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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路第二个胡同里面最后边的那个四合院。
姚姚在胡同路口下车之后,便直接往里闯,气气呼呼地跑到正在院子廊道边半躺着的祁三爷面前一跺脚急道:“他出事了,你知道不?这回梁烈也陷进去,你看着办吧。”
躺在卧椅上的祁廉城眉头跳了跳,但似乎他此刻练气有成,依旧淡定沉着,与他一贯急躁的性子不相同,他并不着急,甚至对柯宇将会遭遇什么事,也不太关心。
他关心只是眼前这个院子,以及院子天空之上那一片为了他挡住烈日的云朵,还有一个就是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
“小烈,他怨恨我。这我知道,恐怕他知道一些关于他母亲过去的事了。可是,他不曾想过,这些年,我也不容易啊。我自问待他和你一般,都是自家孩儿。他那孩子心思太腻味。总想一些多余的。越大越不跟我热乎了。我能怎么办?儿大不由人。我管得了么?唉……”
祁廉城竟然用一口半死不活腔调在跟姚姚诉苦,这完全颠覆他过去一贯铁血硬汉的形象,看见英雄总有落寞时。
但姚姚却不以为然,撇撇小嘴,娇嗔道:“别在扮悲伤了。梁烈走到今天这个样子,虽然跟你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你也不能否认与你一点关系都没。算了,这事说不清的。大家都有不对。可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事情既然变成这样了。你总该露面了吧。”
看到祁廉城竟然还想摇摇头的模样,姚姚立时气怒,急道:“你对邹华有怨气,那你也不能撒在柯宇身上吧。柯宇又不是他儿子。更何况,当时你与邹华之间,谁对谁错还说不定呢。”
听了姚姚这话,祁廉城则是摇摇更甚了,末了,还叹一口气道:“你这丫头,说什么话。我白养你那么多年了。嗯,谁说柯宇不是他儿子呢。嘿,我没记错的话,邹华好像还有养女,要说邹华不是把柯宇当做女婿看,我打死也不信。所以呐,女婿嘛。也算半个儿子了。哈哈,我比他好一点,至少我有一个亲生女儿加半个儿子。哈哈!”
姚姚见他这德行,嘟嘟嘴想说什么,但看见他耳鬓边几丝白发,倒是不好开口。
“只是,小烈这孩子可惜了。丫头啊。我看邹华这继承人选得不错。你得赶紧找个好小伙,别让家伙把我比下去了。啧啧,当年呀……”祁廉城又开始追忆当年风云岁月了,每当这个时候,他都禁不住唏嘘,他几十年的岁月,怎么就好像比别人活上百年还长呢。
“老头,别乱打岔。怎么好好的扯上我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好好操心梁烈的事吧。这回他可是把你本家引来了。听说现在那边把祁玲当接班人培养呢。啧啧,我倒是奇怪了。像那些老掉牙的家族怎么会用女孩来管事。是让别人知道他们不在食古不化了么?”
姚姚似乎对东北祁家没多少感觉,甚至她都不认为自己也是祁家一份子,要不她怎么一直随母性呢。
“你这丫头,我这不是关心你么?好好。你不用**心。你自幼懂事,聪明。老头我还得让你管着。”祁廉城着实疼爱姚姚,要不也不会让梁烈感觉祁廉城对他冷淡,其实这只是关心方式不同而已。这个梁烈当时不懂或许长大了能懂,然而就在梁烈快要长大的时候,却是知道他母亲的秘密了。于是本来可以理解的事情,他永远想不通了。
“那边那班老家伙怎么会改呢。要是他们真心改了。就不会让玲丫头向小宇出手了。玲丫头还派人到高凉去了。你说,要是没有那些人的支持。玲丫头,会知道那些事么?哼哼!掩耳盗铃,食古不化。那么多年依旧如此。只是小烈可惜了。”
祁廉城低声暗骂了几句之后,缓慢地从椅子站起来,背起双手,绕着院子漫步,走小半会之后,才醒起姚姚还在身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而对着院子里头喊一句。
“宽山,你去把小烈找回来吧。我和他爷俩好久没有谈谈心了。”
话毕,院子里面,一个国字脸健硕如山的男子走出来,笑眯眯地对姚姚喊一句,小丫头。然后对祁廉城点点头便走出院子去了。
“丫头,今晚在这边吃饭吧。你山叔去找小烈了,一会应该回来了。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吧。”祁廉城老脸一拉,露出一丝微笑。
姚姚想了想,也没反对,便嗯了一声,随即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后。便陪着祁廉城继续漫步院子。
……
距离与林若固激斗两天之后,柯宇从医院完好出来了。
但唐薇仍然非常担心,毕竟还有一天,武林切磋大会就正式召开了,如果柯宇情况很不好,那么这一次唐家八极拳又是一如既往沉沉寂寂过去。
一而再咨询医生,确定柯宇身体除了左边脸庞那小小青肿之外,其他处,再无大碍之后,唐薇才宽心让柯宇出院,顺便打探一下,隔天的赛程。
三人一回到酒店柯宇房间坐下,姚姚便立时过来了。
门一打开,唐萱与姚姚同时呆在了,姚姚却是以为自己走错房间,唐萱却是惊讶于姚姚那一双勾人的美眸,长成这样的眼睛确实非常少见,更甚的时候,此刻姚姚眼睛带着几分疑惑,一下子把唐萱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这里不是柯宇的房间么?你是?”姚姚抬头望望确实是506没错,但对于出现在面前这个俊朗英气的女孩,很是意外。
“这是柯宇的房间,没错的。我是他同学,你找柯宇?”唐萱好不容易才移开目光,有点恍惚地往里头喊一句,“柯宇,有人找人。你过来一下。”
柯宇正在给唐薇倒茶,便放下茶杯,走过去,见识姚姚,倒是有些意外道:“姚姚,你怎么又过来了?”
“什么又过来?算了。不说这个。你赶紧收拾一下。跟我去见个人。快点。”姚姚见柯宇这房间突然出现一个十分标志的女孩,心中有些不爽。
“啊。要见什么人呀。急么?嗯,这个是我师妹唐萱。”这时候,唐薇也走过来了,见到姚姚那一双那么特别的眼睛,立时露出一副惊呆的神情,柯宇见状不好气的给她介绍起来,“这个是我师姐唐薇。师姐,师妹,她是姚姚,我到京城认识的朋友。”
姚姚微不可擦地蹙一下眉头,随即倒是很大方地与唐家姐妹打招呼,刚才唐家姐妹那些诧异的神色自若落在她的眼里,这倒是令她有些嗔怪,今儿过来柯宇这儿,她又没有化她那个妖怪妆,裸露出她那张精致的脸庞与那双勾魂夺魄眼。
三人寒酸几句之后,柯宇便与姚姚出了酒店,唐家姐妹则是留在酒店休息,备战明天大赛开幕。
柯宇与姚姚上了一架出租车后,两人一直沉默着,柯宇本想问一下姚姚,要去见什么人的,但却是发现姚姚小嘴撇一边,眉头紧蹙着,似乎有些什么烦心事,他也就不敢多问了。
直接车子拐进一个胡同口,两人下车后,柯宇望着姚姚不多说话,径直往胡同里头走,他才急走几步,跟上去问道:“姚姚,你这是带我去见谁?这个我本不想多问的,只是你不告诉我去见谁,一会我要是失礼了丢你脸了,就不太好了。”
姚姚回头望着柯宇有些讪然的样子,小嘴一扬道:“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卖了。见到你就知道了。还有你还是叫我小妖吧。喊姚姚忒生分了。”
说着转身继续前行,也不多搭理柯宇了。
柯宇撇撇嘴,心想难不成我与你很热乎了么?虽然生分倒未必。心想胡思乱想着,姚姚姚带他去见谁来着,一边打量着陈旧灰墙的胡同两边,柯宇倒是知道,不能以这些陈旧的胡同来衡量住到这里的人富贵贫穷,高贵卑贱。皇城根下,什么样式的人物有,大人物玩起低调来可是非常吓人的。
不多会,两人便走进最后边那间院子了。
柯宇一进院子的感觉这院子倒是敞亮,完全不像电视上那些局促杂乱的大和院,这里干净大气,几颗苍老的树下,凉风拂过,倒也清爽。
在院子正房外边走廊前,一个老头正卧躺着,左手提着一把破葵扇,毫无风度地摇曳着,边上有个小茶几和几张小折椅,柯宇干脆微微打量一下这个老头,这老头与莫维轩的爷爷莫老那一份雍容的气度不同,他散发的是一股子草莽豪侠之气,在那一张粗矿的大脸上完全展示出来。
柯宇猜到几分了,却是禁不住望了望姚姚,早前他闯梁烈的娱乐城,姚姚曾经给他带过话,他当时不甚在意,如今想来,姚姚大概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只是姚姚为何不与自己明说呢。
“老头,人给你带来了。诺,那木着呢。这回心里该生气了。哼哼!”姚姚则是洒脱地坐到一张折椅上去,端起茶几上的茶径直喝了一口,才望向柯宇,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便起身往后头走。留下柯宇与老头两人,一个半躺着,一个傻站着。
“坐吧。这儿有好茶。自己倒。”祁廉城大眼微微一张,细细打量一番柯宇之后,轻声道。
“谢谢。”柯宇点点头,径直到茶几边上坐下,动手倒下一本热茶,微微呷一口,放下后,扭头对着祁廉城道:“祁三爷?”
“嗯。按本家排行,我确实排行第三,他们以前喊三哥,到现在,他们喊三爷了。就像当年邹哥,估计后面很多都喊邹叔或者邹爷不是么?”祁廉城身子微微挺起,端起小茶壶,悠悠地倒一杯茶水,端起慢慢品了品,随后答道。
柯宇得到祁廉城回答之后,立时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双手递过给祁廉城,松一口气道:“邹叔遗愿,东西这就交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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