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金溪市破获这次制毒贩毒案件,省电视台特意做了两个小时的专题在黄金时间播放,金溪市电视台更是对整个案件的进展进行了全程跟踪报道。
凌浩要搞的仅仅只是王胖子本人,对于所谓的制毒案件倒是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知道这个案子告破之后,他也就没有再为其投入更多的关注。
就在新闻播出的当天,他就扛着一编织袋的人民币,回到了自己新租的那套房子。
虽然新闻上说还有几个犯罪嫌疑人在逃,但是这些人现在应该正被警察追得像条狗似的,就算有知道凌浩的,估计也没闲工夫搭理他。
身上总是带着这么多钱,始终不太方便,凌浩想了一下,决定先去银行把钱存起来。
说干就干,于是他又扛着那个编织袋走出了房门。
直接在柜台存三百万的现金,想必是件极为拉风的事情,可是也很引人注目。衡量了一番之后,他决定还是去市中心的银行存比较妥当。
中国工商银行金溪市分行门口,凌浩扛着一个灰不溜丢的编织袋,犹豫着不敢进门。
王胖子那个案子还没结案,虽然当时他自认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但是之前毕竟跟这些人照过面,说不定哪天警察就查到自己身上了。要是被人知道自己的账户上突然多了三百万的存款,那可就麻烦了!
可是这几百万的现金,一直带在身边也确实不是个事儿,放在其它地方他又没法放心。犹豫了半天,他最终还是一咬牙走了进去。
估计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扛着编织袋逛银行。见到凌浩的模样,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而银行里面的保安则是如临大敌,目光如阜,死死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好在麻袋里面的几百万现金给了凌浩极厚的脸皮,在各种目光的注视下,依然能够保持着泰然自若的表情,甚至他心里还隐隐有些得意:“等会儿老子把钱掏出来,吓死你群***!”
银行里面人很多,凌浩不得不排了个号,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前面的人办完。
百无聊奈之下,他便探着脑袋东张西望。这一望,还真被他找着个熟人。
前几天凌浩被王胖子的人追得跳江之后,把他从江里捞起来的那条船的船长光叔,此时正坐在大厅另一边的桌子上,跟一个银行的工作人员谈着什么。
凌浩心里一喜,站起来走了过去。
“张经理,你看,这,这,两百万也实在太离谱了点,我那条船下水还不到五年,当初一共花了七百多万,怎么可能只抵押两百万?!”
还没靠近,凌浩就听到光叔在说着什么,语气有些激动,但似乎又带着一丝哀求。
他对面那个工作人员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脑袋的头发梳了个赌神的发型,一副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看上去极为斯文。只是此时他的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耐烦。
“我已经给你解释得很清楚了,船舶这种东西,下水就贬值,别说五年,就算只下水了一天,那也是二手了。而且这东西我们也不好处理,你又非要用它来抵押,出两百万,我也很为难的!你自己再考虑考虑吧!”
说罢,他干脆站了起来,转身走到了旁边的饮水机面前,给自己的杯子加了半杯水。
光叔这是要把船抵押贷款?
凌浩心里满腹狐疑,走到光叔旁边坐下,道:“光叔,你这是准备把船抵押了?”
光叔抬起头,这才发现凌浩,对他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没有说话。他拿起手里的烟袋吸了一口,却发现烟丝根本就没有点着,顿了顿,终于还是颓然地放了下来。
凌浩跟光叔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在他印象中,光叔一直是个豁达的长者,陡然间看到他这种模样,凌浩心里大为惊异。忍不住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把船给抵押了呢?”
当时在船上的时候,凌浩就觉得光叔对他的运沙船充满了感情,就如同对自己的孩子一般,不到万不得已,他肯定是不会用船来做抵押的。
光叔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道:“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孩子治病要紧,拖不得……”
“治病?给谁治病啊?”凌浩有些莫名其妙。
光叔道:“我孙女。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没了爹妈,现在又得了这怪病,要是她再没了,让我老子怎么跟她死去的爹妈交代啊!”
原来,光叔的儿子曾经开了一个海运公司,后来,他们公司的一个船队在海上遇到风暴,四艘五千吨的巨轮全部沉没,公司破产,还欠下了巨额的债务,两口子承受不住压力,双双跳了海,留下了六岁大的女儿,五十岁的老爹,还有一条运沙船。
凌浩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在船上的时候觉得光叔似乎有什么心事。
“船和孙女都是我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可能卖的,那经理想让我把船卖给他一个朋友的公司。我没答应,于是就在这贷款额度上卡我。我这船下水还不到五年,当时足足花了七百万,后来还加了一百多万的设备。他居然只给我抵押两百万!”
“咱中国的银行又不是只有他一家,既然他不愿接这笔买卖,那咱就换一家呗!”凌浩无所谓地道。
光叔苦笑道:“抵押评估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小雅的病已经拖不起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匹配的干细胞,医生说得马上动手术。现在只有他有门路能够尽快把贷款批下来。”
凌浩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动那个手术一共得花多少钱?”
“一共得花三百多万,我已经凑了九十多万,现在还差两百七十万。要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跟他争了。”光叔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唉,要是实在没办法,就只能把船卖掉了!”
看到光叔苍老的样子,凌浩不由得沉默了。
要不是光叔的船刚好路过,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化作了金溪江中的一缕冤魂。现在光叔遇到了难处,而他手里又有足够多的资金,按理来说,他无论如何都应该仗义出手帮一把才对。
可是,那毕竟是两百多万啊!他甚至都还没捂暖和,就这样转手给别人,那就跟剜他心头一块肉一般。
就在凌浩犹豫的时候,那个金丝眼镜男终于又转了回来。他有些厌恶地瞥了一眼凌浩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编织袋,然后对着光叔淡淡地道:“你考虑好了吗?要我说啊,你那船直接卖我朋友多好啊,肯定会给你个公道的价格。干嘛非要贷款呢,你现在的情况咱们心知肚明,这钱十有**是还不上的,到时候结果还不是一样?”
光叔嘴唇蠕动了一下,艰难地道:“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眼镜男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抵押贷款的话,我最多只能给两百万!”
光叔咽了口唾沫,颓然地道:“那叫你的朋友出来谈谈吧……”
说完这句话,凌浩感觉光叔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眼镜男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摸出电话刚准备拨号,却被凌浩伸手制止了。
“帮你省一点电话费吧,船咱不卖了,也不抵押了!”
眼镜男一脸错愕,下意识地道:“你说什么?”
光叔也是一脸疑惑。
凌浩耸了耸肩,道:“我说船不卖了,也不抵押了,小雅的医疗费用,我来出!”
眼镜男忍不住笑了,再一次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编织袋,鄙夷地道:“小伙子,你知道那病得花多少钱吗?”
凌浩笑道:“不就是两百多万吗?这么点钱,随身带的都不止这么多!”
说罢,凌浩伸手把桌子上的编织袋提溜过来,故意重重地拍了两下,然后歘地一下拉开了袋子,露出了里面的一堆人民币。
看到这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里刨来的编织袋里面,居然全是一叠一叠的百元大钞,那眼镜男一下子傻眼了,嘴角抽搐了几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里面取出十万块钱放进衣兜,凌浩把编织袋推到了光叔面前,道:“光叔,我的命是您救的,这里一共是二百九十万,你就拿去给小雅妹妹看病吧,多出来的就给她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祝她早日恢复健康!”
光叔陡然间看到这么多现金,先是眼前一亮。可是想想跟凌浩不过只有一面之缘,那什么救命之恩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一下子拿人家这么多钱,实在是不合适,下意识地就要拒绝。
可是看到凌浩一脸坚定的样子,而且他又实在没有其他办法,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双手,颤抖着把编织袋抱在了怀里。道:“那这些钱我就先借用了,一定会尽快还你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要是一时还不上,我把船给你!”
凌浩失笑道:“我要船干什么,呵呵,反正那钱我也不急着用,不用慌的!”
接近三百万的巨款,就这样装进了别人的荷包,凌浩本来以为自己会肉痛很久,可是不知道为何,看到光叔额上逐渐舒展的皱纹和那慢慢爬上脸颊的笑意,他突然感觉有种别样的轻松。
凌浩来存钱,光叔想贷款,凌浩把钱给了光叔,于是大家都不用麻烦,皆大欢喜。两人站起来,边走边聊,慢慢走出了银行的营业大厅,再没人搭理那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斯文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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