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么,这位魔兵为什么能感觉得到我们的灵息呢?”
只听杨烈自问自答道:“嘿嘿,当然是因为我的缘故,王庭卫校的秘法结界术的一部分,已经被灭神联盟破解了——所以,即便是不懂得结界术精髓的普通觉醒者,也能通过某个特殊的方法感知到结界自身所发出的灵息波动——所谓的王庭秘术,现在反而成了暴露他们行踪的关键,你们说可笑不可笑呢?”
“你胡说!”谢武呵斥道:“王庭结界术是将觉醒者自身的灵力波动和自然灵力相结合的产物,它的构成和充斥在天地之间的自然灵力结构一模一样!怎么可能被察觉到?”
“哈哈。”杨烈笑道:“武大,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王庭自以为自己能复制自然灵力并化为己用,却不知道,他们创造的所谓自然,和真正的自然相比,只是徒有其表罢了!真正的自然,是不可能被我们创造出来的,无论你是人是神,是魔是妖!而我们对自然进行的一切抄袭、修饰、篡改、伪造——都是亵渎!”
萧涅这个时候没心思听他们讨论结界课程,只想赶紧阻止程舞回去报信,然而等他寻找程舞时,却发现对方不见了——人是什么时候走的,萧涅都不知道……
于是他现在只能暗自祈祷,希望玉衡姐姐盛怒之下,强到变态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带着丹丹顺从自己的指引来刷怪——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萧涅并不希望杨烈挂掉……
萧涅过去和杨烈的关系不错,而且,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仇恨。
从个人角度来说,萧涅尊重杨烈的一切选择。只要他的行为不触及到自己的原则底线,杨烈成神成魔,加入哪一个势力,跟自己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甚至有些时候,萧涅还愿意和这位曾经的同窗好友把酒言欢——只是萧涅平时和卫道司多有关联,而杨烈所在的灭神联盟又是神卫王庭的死敌,那追忆往昔时光的交杯换盏,便只能在梦里出现了。
就丹丹这一件事而言,萧涅对于杨烈也没有什么不满,对方并不是丹丹原来的主人,也不是这一次事端的幕后主使,他只是在这次事件里很不幸站在了灭神联盟的一方,而且还是以王庭叛将、以玉衡逆徒的身份站在了和王庭敌对的一方,又因为萧涅机缘巧合之下和丹丹建立的关系,而被迫站在萧涅的对立面罢了。
这个时候萧涅出声道:“疯子,见到老朋友我,也不问声好吗?”
杨烈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真的很想不通,曾经说出‘卫道灭道,皆属天道。’的人怎么老跟身为王庭的人搅和在一起。”
“你不也是和我们搅和在一起么?”萧涅反问道。
“现在又不是当年在课上找老师麻烦故意斗嘴扰乱课堂。”杨烈苦笑一声道:“萧涅你来,我有话跟你说,关于你姐姐的事。”
“不要过去。”楚蕾死死的拉住萧涅的袖子恳求。
萧涅冲现身的楚蕾笑了笑,示意没什么大不了,掰开楚蕾攥在自己衣袖的手,很是从容的走到了杨烈的身边。
“说吧——但是我事先声明,如果还是为了劝我加入灭神联盟故意用那件事来挑拨我和王庭之间的关系就算了。”萧涅在杨烈耳边低声说道。
杨烈笑了笑,贴着萧涅的耳朵说道:“首先,关于你的本体……”
“逆徒!你自己背叛誓言还不够,还要拖同窗下水吗?!”一声怒喝传来,打断了杨烈的话。
杨烈闻言,全神戒备闪到一边,盯着黑幕般的夜空道:“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呢?”
话音刚落,玉衡的身形轮廓就出现在半空之中,只听她高声说道:“小烈,若只因为你背叛王庭一事,看在往日师生情面的份上,我可能会饶你一命——但是你将卫校秘术泄露出去,让众多同校同窗的生命因此受到威胁,纵然我想放你一马,也是不可能了。”
“哈哈。”杨烈狂放的大笑不止,良久才指着悬在半空中的玉衡道:“玉衡老妖,你如此做作还要骗天下人到什么时候?什么狗屁秘术,不过是对自然之道的无耻篡改罢了!既是自然之物的衍生品,凭什么要垄断在王庭之手?而王庭又有什么资格用自然的赐予杀戮他人?”
“你也知道这是自然之物。”玉衡的声调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徐徐道:“既然此物早就存在于自然之中,那么谁先领悟了它,谁便有资格使用它,谁就有资格利用所悟得的优势站在比他人更高的地方睥睨一切!这世界就是这样,雄鹰和草鸡都有翅膀,只因草鸡贪恋地上的食物,放弃了飞翔——那么有朝一日它沦为雄鹰的食物又有什么不对?”
杨烈道:“草鸡?哈哈,草鸡不过是贪恋其卵的人类为了一己私欲驯化出来的怪胎罢了,野鸡退化,又岂是它们的过错?只是在更为强大的人类面前自我保护的伪装罢了。”
“不,草鸡之所以忘记了飞翔,是因为它们败给了自己,败给了自己心中的懦弱,败给了对低首服从便可得到食物的惫懒罢了!”
得!这两位又开始论道了——萧涅心中暗苦:他很纳闷,为什么要终归要打架的敌人,上来都先要扯一篇废话呢?但是这一次他却不打算站出来阻止,只因为此番战斗的双方一边是他敬重的老师;另一边是自己曾经的好友。所以,他选择了静观其变,只是盯住了那个魔兵——那可是自己完美诱敌计划的第一个战利品,千万别一不留神让丫给跑了!
萧涅刚想到防止某人逃跑,就有个家伙说要溜。
只听杨烈说道:“那草鸡无论是败于自己还是屈服于人类,终究是不符合自然的怪胎,而所有的怪胎,全部该被抹杀——包括我自己,包括你们,包括整个王庭,整个世界都该被毁灭!终有一天,这个因为错误而生的世界,将重归混沌!”
杨烈说罢,猛的一扬手,立刻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视线受阻,杨烈那矮胖的身影,也逐渐的模糊起来。
“擦!想溜你就溜呗,扯这么疯狂的理由干毛?”萧涅捂着口鼻嘟囔道。
“逆徒!想跑?!”玉衡轻轻挥一挥云袖,天空中便出现了一只五彩巨掌,带着天怒之谴般的威严,向杨烈卷起的那团狂风压了下来!
然而,或许是杨烈这个逆徒对结界术以及自然灵力的理解太过深刻了,他竟然在玉衡的眼皮底下成功干扰了玉衡的判断。
因为从结果来看,玉衡的战果,只是隔空摁住了狂风之中瑟瑟发抖的那个魔兵——风势稍弱,视线稍清,杨烈早已不知去向……
风止,一切仿佛重归平静。
“丹丹,杀了他。”玉衡似乎在对着一团空气说话。
“不……丹丹,丹丹不要杀人。”
萧涅只能听到丹丹的声音,却看不到隐身结界里的她,但是他却能明显感觉到丹丹对杀戮的强烈抵触。
玉衡微微摇了摇头,盯着半跪在地上的那名魔兵道:“你知道在我身边的是什么吗?”
“不,不,不知道。”魔兵哆哆嗦嗦回答。
“好,我便告诉你,是混沌帝江!”
“混沌……帝江?”魔兵木然的睁大了眼睛,呆呆的望着空无一物的夜幕,心中波澜翻腾如浪——帝江,灭神联盟曾经拥有过一个晚上的凶兽,就是那一个晚上,那个修为只在惕咎层的家伙,带着一只刚刚降世不久的帝江,拔掉了镇北所的东郊哨站,而且在四大镇将之一的张墨玄的进攻之下全身而退……这个帝江,究竟强大到了怎样的程度……
“而且,刚刚被你吸光元气倒地身亡的那个凡人也化成了厉鬼,附着在了帝江的身上!”
“玉衡奶奶……不要说了!”——这是丹丹的恳求。
玉衡没有理会,继续道:“那只厉鬼,有血色的獠牙,獠牙之上黏稠的血液之中散发着杀气;他有猩红的眼睛,眼睛里密布的血丝间弥漫着仇恨;他有锋利的长爪,长爪间粘连的掌璞上写满了不甘……”
“不!不要说了!”——丹丹痛苦的喊道。
“不!不要过来!”——魔兵惊恐的对着空气摆手。
“不要再想了!”——这是丹丹哀求的声音。
“不要杀我啊!”——这是魔兵绝望的哭喊。
“求,求求你了……嗷——!”
“求,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啊,不要——!”魔兵的哀求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头颅,转眼已经消失了,噬咬声中,魔兵的身体变得残缺不全,鲜血四溅……
残破的尸体慢慢的倒下,在众人错愕的眼神的注目下,玉衡只轻轻的挥了挥手,带着仍在低沉咆哮的帝江飞走了……
于此同时,在城市里某个阴暗的角落,程舞一个人半蹲在那里,左手紧握成拳拄在地上,她大口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滴顺着她的脸庞汇集在她尖尖的下颚接连坠落,她身上的衣服几乎全部湿透,阵阵热雾乘着朦胧的夜色飘向半空。
“这是,我,第一次,在猎物面前,选择逃避。”程舞咬着牙说道——巨大的痛苦几乎让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黑将,这种行为不是逃避,这是出于责任的放弃;因为,相对于卫道司的任务,补天司的工作更为重要。”——另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纠正道——在外人听来,那声音似乎是在刻意压制着心中的某种强烈的情感而不至于让其瞬间爆发出来——痛苦、愤怒、焦躁糅杂其中。
“可是,飞廉是我的猎物。”程舞用右手使劲按着自己的心脏,艰难而倔强的说道。
“没错,飞廉是你的猎物,但是有的时候,猎人丧命于猎物之手,也并不违背天道法则。”低沉沙哑的声音回应。
程舞陡然抬头,紧皱着眉头凝视黑色的夜幕,似是在寻找当年女娲补天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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