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察干到黎警官这种岁数,对于很多事情都能看的开了。不会为了一个死人而伤心,不会为了同僚的牺牲而厌倦这行,心已经锻炼的很坚硬,这种坚硬与漠然不同,漠然是无所谓的态度,别人的死活跟我没关系;坚硬则是将所有打击最小化,以强大的心态面对一切。不去纠结受害者死了对家人是多大的伤害,只去考虑罪犯是用什么手法杀人的,逃去哪里了。
黎警官知道,像‘恒远’这样的大企业是经不起彻查的,一旦经济犯罪科的人介入调查,那么一定能查出些违法的东西。但他同时也知道,就算查出来什么犯罪证据,也还是没用,大企业与政府官员融洽的关系仍然会保证‘恒远’不可能有事。
相比较而言,警局、刑警队,都没多少权利去管这些。这个世道,连警察查案都得顾及颇多。要考虑查这个会否涉及到他人敏感处,那个是否会让顶头上司的侄子难堪……不过黎警官这样经验老到的人早就习惯了,已经习惯在这种模式下办案,并不像年轻警员那样,会觉得不适应。
刑警队的众人勘探完现场之后,便带着几位目击医生回到警局。
黎警官叫徒弟们做笔录,自己来到电脑前查资料。首先他根据目击者描述的面貌,查了些在逃人员的记录,看有没有特种部队出身的人。既然都是些有武功的练家子,那么最大可能就特种兵出身,后来退役后干的这高风险高回报的工作。查了会儿,没查出任何头绪,他也就不再强求,打了个电话给情报科让帮忙再查查,自己也就加入到做笔录的众人中。
杨牧跟春水在市立医院的停车场,两人坐在车里说话。
春水很奇怪,问杨牧怎么来了?杨牧说我早上回到家没什么事,然后心里总有点堵,睡也睡不着,于是就想来陪陪你,谁知道一来就知道陈决给掳走了。春水看她脸色憔悴,黑眼圈也有点浓,心下不忍,反过来安慰她,说不会有事的,既然陈决是被掳走的,说明凶手很可能不会伤他性命。
杨牧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发动车带春水离开医院。两人来到恒远销售部的经理办公室。春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杨牧来这,也许是对她发自内心的相信,又或者只是想来这里看看陈决的办公室。
陈决的办公室不奢华也不简易,该有的东西都有,不该有的东西也有几样。春水转了好几圈,忽然问道:“这办公室是你布置的吧?”杨牧笑笑,点头默认。春水拿起一个烟斗模型,边看边解释说我是根据这种风格猜到的,如果是他自己布置的,他肯定想不起来买这些小玩意,他也想不起来给自己买这么大的办公桌。而恐怕只有你知道哪些是他想不起来,但又喜欢的东西。
“你倒是了解他。”杨牧给春水端来一杯咖啡。
“再了解也不及你了解他,你们都认识那么长时间了。”春水喝口咖啡,语气中带着些许叹息。她常会想,如果自己早点遇到陈决,那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或许她就不会感觉自己抓不住陈决了,就不会有那么多危机感了。
杨牧摇摇头,说了解一个人,跟你与他接触的时间没有必然关系。有些人交往了一辈子,却在最后做了一件让你根本想不到的事;有些人只认识一天,你也知道他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你。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但对句话真的深有体会的人不多。很多道理,都要我们经历过才能明白,未经历,未必便能明白。
两人聊着天,整个气氛很平静,平静中夹杂着些许担忧。
忽然春水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陈决的号码,顿时有点激动的看了眼杨牧。杨牧已经猜到是陈决打来的,示意她接听。
深吸一口气,她按下接通键:“陈决,你在哪啊?”
“我被几个朋友请去喝茶了,放心,不会有事,过几天我就回来。”陈决
“喝什么茶啊,真的没事吗?你伤还没好呢,你现在在哪里?”春水。
“还有一会儿我就到英国了,这事你只能跟杨牧说,其他人不能说。反正你俩放心,好就这么说了,拜。”说完,电话那头就断了。春水再打过去,却已经关机。
杨牧问他怎么说?春水照实说了,又担心有生气的说他真是的,竟然说去英国喝茶,骗谁啊这是,杨牧你分析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杨牧低头想了会说应该不会有事的,可能他真的是临时被几个朋友邀去英国有事,我们替他保密就是了。
春水一口咖啡差点喷杨牧一脸,说道你相信他的话啊?我倒觉得他是迫不得已才跟我们这么说的,可能他打电话的时候有人拿枪顶在他头上。杨牧摇摇头,说应该不会,他不会受那种威胁的,如果真是那样,他宁愿死也会让我们好好过日子的。
仔细一想,春水觉得杨牧说的也有道理。杨牧这种绵里藏刀的性格恐怕真会这样去做事,宁愿死也不受任何人威胁。这样一来,她俩就放心多了。不过人家警局的人说有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现在看来还得隐瞒着。她俩长这么大,都没骗过警察,这回没做良民,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再一想,只要问心无愧,不妨害他人的利益,她俩也就不必心有负担了。
与此同时,飞机上的陈决关上手机,耸了耸肩,对身边众人说听到没,我可没有怂的让女人来救我。光头九不以为然,说你明知道现在谁也救不了你,当然不会做无谓的挣扎了。
一语点破陈决的心思,陈决干咳两声掩饰的点起一根烟,说滚你妹的,从来都是老子英雄救美,不可能需要美人救老子。众人听罢,不禁都笑了。心想这个陈决还真是有意思,有聪明人的细腻,也有傻人的粗狂。
街舞老二拍拍杀手老四的肩膀,杀手老四会意的从怀中掏出一盒雪茄,分给众人,除了眼镜七不抽烟,其余众人都是心满意足的点上。陈决抽了几口,大呼过瘾说这什么雪茄,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啊。
杀手老四笑笑道说你没见识你还不承认,这可是牛津城的特产,有钱都买不到我告诉你。属于特供的,只有牛津大学里的那些教授才能买到。我们总部搞到这自然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咱们哥几个经常抽,你嘛,看你人挺不错才给你抽的。
陈决露出个鄙视的表情,说谁稀罕,我就不相信有钱搞不到,咱们周总也抽的特供雪茄,不比这差。光头九又说话了,狠狠吸了一口道,说你小子没见识你还真没见识,据说,这种特供雪茄外面的人如果想买到,必须要经过教授们的推荐才行。有钱不是万能的,有文化才是万能的,牛津大学那些教授你见过没,人家那才叫博学多才。
博学多才这个词陈决听多了,不过教授这玩意在国内不靠谱。易中天不是说了嘛,教授的底线至少得是不跟学生抢女朋友。由此可见,国内教授对于女学生来说,是隐形的洪水猛兽啊。有道是,天干物燥,小心教授。
不过英国的教授应该和咱们天朝的不同。人家嫖-娼都是合法的,没必要压抑自己的欲-望,实在不行花点小钱逛个窑子就行了。没必要对学生们下手。为了发泄一下欲-望,使得一世英名尽数付之东流,怎么算也划不来啊。
这一切都是压抑惹的祸啊,其实也不能怪我们的教授,他们都是有很多理由的。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跟女学生交朋友的,并不是无缘无故的上女学生床的。
聊着天,陈决有点饿了,到餐厅去弄了点牛肉牛奶什么的来吃。光头九看他吃的津津有味,合上正在看的杂志说看你饿狼下山似得,就你这狗样,还最有魅力的金牌经理,我看是最像狗的经理差不多。陈决没空搭理他,解决完一大块牛肉后才回应说我要是狗,你就是狗菊花,不带毛的菊花,哈哈。
光头九大怒,抬手准备劈他,但转念一想,我要是打他不就承认他说的是对的吗?还得忍,等这小子伤好了,非得好好教训下不可!
他在‘灭言’的地位属于中层,事实上他们这四人都属于中层,很多高层的事情他们不了解,但在职务上可以调动许多人。说白了,就是职位不高,但权利不小。
所以一般他们接手的任务,都属于不困难,但也不太容易的事。更多时候是比较闲的,闲着没事做的时候他们就多玩点、多做点自己私人职业上的事。比如杀手老四就是个对工作很认真的人,基本上只要有人下单,他都不会拒绝,通常上午刚刚处理完‘灭言’组织交待的任务,下午就抽个时间去杀个人,拿点佣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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