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沙城内,明虎堂!骤义厅!
明虎堂并不仅仅是一个大堂,而是一个大府第,朱雀军的在流沙城的驻扎之地。
骤议厅,长二十丈,宽十丈,除了四周有粗大的柱子之外,中间是完全空旷的,只是依靠拱顶,便将这个大厅搭了起来。
骤义厅的布置很简单,空旷的大厅中除了中间的两排座椅,及上首的一个虎皮大椅之外,便是虎皮大椅后面的四个大字:“义如山河!”
空旷的骤义厅此时依然空旷,两排近二十个座椅之中,只有前面的几张椅子坐着廖廖几人,以及最上面的那张虎皮大椅上坐着一人。
坐于下面两大排座椅的人年纪有大有小,大者大约年近六十,小者却只是二十上下,但此时他们都是屏声静气地看着坐在上面的那人。
坐于上面虎皮大椅上的是一个脸色白净,长须及胸的中年人,此时双手放在虎皮大椅的扶手之上,头微仰,双眼微闭,不知在思考着什么,整个骤义厅是一片安静。
“报……”
一声突然传报的声音,将这安静粉碎了。
“传!”
坐于虎皮大椅中的中年人轻声道。
中年人声音刚落,一个朱雀军团的士兵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中年人一揖,大声道:“禀团长,曹洋将军昨天晚上率领军队出城偷袭,至今未回!”
“至今未回!”那中年人团长,也即是朱雀军的团长向放还未说话,坐于下面的人却已纷纷叫了出来。
“难道被人知道了!中了埋伏!”坐于下面左道的一位老者站了起来疑惑道。他虽然未亲眼见到昨晚曹洋被围时的狼狈,但以他丰富的经验,却是准确的猜出了曹洋及那支队伍的遭遇。
只是他却未猜到,曹洋虽然中了埋伏,却并未全军覆灭,而是被人救走了。
“至今未回,肯定是凶多吉少!”这是一个坐于右边的一位身披盔甲的中年将军看着向放大声道:“团长,情况危急,不如将水军调过来,帮助守住西门。”
“这不行!”那中年将军话音刚落,坐于左边上首的老者已出声反对道:“并不是流沙城才有水军,禁秋的水军并不比我们弱,在他们陆军攻城之时,我就不信他们的水军还在按兵不动,说不定他们早就使入大海,此时已在流沙水域附近,就等着我们将水军调走,他们好从东门进攻。”
“廖先生,那你说怎么办?”中年将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喃喃道:“他***,这次禁秋攻城的军队足足比往年多出了一倍,但朱雀军却偏偏出了钟志这种叛徒,导至现在明明还有士兵,却不敢投入使用。”
“黄将军别急!”坐于上首的向放脸上掠过一道黯然的神色,略为沉吟后轻轻摇摇头道:“将水军投入战争的事情容后再议,现在还不到最后时刻。”
“可是,西门的兄弟已顶不住了,禁秋军两天强攻下来,城墙已塌了几处,如果不是兄弟们拼命反击,可能就被禁秋军攻进城内了!”中年将军恨恨道:“要不干脆将第二伍调上去,调到最前线?”
“这更不行!”中年将军话音刚落,坐于刚才那位老者下首的一位中年文职人员已出声阻止道:“这可是钟志的亲军,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死忠于钟志的人,如果不小心被他们将敌人放进城来,那就是更大的灾难了。”
“管他有没有钟志的亲信,将他们调上去作炮灰就是!”中年将军恶狠狠道:“要不然怎么办?这第二伍可是占了我朱雀军的三分之一兵力的。忘了告诉你们,昨天城门也差点被他们攻破了,如果不是我们未雨绸缪,提早将城门加固加厚,只昨天就顶不住了。”
“难道是天要亡我朱雀么?”那廖先生叹了一口气,看着向放道:“团长,如果实在不行,说不定就要将第二伍调上西门,就算当作炮灰,也好过就这样既不用他们,也不信他们,还要派人看着他们。”
“还是不行!”向放沉吟一下道:“第二伍的人也不一定全部都是钟志的亲信,说不定其中还有一些是忠于朱雀军的,先看看情况再说吧,黄将军,辛苦你及其他兄弟了!”
“我是朱雀军的人,流沙城就是我们的家,保家杀敌本来就是我的职责!”黄将军拍着胸膛道:“团长放心,就算战死,我也不会让禁秋军队踏入流沙城一步的!”
向放皱了皱眉,好似有点不喜黄将军说这种类似战死不吉利的话,却还是对着黄将军点点头表示嘉许,然后站了起来挥挥手道:“大家都散了吧,非常时期,就辛苦各位了!”
“团长辛苦了!”众人都站了起来,一齐躬身向着向放行礼。
看着众人都退出了聚义厅之后,向放便转身往骤议厅的后方走去。
走出门口后,那黄将军放慢脚步,等廖先生走到自己身边之后,双手扶着廖先生的手臂,轻声道:“廖先生怎么看?”
“能怎么看!”廖先生叹了一口气道:“这次是我们朱雀军有史以来最危险的一次,挺得地去,那就是凤凰涅盘,撑不过去,那就是城毁人亡,朱雀也不复存在了!”
“那先生看这次我们能挺得过去吗?”黄将军谦虚道。
“如果没有出现钟志的事情,那肯定是没问题的,现在,那就只有五成了!”廖先生也是实话实说道:“不过,团长大人雄才大略,说不定有什么回天手段也说不定。”
“要我说,团长英雄一世,却是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心肠软!”黄将军狠狠道:“要是我,早就将第二伍调上西城墙上去了!”
“我们跟着团长,不就是因为他义重如山,视部下如手足么!”廖先生笑道:“幸好这次团长武功晋升到了结元层次,禁秋的那些将军多少也是一个震慑,不然胜败就不是五五之数,而是敌多我少了,至于现在,谁胜谁负却是谁也猜不到了。”
“幸好团长武功晋升了!不然钟志的偷袭说不定就得手了!”黄将军松开廖先生的手臂,长长一揖道:“听先生一席话,在下茅塞顿开,就此与先生别过,末将要去城墙上看着了,别让禁秋那些猴子钻了进来。”
廖先生也向着黄将军长长一揖,直到黄将军去远才直起腰来,他眼中微湿,此时一别,很可能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
向放转过骤义厅的后壁,进入骤义厅后面小院子之中。
如果说骤义厅是前院,这便是后院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庭院,院子中除了两棵古松之外,便只有松下的石桌石凳,除此之外再无一物。此风格倒是与武者性格完全吻合,完全没有文人小桥流水的文雅,却有着武者的简略及豪爽。
向放刚转过后壁,便有一个青衫的英俊少年迎了上来轻声道:“师傅!”
“嗯!”向放脚步不停,快速向着里面走去,同时轻声道:“有你师兄的消息吗?”
青衫少年脸色一暗,摇摇头道:“还没有师兄的消息。”说完这一句之后,青衫少年又抬起头来看着向放道:“师兄吉人天相,说不定此时已在回流沙城的途中了。”
“希望如此!”向放摸了摸青衫少年的头,淡淡道:“师傅马上要闭关,你帮师傅守着外面!”
“是!”青衫少年凛然道:“弟子明白!”顿了顿又道:“今天曹将军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让弟子交给师傅!”
“曹将军!那个曹将军?”向放脸色一变,突然抓住青衫少的肩膀道,语气甚是焦急。
“曹洋将军呀!”青衫少年觉得奇怪,这流沙城的朱雀军之中,姓曹的将军就只有一个曹洋,那里还有什么曹将军。其实此少年却并不知道,曹洋将军昨天晚上已率队出城偷袭敌人,至今未回。
“拿来给我看看!”向放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对着青衫少年淡淡道。
青衫少年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封完好的信笺交给了向放。
向放几乎是用抢一样的速度把信抓过,看到信封完好之后,这才打开来。
也不知道他在封内看到了什么,本来紧锁的浓眉突然施展开来,双眼炯炯发神,嘴角慢慢的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是自向元飞失踪,钟志叛变,禁秋攻城之后向放所露出的第一丝笑容。
“咳咳……”向放嘴角刚刚翘起,却突然咳嗽起来,随着咳嗽的声音,嘴角竟泌出一丝血迹。
“师傅……”青衫少年骇然的叫起来。
“没事!”向放摆摆手,突然眼光严厉的盯在青衫少年身上道:“小伤而已,我调息一下便可没事,只是此事你绝不可对其他人说!”
“是,弟子明白!如果让他们知道,就会扰乱军心!”青衫少年点点头,眼中深深的担忧及仇恨:“可是钟志这个老贼伤了师傅?”
“你知道就好!”向放看着青衫少年淡淡道:“你帮我看外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进入此座小院!”
“弟子知道!”青衫少年凛然道。
“嗯!”向放淡淡的应了一声,突然拍拍青衫少年的脑袋道:“你也别担心,师傅心里有数,这只是小伤而已,不碍事。”
“弟子明白,绝不让其他人进入此处!”青衫少年坚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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