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城地处怒河和宁河交会的怒宁三角洲,这里四季如世的一些变异植物与石正梦中的风景大相径庭外,这里的一切,都不啻为一个景致怡人、适合居住的好去处。
但就在这样的好去处中,却有这么一个屋子。一年四季都有人用炭火在它的房屋四周烘烤,昼夜不息。一条笔直而开阔的道路直通某个高大的门洞,每日里,无数的车架在道路上面急而安静的穿行。动作迅捷而悄无声息的汉子们,他们卸下柴火,送走灰烬,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石正就站在这个屋子的外面。
黑曜石握在手中,四级长刀早就藏在了黄金城外某个偏僻的地方。腰间除了那把黑色的匕,还捆着那个psp。现在的石正,与刚从废墟中出来时已经完全是两个样子。
黑色的魔法师长袍从头到脚,遮盖了晶莹剔透的白色肌肤,黑色的头已经长得很长了,被侍女们用金色的丝线一丝不芶的绑在了脑后,露出开阔而饱满的前额。一双黑色的眼睛,因为经历了更多风雨的原因吧,原先的光芒毕露变成了深邃的含蓄,只有偶尔无意的一瞥,才会露出这个男子的刚毅果决,隐忍坚强。
任何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翩翩美少年,浊世佳公子。谁会相信,这么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男子,他双手中染过的鲜血,即便流入怒河,也会泛起很长一段的红色。谁会相信。这么一个看起来与世无争地谦和个性,当他爆的时候。掀起来地腥风血雨会连青阳山脉的云雾都会被遮掩去形迹。
石正按照朱公的吩咐,低着头,在被烈火灼烧的屋子前轻声地说:“老夫人,史家老三奉父命前来探访。”
“什么史家老三?你们去告诉临青阳那个骗子,叫他少找些废物来糊弄老娘!想知道临白衣的秘密,我呸,叫他下辈子好好投胎吧!”屋子里传来了一阵摔砸东西的声音。还有一声少女的尖叫。四下里生火地汉子们个个神情漠然,似乎早看惯了这一幕。
石正顺着一个大汉用木棍推开的石头门走了进去。屋子里的温度非常高,连石正都有些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运起三杯吐然诺,这才平息了些些心头的烦躁。
屋子里的格局和别地屋子没什么两样。不过,没有了珍贵的红木家具。一张高高垫起来的大床摆在屋子正中央,几个面容憔悴头焦黄的侍女跪在石板地面上支起来的木头架子上。正在小心翼翼的收拾一地的碎片。
这么热的屋子里,一个还在哆哆嗦嗦的老妇人,她躺在深深的被褥里面,伸出半个脑袋,青色地长没有半点被火烤地卷曲,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在了石正脸上。
“原来是想找个小帅哥来对付老娘?当年这黄金城中人五人六的那些帅哥,哪一个老娘没睡过?你们回去问问现在那个叫夏卡地,当初要不是看他一副好皮囊,老娘会替他受罪吗?那个小兔崽子。现在做了大帝了。知道当初给老娘说得太多了,想叫老娘去死!呸。老娘偏生要活得好好地。看他这个纸糊的帝国怎么倒下!”
石正自己找了个高高地椅子坐了下来。他的目的很明确,并非真的是为这个什么老夫人治病。而是要在这里耐心的等待与阿尔忒弥斯的再度相遇。不过,从那老妇人骂骂咧咧的话中,石正也大概揣摩到了一些究竟。
只怕这个老妇人年轻时和不少男子都有过交集,因此想来她那时候至少有着倾国倾城的外貌或者难以言传的绝技?她和现在的夏卡大帝的关系恐怕也不是临王爷说的那么简单,她确实曾救过夏卡大帝,但二人之间应该还有更多的隐秘。这些隐秘,导致了夏卡大帝即位后想置她于死地。
这么看来,自己这个冒充的神医史三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石正有些明白了临王爷的用意。他并不是随便找来的自己。长街上的人声喧哗,是一场演给世人的戏,不管知情和不知情的,统统都要得知临王爷为了母亲的身体费尽了心思,甚至已经到了不顾礼仪的地步。自己一个孤身独行的魔法师,又长得还算不差,这两个条件导致了自己被临王府的管家朱公看中,临王爷才不管自己是谁,只要把自己送进他母亲的屋子就可以了。
至于黑曜石是否最终会佩戴到老妇人的右手上,戴上了固然好,戴不上石正也别想脱身,这珍贵的石头最后还是乖乖的留在了临王府中。而石正自己,那肯定是要被杀人灭口的结局。不管自己做到怎样的地步。
人心啊,这才是世间最锋利的凶器!石正现在还能从容镇定,只不过因为他对自己的身手有充分的把握而已。不知道此刻自己端坐的这把椅子上,曾经有多少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旅人,已经在这里丢掉了一生。大概,他们都像眼前这个被烤昏过去的侍女吧,她被几个壮汉抬出去的时候,石正看见其他的侍女竟然没有哀伤的神态,只有对命运之神无助的绝望与漠然。
“小帅哥,你这么坐着等可不是个办法。”被褥里那双灵动的眼睛大概是看石正的表现不同寻常,来了些兴趣。“这里的热度,连七级高手都坚持不了多久,你以为你能坚持多久?”
石正笑了笑。他的笑容是从嘴角开始的,慢慢蔓延到整个脸部,除了那双黑色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没有笑意,只有深如大海的宁静。
“有点意思,哈哈,有点意思!”老妇人探出了头,一张白得透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皱纹,只有清晰可见地青筋在皮肤下蠕动。但就这么一探头之后。石正仿佛感觉到一阵热风拂过,他的脸上已经被一只冰凉地手抚摸了一下。定睛看时。那老妇人依然是原来的姿态,瑟缩在被褥之中。
石正大
。这是什么样的身法,竟然快得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石正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心里的警惕却提升到了最高的级别。他的眼睛终于流出些神采,那是一只野兽在面临强敌时地神采。
“哈哈,想不到小帅哥还有些门道!”老妇人嘴里说着哈哈,脸上却没有笑意。她森然的问:“你是谁的弟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你练的是如玉功?”老妇人嗅了嗅自己的手指,似乎没有感觉到石正脸上传来明显的热度。“你是温如玉那贱人地弟子?”
她突然抓起一个盛药的石碗,向着石正扔了过来,口中声嘶力竭的喊叫:“姓临的。你这个杂种,竟然叫贱人温如玉的弟子来羞辱老娘!老娘被你们欺负得还不够吗?”似乎一只碗还不解气,石正看见一个虚幻得像影子的身形在屋子里飘动,所到之处,能砸出来的一切小零碎物件到处乱飞——那老妇人状如疯狂,已经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准头。
石正随手拨开飞向自己的明器,凝神观看那老妇人的身法,这才现她体外散着薄蒙蒙的一层青气,这层青气支撑着她娇小地身体。改变着她地方向。这。就是临王爷所说的负能量?
石正小心释放出一股内力,现在地他。对万物皆可为刀地领悟已经不是在青阳山脉时可同日而语。一路追逐到黄金城的这些日子。他并没有放下自己地修炼。虽然比之在杰拉菲尔德的吞噬空间中那一记心意之刀还有遥远的距离,但眼前在这不到十米见方的屋子里。他勉强还可以触及到任何地方了。当然,内力还是不够使用,这样的触及需要消耗他很长的准备时间。
内力凝聚的刀意刚一接触到那阵青气,浑然自成一体的青气立即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附着的地方,顺着刀意的方向向石正涌来。石正的胸口如遭到一记重锤闷击,体内川流不息的内力立即遭到了堤坝的阻拦,脸上的白皙瞬间变成了血红,身边的温度也随即变成了灼热,连丝都要卷曲。
那老妇人本来还在疯狂中飘行,青气的流失使她一个趔趄,竟然摔倒在了地面上的木头架子上。她从一头散乱的青丝中抬起头,看着红着脸的帅哥,目光中完全是不敢相信的惊喜。
石正在胸口遭到重击后,立即收回了刀意,全力以赴的试图驱逐闯入体内的冰冷气息。内力循环受阻,他刻意将内力在堤坝前蓄势,想要凭借继续的力量一举突破阻拦。可是,就在他蓄势待的一瞬间,石正胸前瑞亚大师的雕像却同时也出一股力量进入了石正的体内。
在墓穴宫殿中,因为那些陌生年代的幻象,瑞亚大师雕像与镰刀胸前圆形石头的交流石正并没有看见,这一回,他清晰地感到了雕像中淡泊宁静的力量。这股力量本身并不强大,与石正的内力相比,甚至简直就是涓涓细流与长江大河的比较。可是,这股力量流入体内后,却没有与石正的内力汇聚合流,它们直奔冰冷气息筑成的堤坝,如水滴石穿,又如相生相克,轻而易举的刺穿了堤坝的防线,让石正汇聚的内力立即找到了缺口。堤坝瞬间崩塌。
这时候,石正右手一直紧握的那块指甲大小的黑曜石也生了变化。它就象鲸吸长空一般,出巨大的吸力,一举将溃退的冰冷气息吸出了石正的身体。黑曜石就像是一只眨巴了一下的眼睛,光芒乍现一刹,又恢复了石头原有的朴实。
“你不是温如玉的弟子,你也不是史家那些杂碎的后人,你是谁?”老妇人蜷曲在木头架子上,浑身冷得抖。一旁的侍女抱着被褥冲过来,却被她挥手扬到了墙壁之上,口中一屡鲜红流出,眼见得是活不了了。
“你的病,也不是什么负能量,你为什么要伪装?”这一个来回的交锋,尤其是内力之间的激战,石正已经了然所谓的负能量,更可能是练功走火产生的经络异常。这些日子他苦修内力循环,现了人体经络与大自然一样,存在着微妙的平衡关系。有阳刚就有阴柔,只有二者对立统一,方才能滋生壮大。这个老妇人恐怕修炼的是阴寒的气息,这些气息过于强大时,它们压制住了老妇人体内的阳刚之气,造成了她无法自我解脱的病态。
石正却没有想,连眼睛都照不到线索的内力循环,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也有存在的可能?
“什么负能量?你是听姓临的那个小兔崽子还是叫夏卡的那个忘恩负义的狗贼说的?老娘这个病,不过是因为年轻时阅人太多落下的毛病,什么时候老娘伪装过了?”
老妇人哈哈大笑,声音高亢而尖利:“老娘不过就是一个花痴,偏偏这些王八蛋非要掩饰!花痴有什么不好,嫌老娘不干净,别来和老娘睡啊!这些臭男人,躲不开自己的**,偏生还要装孙子,装什么大尾巴鹰!”
石正哑然。事情涉及了男女之间的秘辛,他反而有些不太懂了。不过,隐隐有股线索在提醒他,似乎自己忽略了什么。他匆忙间回顾自己经历的主要往事,那些往事不多,每一个都还刻骨铭心。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时光走廊中的那个半老徐娘,想起了那些瞎了双眼象鲜花瞬间枯萎的隐女。也许只有她们,才和这个老妇人经历过类似的生命。
“你,是隐族?”石正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但还是问了一句。因为,那个解说预言中飘缈的歌声,还时时萦绕在他的心里。他可以去抗拒自己的宿命,但前提是必须找到宿命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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