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折裂了二人的剑气,柳戚似乎还不甘罢休,胡乱地拨弄着双手,面前的绿障再次发出了莹莹的绿光,一条条像毛虫般的绿气从绿色屏障之中接连飞出,在夜孤鸿与陈如风眼中看来更像是无数的绿色鼻涕往自己飞袭而来,令人胸口发闷作呕。
强忍心中的不适,二人同时激起剑光,干脆决断地斩落。无奈那些形状恶心的绿气却数目众多,始终有漏网之鱼乘隙而入,沾到了二人的衣服上,顿时噼里啪啦地爆裂出一些烟气来,却只是在他们的衣服上炸出一个个小洞而已,并无给他们带来多少实在的伤害。
柳戚张开五指,蓦地一握拳,那道绿气屏障立刻就被他收到了他的掌心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嘿嘿,刚刚那一招只是让你们稍尝甜头,接下来就是主食了。”柳戚阴笑道,脸上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狂热出来,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全身患病的人。
一直立在一旁冷眼观视的危自威似乎有点按捺不住,跃跃欲试地抚着两柄弯刀,不满地提醒柳戚道:“不要那么快干掉他们,起码也要留下半条命给我。”
柳戚只是狞笑不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危自威所言。两只骨瘦如柴的手伸了出来,捏成了各种怪异形状,此时凝聚在他双手上的已是一道道漆黑之气,同时他的脸上也浮起了一条条幽黑,显得诡秘至极。
危自威看着也不禁抹了一脸冷汗,心中暗道:“病君这家伙可是耐不住自己一身好身手了,今日终于拿出了拿手招数出来了。唉,不知道这两个小子算是好运还是倒霉了。”
“万病攻心!”柳戚一声暴喝,双手蓦地往前一推,那几道漆黑之气已经像交相融汇,变成了两条无眼黑蛇,直接就在半空翻卷着身体往陈如风夜孤鸿噬去。
二人纷纷剑射剑气,却丝毫无法阻挡两条大蛇的冲撞之势,那些绿白夹杂的剑气还有月光般皓白的剑气都被融解殆尽。
“集结了我全身病痛的真气,又怎会是你们这般境界的剑气所能击破呢?太天真了,哈哈哈哈!”柳戚再次得意地狂笑起来。
万般无法之下,二人只得御剑硬接,怒风剑剑身上盈起了绿夹白的剑光,而朗月剑上也充满了亮比月光的光华。二人厉喝一声,分别刺入了两团蛇状黑气之中。
二人身体强震一下,剑上的剑光一霎就被那万病攻心之气抹消无踪,反而还在他们的剑身上镀上了一层暗淡的黑色,实在是诡异至极点。
“哈哈哈哈哈!你们的剑可是废了!”柳戚狂傲仰天叫喊,一点也无了先前“病君”的颓貌,根本是判若两人。
现在的病君,就像是征服了天下的狂妄君主一样,嚣张不已。
夜孤鸿看着自己渐渐变得深黑的朗月剑,手中的重量也越发沉甸,眉头深皱起来,眼中却无丝毫气馁之色。
忽然,他的嘴角竟是弯出一抹笑容,这一抹笑容也被柳戚所察觉,不禁令柳戚暗自惊诧。难道他已经寻思出应对自己“万病攻心”之法来?
“你大概是不知道,朗月剑可是还残存有灵气在的。”夜孤鸿淡笑着说道,手中一转朗月剑,朗月剑剑身蓦地焕发出耀眼的白光,如同破壳而出一般,将那层覆在剑身上的黑色破得干干净净。
同时,陈如风的怒风剑也被朗月剑上的强光所照耀到,剑身上的黑暗也像遭到了水洗一样,迅速地褪去消没。
朗月剑剑光收敛,只留下微微的亮白泛着,剑身洁净崭新,彷如排开了所有乌云的圣月般,高雅地闪耀在这漆夜之中。
柳戚看着已经是心中大讶,张大了嘴巴怔怔地看着他们,是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趁着此机,陈如风与夜孤鸿连忙发起了进攻。
怒风剑架在了朗月剑之上,盈发了绿色的剑光,其中还有一条细微的白丝,与朗月剑上的月白剑光相互辉映。
两柄剑同时分开,但二人剑上的剑光却还留在原处,成交叉之状,很快又融成了一团圆光,炫比白昼,夺目至极。上面好像有沸腾着的白色焰火,又布着一圈绿色的光环,非一般的华丽。
二人同时剑指柳戚,大喝一声:“去!”
仿佛潜龙出海,那道由二人剑光交融而成的炫丽剑光蓦地化作一条白浪剑气,汹涌喷发,直接就以比离弦之箭还要快上十倍的速度往柳戚射去。
柳戚就算是反应若电,都无法避开这速势均是一绝的两人的合击,“轰隆”一声就被那束外绿里白的剑气冲击淹没,就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白柱中看到他四肢张开稍微挣扎一下的身影,看来要活下命来也是无可能之事了。
剑气消弭,柳戚早就化作了粉尘,不知飘散到何处了。
危自威惊愕地看着这一幕,连连扇着自己耳光,要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一瞬间,自己的搭档就这样被消灭了,连全尸都没有留下。他心中的那种惊惧是可想而知的。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自己可是有“凶神”之称啊,柳戚轻易而举地被消灭,也只能怪他学艺未精而已,他坚信自己的实力还是在柳戚之上的。况且,那两个小子刚刚一下如此威势如此强厉,恐怕现在也是后劲全无了,正好是自己将他们一把收拾的好时机了吧。
“哼哼,病君,你就看好我怎样为你报仇吧!”危自威面露凶容,犹如杀神附身,形状可怖狰狞,身影腾上同时抽出双刀,御起护身刀光就往二人冲杀而去。
陈夜二人也不慌不忙地幻起万千剑影,迎上危自威。
刀光像千手观音般地蓦地分化成数千道,每一道刀光都是犹带锯齿,将二人的剑影割成了零碎。两处刀锋锋芒往前虚插,凌厉无匹的刀气席卷而出,狂怒地撕裂着空气袭向二人。二人均感到此刀气强横野蛮,硬挡对自己是毫无益处,只得往两边闪身躲避。陈如风闪出绿色电光,很快就远离到了一里之外,而夜孤鸿的身法稍逊,被其余劲伤及手臂,手中的朗月剑一下不稳,哐当一下就插到了地面上。夜孤鸿也捂着手臂,紧抿嘴唇,似是忍着剧烈的痛楚。
“嘿嘿,这样轻松就废掉了一个人了。好,让我先干掉那个还毫发无损的小子,再来慢慢跟你玩。”危自威奸笑了一声,也不着急对付已经负伤的夜孤鸿,转过身往陈如风飞掠过去。
殊不知道,危自威已经错过了一个绝佳的良机,并且将自己带上了绝路。
就是因为他这一个自大的决定,并没有先去将夜孤鸿铲除,再去对付陈如风。
陈如风看见了远处飞速追来的危自威,连忙将怒风剑抵在胸前,凝神戒备。
“去死吧!”离远处危自威就一声大喊,连划两把弧月弯刀,刀气劲发,速度虽快,却依然比不上陈如风的缥缈功,倏地一下就闪魅到别处了,令危自威的每一次进攻都落空。
危自威恼羞成怒,像老虎般猛吼一声,迅速地往陈如风靠近过去。两柄弯刀急速地劈下,每一下劈落都是带起强劲的刀气。陈如风怒风剑连点,一道道白光从剑尖上闪烁而过,柔水之力硬是卸去了刀气上的巨力,并且给危自威带去一下一下的反震,要不是危自威力气庞大,内功扎实,早就被震得吐出血来。
对于危自威这种依靠蛮力和内劲、毫无招式可言的刀法,陈如风自然是能够轻松格挡,游刃有余。
到最后,危自威实在是忍受不住自己一下都砍不中陈如风,振发体内的气势,凶狠地将陈如风与自己笼罩着。陈如风的身法一下子就收到了极大的限制,再也不能通过变换位置来跟危自威周旋了。
危自威再次冲上来,弯刀乱斩,见陈如风已经是身法显拙,就知道自己散发出来的气势收到奇效,不禁是那股傲气上心,一刀比一刀地狠辣,一刀比一刀地凶猛。
饶是陈如风有柔水之力借力打力,也始终会受到一丁点的损伤。这种损伤积累起来也就不少了,很快陈如风的嘴角就渗出一条血丝来,他不能一直陷于此被动局面,再这样下去自己会不支倒下的。
而那危自威,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力气一般,双刀狂劈,犹如一个失心疯的屠夫,脸上还带着骇人的快意笑容。
陈如风全身肌肉一紧,决心要挽回主动。他催发真劲,怒风剑上陡然吐出了一道绿气包裹着剑身,这道绿气迅速地扩大成一团,就像是笼罩着怒风剑的一朵绿色云彩一般。
危自威一时不慎,也被这道蓦然出现的绿气震退了数步,不敢再贸然进攻,架起双刀,满目警惕地盯着这团绿气。
陈如风的手腕急转,怒风剑蓦地变作了旋转的剑影,那团绿色也化作了旋风,以剑身为轴开始暴涌了起来。
危自威的脚步一开始就没立稳,被那团旋风一下子强吸了过去。落入了旋风之中,宛如是送入了兽口,就像有万千只牙齿在啃咬着自己的身体一样,痛苦无比。若非他身体结实,早就疼得昏死过去了。
旋风骤止,危自威居然还能勉强站在地上,粗声喘息着,衣服已经支离破碎,露出了一块块健硕的肌肉出来,仿佛是刚刚被猛兽袭击了一通,狼狈至极。
陈如风也是真气耗竭,半跪在地上,撑着怒风剑同样是气喘吁吁地盯着危自威。
“嘿嘿嘿,论力气你怎么够你爷爷我来呢?”危自威再次执起了双刀,想不到他竟还有再发一斩的余力,缓步往陈如风走去。
但此时,陈如风早已就无力再起,甚至连身子都无法动弹了。
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危自威一步一步地朝自己逼近,两柄弯刀上闪着杀意满盈的寒光,似是在激动地呼唤着鲜血舔在它们身上。
陈如风已经心中暗叫吾命休矣,岂料却有破空声传来。
一道白光如飞箭般地往危自威身后射去,危自威似乎也是将全身贯注在陈如风身上,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样。
朗月剑从危自威的手臂贯穿而出,血洒当场。
危自威痛得凄叫了一声,宛如大石滑落般地摔倒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那只被朗月剑贯穿的手臂。
夜孤鸿从他的身后走来,他也是同样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看来刚刚他是强行用单臂飞射出了朗月剑,击倒了危自威。
他没有理会惨叫连连躺倒在地的危自威,走到了陈如风旁边,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陈如风摇了摇头,只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惜夜孤鸿现在只有一只手能动,也无法将他扶起来。
“呵呵呵。真是废物,还号称自己是江湖名录前五十,连两个小子都干不掉。”一把阴冷的声音传来,文子成的身影缓缓地从一棵树林后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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