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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老师的电话,李树轩出门虽然很早,但等他找到地方的时候却被告知,正主根本不在家。说起来这和李树轩关系不大,因为刘慈天压根没告诉他。
拜访的老爷子姓孔,叫孔立言,据说是孔子的多少代传人,不过不是嫡系。至于传说是真是假,其实都不怎么重要,毕竟这位老爷子能有今天,和两千多年前的孔老二实在也没啥关系。与书法大师刘慈天不同,孔立言的身份比较复杂,书法家之外,他还是鉴定界的一位大牛,有“一语千金”之称。哪怕是一块石头,只要他金口一开,立马身价百倍,成为拍卖会上的宠儿。
除了书法和鉴定,这位老爷子在收藏圈也是声名显赫,不过他却很少出手,而且出手的都是价值不高的物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捡漏。真要让他花上几千万买件古董,他倒未必肯干。因此,虽然孔立言老爷子藏品很少,价值也不高,但因为其惊人的眼光,名声反而比某些一掷千金的人更大。
估计刘慈天正是看中他收藏家的身份,所以才特意让李树轩过来拜访。毕竟李树轩目前也算半个收藏圈里的人,而且随着北荣博物馆的发展,他在圈内不大不小也算是个名人。如果还游离在圈子之外,对今后的发展实在没有好处。事实上上次孔立言去北荣县的时候,刘慈天就有这个想法,但当时却被李树轩一曲古琴给刺激的直接忘了。
家里既然没人,李树轩不得不打电话询问老师刘慈天。刘慈天接到电话沉吟片刻,恍然道:“哎呀,我差点忘了。老孔在京城郊区顺县包了一大片地,弄了一处马场。他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待在那儿养马,钓鱼,写字,平时反而很少在市里。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顺便把地址给你问清楚,你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李树轩心中苦笑。挂了电话不多时,刘慈天很快回拨过来,告诉他孔立言果然在马场那边,将地址一说,李树轩也没耽误,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前往顺县。
此时已经是四月下旬,虽然有沙尘暴的侵扰,但春天的气息已经很浓郁。出了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道路两旁的麦苗早已返青,深吸口气,整个身体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将车窗打开一指宽的缝隙,风中满是青草的味道,当真是旅行的好时节。
孔立言的马场坐落在国道旁边,远远的就能看到。从外面看并没有多少出奇的地方,两米多高的围墙。大门旁边是一栋三层小楼,小楼旁边是一片十多间平房,前面则是停车场,停车场里停了五六辆车。站在门口望进去,最醒目的建筑就是小楼对面一处马厩,马厩面积很大,此时正有不少年轻人在那儿。靠近围墙的地方绿树成荫,银杏树,国槐,松树,草坪修剪的整整齐齐,中间布满石子小路。而在小楼左边靠近围墙的地方则是一处鱼塘,鱼塘边上修建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小亭子。除此之外,占地面积最大的就是中央一处很长的跑道,跑道里面则是被围栏隔开的麦地。清风吹过,一片欣欣向荣。
李树轩在门口站了会儿,略一沉思,心中赞叹不已,这才叫生活。平时养马钓鱼,兴之所至绘画写字,看这片马场的面积,少说也有几百亩,而且交通便利,无聊的时候住在这里,静极思动了很快就能进入京城,当真是神仙般的生活。
打眼一扫,除了马厩前面的年轻人,李树轩很快发现了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的孔立言,在他身边还有两位中年人,而且其中一位居然是外国人。大门旁边虽然有看门的大爷,但对李树轩进门却视而不见,只顾得轻松惬意的坐在门口听广播。
“真是好地方。”
发现门卫大爷这种态度,李树轩暗道。沿着柏油路走过上百米,他很快来到三人附近。感觉到有人过来,原本倾听中年人说话的老爷子突然抬起头,对着李树轩温和一笑,展颜道:“哈哈,树轩,自从听过你那曲《凤求凰》,当真是绕梁三日啊!”
李树轩点头问候道:“孔老。”
“刚刚老刘才给我打过电话,我本来想让人去接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了。来,这边坐。”
李树轩点点头,找了个马扎坐下。
等李树轩坐下,孔立言温和道:“树轩,既然过来京城,要是没啥事就在我这里住几天。”
“求之不得。”李树轩赶紧道,他的确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安静惬意,绝对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那就好,啥时候再给老头子谈一曲听听。”孔立言问道。
李树轩苦笑道:“弹琴自然不是问题,不过要达到上次那种程度可就难了。好的曲子还得有好的乐器,没有绿绮,我也没办法。”
“哈哈,也是。得,我还是慢慢回味吧。”孔立言笑着点点头,又道:“树轩,来,我给你介绍个人认识。”说着他一指旁边的外国人,“这位是埃斯特馆长,意国佛罗伦博物馆副馆长,这次京城意国文艺复兴艺术展的发起人和组织者之一。埃斯特馆长可是位中国通,对我国书画艺术很有研究。”
李树轩闻言心中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位老外居然是博物馆馆长,而且还是此次艺术展的发起人之一。心里虽然惊讶,他却是含笑的伸出手,点头道:“埃斯特先生,你好。”
“你好。”埃斯特是个中国通,会点汉语倒也正常。不过让李树轩没想到的是,他的汉语居然很正宗,估计和当年红遍大江南北的大山有的一拼。
等两人握完手,孔立言继续介绍道:“他是周建,在文化部工作,专门负责这次艺术展。如果按老刘那边算,你还要叫他师兄。”
李树轩正待伸手,周建却抢先伸出手,笑道:“李树轩,我可是经常听刘老师提到你,说你是他最满意的学生。至于我,不过是跟着刘老师学过几天书法,可当不起你的师兄。”
人家虽然这么说,李树轩却也不会当真,边握手边笑道:“周师兄太谦虚了。这次过来,老师专门嘱咐过我,有时间要去拜访周师兄呢。”
见到两人吹起来没完没了,孔立言笑骂道:“好了,要亲近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还有话要问树轩呢。”
两人一听,顿时尴尬一笑。
“树轩,听老刘说你过几天要去卢森堡参加国际书画展,你准备的咋样了?”
“这个?还好。”李树轩郁闷的挠挠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参展作品准备好了吗?”孔立言继续道。
李树轩额头开始冒汗,“还没呢,我本来想这两天创作几幅作品。”
“哈,老刘果然了解你。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啥时候把作品创作出来啥时候回市里。”孔立言一听,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要求道。
李树轩顿时傻眼,这趟来的,居然还被限制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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