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幻盾在半空若虚若无,就像是一堵浅色的墙,刀枪不入。
韩陵对着这数十人结出来的幻盾,一时也束手无策,而陈如风则不断催发拳上的真劲,一浪接一浪地攻向幻盾,可惜都只是徒劳无功之举。
韩陵凝视着上面排列成一线的数十人,皱起了眉头来,心知紧接下来,对方就会发动反攻,而陈如风还在不断地消耗自己的真气,一直以卵击石。
他刚想出言阻止,岂料黑衣人已收起幻盾,原本对接的掌纷纷断开,散成如一个个黑色的利剑,簌簌地从天上劈落。
韩陵连忙拉着陈如风往后退,二人缩进了身后通往四角花园必经的宫殿之中,陈列着无数佛画的宫殿,此刻也是浸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之中,只有璨白的星光,像是一幕巨画一样,悬挂在天边。
二人的身影不断地往宫殿大门掠去,身后的黑衣人投入黑暗之中,变得像是消失了一样,只有腾腾的杀气还能感受得到。韩陵握着陈如风的手臂,不断地转换身形,避开身后的暗器飞锥与削刀一般的气劲。
但是,韩陵在应付身后不断的攻击的同时,也难以将速度发挥至极致,让几个黑衣人有了可乘之机,先一步闪身到了宫殿的大门处,塞住了二人的去路。
韩陵当机立断,一个跃身,夹着陈如风往宫殿顶部闪去,双脚踏在了墙壁上一块凸出来的长木条上,而那些黑衣人已经迅速地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网。
“看来他们是要杀我们灭口。”陈如风倒吸了一口冷气,韩陵已经将他放下,他望着那些身形埋没在黑暗之中的杀手,眼中露出了惊惧之色。
排山倒海的气劲席卷而来,韩陵双掌抵出,二人面前一阵剧烈的爆鸣声,韩陵勉强粉碎了第一轮的进攻,但还有接二连三同样是凌厉无比的气劲,就像是生生不息的浪潮,不断地冲击着韩陵的防线。
眼下这样持续下去,韩陵终会撑不下去,陈如风一时也不知所措,他也曾经领略过这些黑衣杀手的厉害,一对一固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但这样被数十人围攻,恐怕没有一个高手能吃得消。
就在陈如风茫然慌张之际,宫殿大门却传来几声惨哼,似乎有什么人硬闯进来,不过因为黑夜深邃,也看不清楚来者何人。只见一道道强劲的白光像无数轮弧月一样,在黑暗之中熠熠生辉,锋芒之处无人能敌,一时间宫殿大门被打出一个缺口来。
韩陵与陈如风二人心中大喜,韩陵连忙猛推数掌,将即将袭来的气劲破得粉碎,拉起陈如风,一个疾电般的闪身冲到了宫殿大门,站在了那个杀进来的人的身后。
籍着星光月亮,勉强看清楚了来者的面庞。
正是克鲁。
克鲁手提长剑,双目怒气尽发,眼睛迅速地一瞥,道:“没事吧?”
“无碍。”韩陵笑了一声道。
克鲁用天竺语大喊:“何方大胆狂徒,竟敢夜闯皇城,刺杀外宾?”
回应他的,只是一片片白影模糊的气劲,却在他寒光毕露的剑尖处化作浮影。
有了克鲁这个强力支援,二人顿时感到胸中的气也刚猛了一大截,笑着迎上宫殿内的敌手。
剑光扬起,拳风翻卷,掌劲扫推,三合为一,直接闯进那黑不见底的宫殿中,阵阵的惨叫声传出,一道尖啸的口哨声在黑暗中刺开,所有的黑衣杀手纷纷往宫殿通往的花园里退去,黑衣拂空的声音,宫殿内的杀气骤减,肃杀的黑暗,又变回了温顺清净的幽黑。
克鲁灵敏高超,眉上一紧,闪身没进黑暗之中,片刻后,他手里拽着一个气枯若竭的黑衣人走了出来,狠狠地将他摔在地上,那个黑衣人显然是很不幸地在刚才三人合攻之时受了伤,无法跟上同党的步伐逃离。
“说!是谁幕后指使你们的?”克鲁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目光发狠,这是一贯审问犯人的目光。
韩陵的天竺语还处于初窥阶段,便在旁边对克鲁低声道:“问问他,是不是阴梵教命他这样做的。”
听到“阴梵教”三字,克鲁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照着韩陵的说话对着那个重伤的黑衣人说了一遍,岂知那个黑衣人却是目光蓦地透出一股深重的寒意,将脖子往克鲁的剑身上抹去,眼瞳陡然睁得巨大。
就这样,断了气。
三人同时心惊,克鲁更是看着剑身上的血污,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具死去的躯体。
只有韩陵最快醒觉过来,拉起克鲁,低声道:“听着,大祭司库卡很可能就是这件事的幕后策划者,而且,我怀疑黑元石与使节队伍全数被杀害的事都与他有关……更重要的是,他应该是阴梵教的人无误,你知道阴梵教吧?”
克鲁此刻也屏着气息,怔怔地看着韩陵,似乎脑袋已经无法运转过来,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留在皇城危险万分,所以必须立刻离开。还有,现在国王陛下已经被库卡弄得萎靡不振,你自己要万事小心。”韩陵交待完后,还没等克鲁说话,他就已经拉起陈如风,往皇城的大门走去。
晨色渐露,在东方的半边天,已经能隐约看见一小块阳边。
普姬娜和塔可拉揉着惺忪的睡眼,被突然回来的二人吓得从床上滚落,以为是有恶贼来临,直到看清楚二人,才稍稍舒然,只不过是再也睡不着了。
在听到二人勉强陈述一番后,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如两人预期之中的惊诧和恐惧。
“你是说……堂堂大祭司,居然是先前名声响动一时的阴梵教教主?”塔可拉难以置信地说道,陈如风连忙按着他的嘴巴,嘘了一声。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过从现在的状况来看,一切的猜测都是合情合理。”韩陵扶着下巴,低头沉思道,“不过,我想不出动机来,为什么阴梵教要这样做?赠送邪物黑元石,杀害大唐使节队伍,然后如今还想将我们二人灭口?”
此话一出,众人也是挠了挠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如风蓦地啊了一声。
“怎么?”其他三人都将目光投来,陈如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想起了当日在牢狱中尹平刚跟他说关于阴梵教的事情之中,关于一个秘传之事。
“迦叶天阵……那个阴梵教的相传邪功!”陈如风的声音忽然颤抖了起来,像是有一幅可怖的情景,在他的眼前上演着。
“相传,阴梵教有一种能改天地,逆命数的邪功,但需要一个叫迦叶天阵的阵法,而那个阵法,需要十万人作为活祭品,然后集其怨气,方能大成。”陈如风强稳下摇摆不安的心情,对着三人说道,三人听言后均是面色剧变,而普姬娜与塔可拉更是脸容惨白,没有了一丝血色。
“那就是说,”敏锐的韩陵立刻醒悟过来,“库卡……应该是说哈尔帕,当日找国王帕拉特,想说服他献出十万人活祭,来完成迦叶天阵,练就邪功,可是帕拉特不从,于是哈尔帕就施展诡异的功法,操纵着帕拉特,自己也将阴梵教藏于暗地,改头换面当上了大祭司之职,不断地破坏大唐与天竺的关系,想借此引发战争,然后……”
韩陵看见普姬娜与塔可拉恐惧得几乎透出血来的面孔,不再说下去,然而,陈如风却替他说了。
“血洗曲女城,以曲女城十万百姓作为活祭品,完成邪功。”
普姬娜和塔可拉已是吓得说不出话语来,韩陵倏地站起来,望着窗外已泛起亮白的天空,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阻止哈尔帕,阻止阴梵教。”
已经知悉杀害马玉林将军等人的凶手,陈如风满腔愤慨,也跟着站立起来,拳头上暴出青筋,道:“我们回到皇城去,将他们杀到片甲不留!”
“等等……你们这样会不会太冲动了呢?”塔可拉在陈如风面前摆了摆手,想他冷静下来,“皇城戒卫深严,你们切不可轻举妄动啊!”
“只有我们能杀掉库卡,一切就迎刃而解了。”韩陵淡淡地道,脸上铺了一层白日的光华,手不自觉地移到自己怀中的穿云箭上。
只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射出穿云箭,那样哈尔帕的计谋就永远不会得逞,主动权现在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
“走!我们现在就潜入皇城去!”已经迫不及待要替马玉林等冤死之魂手刃仇人的陈如风率先打开门,还没待普姬娜与塔可拉阻止,韩陵已经随着他的脚步走了出去。
当门重新关上之时,房内的二人都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而又夹带着一丝担忧的眼色。
走在大街上的二人,一言不发,均是被内心巨大的压力逼迫得喘不过气来。
一贯以来信心十足的韩陵,此刻也是脸容绷紧,露出极少有的紧张。
街上的人人头涌涌,生活如常,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离他们其实就只是一线之隔,有一个疯狂的人,正要用他们来做活祭品,练就惊世邪功。
陈如风走着走着,无可避免地陷入慌乱的想象之中。身边的所有人,都变成了一滩血肉,滔天的悲怆哭泣声,满布了曲女城,房屋的墙壁上,涂满鲜红可怖的血迹,整个曲女城,笼罩在战火与鲜血之中。
然而,一个人影在陈如风面前走过,却令陈如风的心中翻起了一阵澎湃巨浪。那个人却显然没有看到陈如风,自顾自地走过,满怀心事的模样。
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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