶之杭也无多言,一下搭着他的肩头,江晟天忽觉双脚离地,自己竟凌空而起,一时大惊,后又意会叶之杭是要觅一片可说话之地,便不再多言。
二人立于墙壁之上,相府片片屋檐皆在眼下,彷如站在盖子堆之中。
“叶大侠不知忽然来找在下,有何指教?”
叶之杭沉吟着眺望远处,他的目光似是无边无际,一眼饱览天地。
“相信你也知道丞相一旦要出手对付敌人,就绝对不会手软。”叶之杭缓缓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但身不由己,既然答应了丞相,就不得不做下去。”江晟天无奈地道。
“为了如此,他甚至要威迫利用金易来对付陈如风,欺的就是陈如风重情重义,不会对朋友下重手。”叶之杭道。
江晟天才猛然醒悟,“难怪他会回来,原来是受丞相逼迫。”
“天风帮精英萃出,也不是好对付的。”江晟天想起当日陈如风与天风三杰练武时的情景。
“所以,我也将会亲自出手,对付陈如风。”叶之杭漫不经心地说道。
江晟天闻言惊震,呆呆地盯着叶之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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