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末世刀锋 > 第七章 那高高的宫墙

?    这些天,朕的黄金城可被你搅和得够呛了!”

    个子不高,但自有其不可蔑视的威严气度的国字脸男人,背负着双手,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台阶两侧,是两排巨大的石头火盆,支在一人高的柱子上。火盆中,火光熊熊,即使室外现在是皑皑雪夜,但巨大的宫殿之内,还是温暖得有些要出汗的感觉。

    石正被人打昏,莫名其妙的离开了正在进步的战斗,来到了这里。眼前的男子屏退了左右的侍卫,就这么独自与石正相对。石正清楚地感觉到这个男子身上没有任何特殊的能力,也就是说,如果自己愿意,那么顷刻间就可以击杀此人。但这个男子的气势气度,让他心里不自觉地生出一种敬畏。这种感觉是装不来的,就像变异头犬,不管在哪里,它的气势就是变异犬中最恢宏的那一个。

    石正原以为这个人是个什么大官,最起码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一类的。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把石正吓了一跳:原来是夏卡大帝,连跳脱的伊奥和沉默的甘尼米德私下里都不敢大声提起他的名字的人物!

    那男子在火光的辉映下远远的端详着石正,眼睛里有鹰一般的光芒。或许,只有两个人的相对,让这个男子恢复了他自己的本来面目?

    似乎对石正的惊讶很满意,夏卡大帝面上有了些微笑:“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句话,你听说过吗?”

    石正当然听说过!和末日世界里装腔作势以对远古东方文明的一知半解为骄傲贵人们相比。石正才是传承那些文明地唯一。他点了点头,这对他而言,已经是对这个帝王足够的尊重了。

    “很难地!小小年纪,不仅身手不凡,最难得竟然还有这样的见识!”夏卡大帝的问题得到了呼应,很满意。他没有在乎石正的态度,似乎很享受这种难得的平等。问道:“你有二十岁了吗?”

    二十岁?石正对年纪不敏感,他在心里算了算,说道:“就快二十了。”

    “黄金时代啊!朕在你这个年纪,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望着这高高的皇宫围墙呆,想象着这天下之大。可是竟没有朕可以自由来去地地方。”

    “富有天下,却只有一隅之地可以安处。这就是帝王的悲哀吧!”石正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句话。他本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但自从来到黄金城后,太多的曲折转变让他也生了改变。再说,眼前的夏卡大帝,是一个很会唤起人交流**地人。

    “富有天下吗?嘿嘿!朕可不这么认为。”夏卡大帝对石正的回答迅作出了相应。“你这几天也看见了,圣堂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从信仰上分化朕的子民,祭社从来就没有甘心龟缩在深渊裂缝之中。即便是在朕的身边,那些自以为获得了真理的学者们,又何尝不是在精心布局。试图限制朕的力量?”

    “朕二十岁的时候。以为这天下终究是朕的,将来朕想去哪里不行?于是。朕等待。朕三十岁的时候。朕真的继承了这天下,又想起先祖地遗训。所谓创业难守业更难,体念夏卡大帝一世一生地丰功伟绩,朕誓言给这天下一个更好的未来。所以朕苦守着一隅之地,披星戴月,为了天下地众生,可以每餐饭多一口吃地,可以每个黑夜多安睡一刻钟。朕四十岁的时候,天下大治,虽不能说丰衣足食,但至少四海平靖。可是,朕却现,十年地辛苦如一日,朕自己却一无所获,甚至连一个心爱的女子都留不住!”

    石正有些明白了。夏卡大帝,看来是知道了自己曾和那个身中青煞的老妇人有过交集,而且是在她生命最后的阶段。和自己说这些话,不止是夏卡大帝心里有太多的郁结,要和一个陌生人一吐为快,更是为了那个瞬间苍老的妇人。那个女子,必定如自己轮回的那一面湖水,在这个男人身上心上,都留下了永远不可磨灭的印迹。

    “那么,天下,究竟是什么呢?”夏卡大帝仿佛自己问自己,他没有等石正回答。“在有些人眼里,天下,不过是一块砝码。他们自以为可以玩弄世间的万事万物于手掌之间,当他们所谓的平衡失去了分量,天下,就是他们回复自己至高无上权威的力量。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天下,是万事万物的天下,没有了这芸芸众生,这块砝码,也就还不如一根头的重量。”

    “所以,朕,就是要夺取他们的权威,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这天下,也不是只有他们可以控制的!”夏卡大帝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形仿佛高大了许多。一个苍老的男人,在火光中向着隐匿在云层之上和深渊之下的强权出挑战,他的信心与气势,都不是他的身形可以承载的。

    “万物皆有平衡。这句话我也听过。”岂止是听过,石正的武学根基,就在于掌握和控制平衡。他忽然想对夏卡大帝说一些远古的事情,但刚开口就有些意兴阑珊:这个世界,还是按照它自己的轨迹行走比较符合自然的平衡吧。“可是当你真的越了那些强权,天下就不再是砝码了吗?”

    “在这个世界上,向西,越过高耸的那个塔,还有更广阔的土地,据说那些土地肥沃,足够养活更多的人。向东,在深渊裂缝的东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大海的那一天,还有土地,据说那里的可以望得见星辰。向这两个方向不停地走,最终会汇合到一起。天下,绝对不是我们想象的只有夏卡大陆这么一点点地方!”

    夏卡大帝的说法绝对是正确地。石正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地球。本身就是一个圆球。只不过,他告诉自己这些是为什么呢

    “朕的先祖。是真正地伟人。但即便是伟人,也会有犯错误的时候。夏卡大陆上,本身生活的是游牧民族,是在马背上挥舞长刀,寻找草长水深的游牧民族。为了杜绝战争,为了不再有四处流淌的血成河,夏卡大帝一世。他把这个游牧民族改编成了农耕民族。妄想在一片贫瘠得开不出鲜花的土地上,留住人们对更好的向往,这就是他地错误!三千多年了,三千多年来,朕的子民,习惯了守着土地。旱涝都不离不弃。”

    夏卡大帝从台阶上缓步走下,他慢慢的走向石正。他没有丝毫特异能力的身体,虽然矮小,但竟带动了两侧火盆里的火光,一致跟着他的身形方向飘动。

    “农耕社会有什么好?除了当失去了自己地土地,人们才会反抗,人们从来不去梦想,拥有更多更丰饶的土地,或许会带来完全不一样的天空!”他的脸上肌肉轻轻的颤动,似乎非常用力:“可是。人们已经忘了。在他们的血脉中,流浪。才是主题!望着无边的疆域。挥动马鞭才是他们的宿命!”

    “所以,你要向那些强权起挑战。用夏卡帝国子民的尸骸铺就你通向一世英名的道路?”石正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些圣堂祭社地,和你讲死地艰难,那些自以为是的学者,跟你说生地艰辛。但他们有谁想过,朕这个看起来也高高在上地帝王,生前生后事,哪一件又不是充满了艰辛?所以,即便尸横遍野,朕,也要开拓出另一片天地,要在有生之年,看得见朕之后的百姓,快乐地活着。为了这样的目标,你说,尸骸算得了什么?”

    石正摇了摇头,无言以对。自己遇到的,都是这些已经偏执到无法拯救的灵魂,难怪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不确定的未来,难怪这个世界上的生物,他们都只想着今天。

    “那么,陛下你把我弄到这里,应该不只是和我说说这些话吧?”石正轻轻鞠了下身子,表示了对夏卡大帝的尊重。

    “多丽斯,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她虽然不是朕的骨肉,但却比骨肉还亲。你既然是多丽斯心仪的男子,这些话朕是必须要单独和你说明的。”夏卡大帝停了一下,眼睛直视石正的眼睛:“因为,在挑战强权的道路上,朕早就有了失败的准备。一旦那样的事情生,朕希望你能够劝阻多丽斯,不要让她和朕一起踏上陨落的道路?”

    石正点了点头。

    “朕还有个担心。就是一旦有一天,朕的马之前,如果是你挡住了道路,希望你记得,为了多丽斯,朕会隐忍你一次。那之后,就别怪朕无情了!”

    石正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是关于自己和多丽斯。按照夏卡大帝的步伐,自己是不可能会成为站在他马之前的拦路人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夏卡大帝和自己推心置腹地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有一天自己不要站在他的前面?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多丽斯,那一面湖水的温柔,那千百次轮回里都擦肩而过生离死别的柔情,自己该如何自处?

    宿命啊,为什么这世上的人,或多或少的都看得见自己的宿命,好像自己的命运和他们早就纠缠在了一起。不管是时光走廊中半老徐娘,青阳山脉中的阿瑞斯,黄金城东的那个颓废一生的老人,还是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帝王。似乎他们都知道了些什么,可是他们就是不说!

    石正手抚着胸前那枚瑞亚大师的雕像,雕像里面,再也没有暖流流出了。可是为什么,石正还是觉得自己和这枚雕像的缘分还没有割扯干净?

    夏卡大帝转身走回到高高的台阶上,那里有他高大的黑石座椅。坐在那个巨大的椅子上,他右手轻敲着石头的扶手,轻敲着上面雕刻的细腻繁杂的花纹:“三千年了,三千年还不够长吗?难道人们的智慧,还需要无穷无尽的浪费在这些石头上吗?顽石都可以雕刻出花朵栩栩如生,难道这样的种族,就没有资格真正成为这天下的主人?”

    “朕曾经亲眼目睹过圣堂的藏品。用犀牛角制成,包裹着细细透光小羊皮的宫灯;十三层的礼服,绣着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曾一见的卷草纹图案,那么的庄严肃穆;就连石头,那些来自远古玉石,都精雕细琢无一不显示了遥远从前的盛世……那些东西,被圣堂封存了,他们不愿意今天的人们获得更多的智慧传承,因为他们在害怕,再害怕人们一旦拥有了足够的智慧,就会挑战他们的权威!他们不知道,历史的痕迹是封存不了的,已经存在过的一切,不管怎么掩饰,如何粉饰,它都真实的存在过。朕,就是要恢复这个传承!”

    高高的宫墙内,没有桃红李白,没有三月江南的风。可是这个帝王,他雄踞在自己的宝座上,目光悠远,仿佛看见了遥远的杏花三月,看见了那个盛世的清明上河图,看见了触手可及的所有一切,包括天下。

    石正不告而别了。

    他隐身在宫墙之下,回看着黄金城内最巍峨的建筑群。第一次走进这里,自己还没有机会看得见全貌,不过,自己却看见了这片建筑的主人内心的全貌。他,确实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帝王,再高的宫墙,也囚禁不了他那一颗激越跳动的心。

    夏卡大帝,竟然没有问自己要回那一本书卷!也许,在他的眼里,除了天下,其它都一文不值。关键的问题是,他的信心,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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