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泣月,如月哭泣。外滩,江水绵长。
今儿个的风并不大,掀不起波涛江水带不走浮华金迷,都市残酷的比之沼泽还要危机四伏的社会规条下,总是会有那么几个脸上愿意带着别人眼中极为刺眼的微笑顶风而上的人。
这种人或者说这种傻蛋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
眼下,就有这么两个喜欢逆风直上的男人跟女人似乎被一阵湿绵绵的软风刮了过来,二人安静的趴在黄浦江畔的栏杆上神色专注的欣赏着这片期盼着有朝一日能有人看懂它的安逸的景色。
“江山,江山……我们华夏人当多看看这平静的黄浦江。”
突兀的,这个男人说了一句,他身着一袭青衫,打扮的与时下格格不入,苍劲的寸发与他那张似乎被岁月打磨的没有瑕疵的俊朗脸孔又显得与他的衣着格格不入,但这一切的不和谐都因为男人那双仿佛藏有星河的狭长眼眸而欣欣向荣。
他的眼睛包容万物,俯视着黄浦江面无悲无喜,其中的深邃就算用江山去填也不会平坦。
“黄浦江的平静有什么好看呢?它也曾有过峥嵘,或许我没有一双慧眼,看不通透。”
女人淡淡的说道,声音如玉珠落盘,清脆动听,她的脸上带着一张花纹面具,遮住了鼻子与眼睛,唯有薄如蝉翼的朱唇与那白皙透红的肌肤告诉世人,这是一位绝代佳人。
“同是活在这浮华当中,你又如何看的通透呢?”
男人摇摇头,气质清淡如风,他微微侧过脸,鼻尖动了动,沉醉般的闭上了眼睛“好香,单单凭这味道,我便是赚了。”
得到了男人的夸赞,女人勾起了嘴唇,那双无人能看到的眸子里潜藏了一抹与她脱俗气质不相符的雀跃“这话我会记得,下一次我会再换一种香粉,不过,或许也没有下次了。”
“美人似娇花,香也是应该的,但你不同,可以让我为了这股子香气举剑屠千人,也许你是我的克星,而我这一辈子可能都摆脱不了你的影子,糊里糊涂的活下去。”
男人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淡然之中藏尽铁血,看黄浦江的平静吗?
那只是他想要看到的。
“你可以杀了我。”
女人将脸别过一边,面具颤了颤,眸子似乎透过了这层隔膜触碰到了看似温和的江水,如果允许流泪,她的泪水何尝不能给这汪江水带来波澜。
“我不会杀你,没有你,我的灵魂又缺了一角,闻不到你的味道与看不到这条江水一样,是一种缺憾。”
男人眼睛闪烁了一下,青衫随风摆动,身躯仿佛融于风中慢慢消散“我可以帮你这次,下一次呢?我们见过四次,你都用了不同的香粉,不一样的味道,一样的难忘,年轻人总要有些难忘的经历,但他还会有多少回忆的机会,你为他选的路却要他来走,是福是祸?到头来只有这个江湖知道。”
青衫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但这道不曾有起伏又透着感慨沧桑的醇厚声音却在女人面前缓缓响起。
“呵呵呵……整个天下都是江湖,哪一条又不是江湖路,注定了不会平凡的男儿怎甘忍受平庸的争夺。”女人朱唇轻启,喃喃低语,忽然她的手按住面具似乎想要揭开露出那张绝代容颜,可最终只是颤了颤放了手。
男人已经远去,揭与不揭又有什么差别。
“四次相见,你我引为知己,你说我是你的克星,你又何尝不是我的噩梦。”
女人专注看着黄浦江,面具下的眸子里闪现出一抹恍惚“青衫,香粉……这便是你我之间相交的证明吗?”
唉……
无声的叹息最艰涩,青衫与香粉,克星与噩梦,这是两人间的剪不断理不清的三世牵绊。
望着似乎读懂了她内心叹息而开始涌动的江水,带着面具的绝代佳人沉默而孤独的趴在栏杆上,她想要看一看外滩的夜景,那吸引了世人趋之若鹜的江上明月还是不是她眼中的那轮泣月。
……
浮华会所附近,陆长歌站在一栋大厦顶上,俯视着脚下的繁嚣,目光时而凝聚时而分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教官,一切准备妥当,只是吴家……我们不用考虑吗?”
忽然,司空撕空出现在天台之上,一袭白衣,俊逸如妖。
“不。”
陆长歌淡淡的摇摇头“吴家自有我去应付,他们不会影响到龙兴社与青红帮的决战,告诉破军,他今夜的任务只是秘密保护洪戌光,不要去对付马七命。”
“是。”
司空撕空微微俯身,走到陆长歌身旁,目光远眺。
山高人为峰,只要站在这大厦的天台之上,就是为更高大的存在,此刻他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眼中却是闪烁着丝丝锋锐。
要征服这座脚下的城市谈何容易啊……
司空撕空心中长叹,但眼前这道迎风而立的笔挺身影却给了他无穷信心。
“你要保护好彩衣,我忽然发现,似乎她才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陆长歌忽然看向司空撕空,一语双关。
“教官你是说吴印峰是因为萧小姐才对付你的?”
司空撕空陡然吃了一惊。
“这只是我的推测。”
陆长歌点点头“这件事上由于牵扯到我跟程家,凭空产生了许多迷雾,容易混乱人的视线,没有人会想到,这位敢派人伤害程广强又陷害的幕后黑手会是为了一件小事而贸然出击。”
“这是欲盖弥彰,抛开这些迷雾,就只剩下程广强受伤住院,我被湘港警方逼迫离开,而我们两个都跟彩衣有关系,一个是名义上即将订婚的男友,一个则是彩衣真正的男人,你说,与我无冤无仇的吴印峰同时对我们二人下手,为的不是彩衣还会是什么?”
陆长歌眼睛眯了起来,吴印峰的可怕用心昭然若揭。
“他真是用心良苦,萧小姐知道吗?”
司空撕空豁然开朗,似乎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说的通,毕竟陆长歌与吴印峰见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结仇了。
这一切的冲突都发生在无形之中,因为一个女人,吴印峰就悍然出手了!
“我没有问过她,也没有必要问,我相信我的女人不会跟其他男人有瓜葛,不过透过这件事让我明白到一点。”
陆长歌说到这里,嘴角勾了起来,目光深不可测的远眺天涯“难怪萧成这只老狐狸到这个时候都按兵不动,他借助了彩衣想要见我的心思故意设下这样一盘残局,让我跳进来,一招未出,就已经让程家甚至吴家都成为了我的敌人,自己却置身事外,遥遥观望,只等着我与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再出来谋求巨大的利益!”
“他果真如彩衣所说,当是一位枭雄霸主!”
“原来是这样……!”
听到陆长歌的话,司空撕空倒吸了一口凉气,如醍醐灌顶,原本他感到周围围绕着层层迷雾,让他看不清道路,只知道周围杀机四伏,却根本找不出头绪。
可是现在,他如拨开云雾看到了晴空,原来这整件事情都可以说是萧成一手策划的。
什么程家,什么湘港金融界年轻一代的三叉戟?程广强,吴印峰甚至程进爵跟萧成相比起来还稚嫩很多,所谓的幕后黑手不过是他人的工具、尖刀。
不过相比这些,他此时此刻更加感到了陆长歌的可怕。
居然只是通过这一件事就将整个大局都看的通透,这份目光,犀利的恐怖!
此刻,他忽然想起一句话,一个人的成就有多大,就要看他的目光能看多远。
司空撕空心中一凛,看着陆长歌远眺的神光,身躯微颤,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敬重。
“他的目光可以看的很远,远的我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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