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威斯汀酒店,1866号房间。
对于杀手老四的反讽,陈决也不以为意,笑笑道:“磊落不磊落,跟干什么行业无关,只跟你做的事有关,不管怎么说,你杀人都是没道理的,况且还是为钱杀人。”
“救命啊……”粉头暖暖终于忍不住,大声喊出来。
杀手老四二话没说,还没等她喊完,就一枪就崩了她,额头中枪,后脑勺的鲜血直接喷在粉头明明的脸上,明明一下子就傻了,一动不动看着带她入行的大姐姐倒在床上。
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机会跟她讨论挣钱的方法了,再也没有机会跟她一起憧憬未来了。她们说好的,大学毕业后就不再干这行,找个正当行业去做。但这一切,在一颗子弹面前却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恐怕她这辈子都无法忘掉这幅情景,如果她能活着离开的话,她得带着这份回忆直到死去。
做妓-女很可耻,会被很多人骂‘该死’,但真正该死的恐怕不是这些弱女子,而是这个永远都需要妓-女的世界。
杀人,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踌躇,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杀手老四点点头,似乎很赞同陈决的话。但赞同归赞同,该杀人还是得杀人的。陈决皱了皱眉头,无声手枪的微弱声响他也听见了。瞄眼身体已经冰冷的粉头暖暖,他不禁在内心感叹:何必伤及无辜?
“对不起,周总。”说罢,杀手老四黑洞洞的枪口又对准了周总的胸口。
杀手扣下扳机。
陈决下意识的斜跨一步,挡在周总身前。他没有时间犹豫,就算有时间他也不会犹豫。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必定会挡在周总的面前。这不是一个下属对上司的献媚,而是一匹千里马对伯乐恩情的回报。陈决这匹千里马,如果没有当初周总的赏识,也许一辈子都只是个小职员。救命是大恩,救前程更是大恩。
所以陈决不后悔,尽管子弹在这一瞬间已经钻入他的身体中。幸好没打头,他倒下后还有意识。看见周进军已经进门,朝杀手老七缓步走去。杀手老七此时正在惊愕中,他没想到陈决会挡下这一枪。他本拟杀掉周总之后就从窗台迅速逃离,用特制的飞爪射到对面墙壁,然后悠然落地离开。
这些他早就计划好了,但陈决的舍身挡子弹让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想冲周总开第二枪的时候,却感觉背后拳风袭来。拳虽未至,拳风却已经让杀手老四感觉后脑生疼。
飞快的转身,枪头对向灰色的影子。可惜扳机还没扣下,就被周进军一脚给踢飞。手枪在空中划了个风情万种的弧线,跌落到墙角。杀手老四跌在地上,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一般。心里一惊,周恒远身边哪来这么猛的人物?周进军一招得手,便要来第二招。不过杀手老四却从怀里掏出一把飞刀,直接朝周进军飞去。虽然身上的伤不轻,但这柄飞刀的去势还是很猛的,周进军冷哼一声,在飞到即将刺到身体的时候,一抬头就轻巧的拨开它,就像拨开一张纸那样轻松。
但杀手老四争的就是这个空当,快速的奔到窗边,打开窗子,飞爪射出,整个人就飘了出去。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整个过程只用了五秒钟不到。周进军反应过来,奔到窗口的时候,却只能看见杀手老四的黑色影子。
这里是十八楼,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即便有保险,也还是需要不小勇气的。周进军这种场面见得很多,但今天这种怪异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从楼下的房间开个洞上来,这需要什么样的器械才可以,而且还不能发出太大的声响。
飞爪之类的玩意,他年轻的时候见过不少,现在这年代会的人就不多了。首先它使用起来不太容易,没练过几年的人根本不可能掌握好。其次现在有降落伞之类或者飞行器这样更先进的东西,而且用起来也方便。虽然贵了点,但既然干飞檐走壁杀人越货这行,也不用在意这么点买设备的钱。
陈决捂着胸口,说道:“周老赶快叫救护车,老子快不行了!”
从陈决中枪到现在,前后不过一分钟。杨牧也进来了,事实上她并不能像周进军和王德才那样,可以听得出无声手枪细微的声音。但当她听见陈决的呼声时,还是赶忙跑进去,再不管周进军之前嘱咐的,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进来。
扶着陈决的身体坐起来,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让杨牧很慌,拿出手帕堵在伤口上,嘴里念叨着:“怎么样?”
周进军蹲下身,查看了一下伤口,让杨牧快叫救护车。杨牧急急忙忙拨通电话,报了地址。
“没事,你放心,不会有事的。”陈决苍白着脸,对杨牧挤出一个笑。
“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了。”杨牧的声音在颤抖,她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在慢慢变冷。止不住的眼泪扑簌簌落下了,她很害怕,害怕他就此离开她。
“我会坚持的,今天第一次尝到子弹的滋味,有…有点厉害的。”陈决还想笑,但已经笑不出来,五脏六腑的疼痛已经让他连话都不想说了。
周总皱着眉点根烟给他,说道:“小陈,挺住。”陈决抽口烟,点点头。
杨牧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想要的只是每天能见到他,能常常跟他说话。至于他娶了谁做媳妇,有多少个女人都不重要。只要他能活着,于她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救护车的声音从街上传来,一同来到威斯汀的,还有警车。在杨牧的陪同下,陈决被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车子呼啸着朝医院开去,医生已经做了简单的救护,并且开始给他输液。
“坚持住!”杨牧已经止住眼泪,红着眼眶,紧紧握着陈决的手,生怕她一松手他就会离开。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他永远离开自己,也不愿他离开这个世界。
真正的爱也许就是这样,只要所爱的人能够安稳的活着,快乐的活着,我宁愿牺牲自己今生的快乐和幸福。
“不怕…”陈决摸着她的脸安慰道。如果不是现在身受重伤,他绝对会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揉几下,说小杨,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平时虽说也常常在言语上占她便宜,但这种话却是从来没说过的。就算是开玩笑占便宜,他也懂得把握个度,不触及底线。可是他哪又知道,对她来说,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无所谓的。因为她爱他,尽管连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个事实。
“医生,他怎么样,有没有事?”杨牧求助的眼神看向旁边的医生。
医生很理解她的心情,用听诊器在陈决的胸口又听了会,叹口气道:“不太乐观,肺部好像受到了创伤,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们会努力的。”
杨牧更加着急了,眼泪抑制不住又流了下来。恐怕从父母去世的时候开始,直到现在加起来的眼泪,也没有这一时三刻流的多。原来深爱一个男人就是这种感觉。不再是校园时期那种酸涩的相恋,是真正的爱,能够跨越生死的爱。
“你一定要坚持住,很快就到医院了。”感觉到他的手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她越来越害怕。
医院到了。一分钟后,陈决就躺在了手术台上。此刻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无影灯下,手术开始进行。
杨牧在手术室外来来回回的徘徊,心里慌得无以复加。她忽然想到春水,于是拿出手机拨通春水的号码。
“喂,我是杨牧,陈决受伤了,现在在医院,你快来。”言简意赅,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打电话通知春水,也许她只是希望能多个人帮他祈祷,祈祷他顺利渡过难关,坚强的挺过来。
春水正在杂志社整理稿子,一听到杨牧的话,一言不发就扔掉手头的一切,来到停车场开车。
十五分钟后她来到医院。找到陈决所在的手术室,她想推门进去,却被杨牧拦住了。
“他怎么了,受了什么伤?”春水看到杨牧微微红肿的眼睛,显然是哭过。连杨牧这样坚强的女人都哭到这样,那么可想而知陈决受的伤肯定不轻。
“枪伤,在酒店时有人要刺杀周总,他就挡下了那一枪。”杨牧尽量让自己说的平静些。
可惜春水还是双腿一软,若不是杨牧伸手扶住她,她就跌在地上了。
“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有保安们,而且还是他亲自安排的,怎么会让坏人有机可乘?”春水被杨牧扶到椅子上坐下,眼中的泪水不听使唤的流出。在情敌面前流泪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但春水已经无暇考虑这个了。
“你不用担心,医生说没事的,子弹没有打中要害。”杨牧骗着春水的同时也在骗自己。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而对手术室门口的两个女人来说,一秒钟却仿佛比一年还要长。担忧中、心痛中,她们连话也不愿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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