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多时,众人一同来到北边边境一处城门关上,望着前方的阵势,众人心头一惊,敌军密密麻麻一片,只见蛇头不见蛇尾。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一身暗黑色的铠甲,身上乃是长短枪,背后还斜挂着一把弓箭,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卢焕龙头脑一空,看着眼前的地形,茫然不知所措,暗道:“所谓的山路崎岖,应该就是这样的场景了。”只见,此处乃是天川郡与突厥国的交界之处,群山环绕,沟谷纵深,树木茂盛,山道甚窄。山与山之间隔而呼应,相距较短者,不过几十米。而天川剧在这里的关卡,则是依仗着群山的连绵,在两座山之间,筑起来的,只有一道城门。
站在关卡之上,卢焕龙俯视着前后谷地之上的双方将士,刹那间,浑然忘我,不自觉地就产生了一种舍我其谁之气,眼露神采。
叶无秋在一旁看到卢焕龙的表情,闪过一丝疑惑,旋即消逝,正了正嗓音,说道:“佟苍松,准备领兵迎战!”
“是!”佟苍松嘶吼着嗓音,快步走下城门,集结军队。
卢焕龙被佟苍松的声音给震回神来,看着他凛然的样子,心中忽的又是紧张了起来,紧紧地攥了攥拳头,暗暗打气:“相信自己!”
突厥大军并没有逼近,距城门百米处列阵,前方是些许骑马的将领,后方清一色的步兵阵容,井然有序。金虎只身一人,纵马悠悠骑至离城五十米处,把手中的长枪往身旁一掷,狠狠地插在地上,惹得战马脚步微动。
金虎喝道:“叶无秋,出来答话!”
城门上,一旁的马奇担忧地看着叶无秋,他知道,叶将军性格暴躁,方才金虎掷枪,**裸地挑衅,连自己都恨不得上阵宰了他,叶将军心中必然震怒不已。
叶无秋眼神闪过一丝戾气,定了定神,说道:“我便是叶无秋,来者何人?”
“本大爷金虎,识相的话,出城投降,本大爷可饶尔等不死!”
城门上一阵暗涌,金虎之名,除了刚来的卢焕龙,他们是耳熟能详。听闻金虎幼年为父母所弃,被一直母熊叼走,当成熊仔抚养,打小力道惊人。在投军之后,迅速攀升,作风彪悍,勇猛莫当,据说,当时马奇所率的百余士兵,就是被金虎部所重创,而当时,金虎不过是一个火长。
后来,金虎长期驻扎临清郡,屡屡打退楼兰士兵的骚扰,有一次,更是吓得楼兰二皇子马上集结大军,以为是大军来袭,结果,却只见敌军一将领带着百来个士兵,那将领马首附近,挂着几个血淋淋地人头,至今马奇都无法忘记。
叶无秋冷眼一扫躁动的众人,暗叱一声:“不成气候!”对着金虎喝道:“原来是金虎小儿,本将军还道是谁呢!你放心,本将军这便去给你收尸!”
金虎戾气横生,暴怒道:“莫再闲话,速速出来一战!大爷让你一手一枪!”此话一出,突厥众人皆轰然大笑起来,辱骂叶无秋者无数。
叶无秋青筋暴涨,也不说话,直接转身往城下走去。
马奇急忙叫道:“将军,不可!”
见叶无秋的脚步有所停滞,马奇急忙走上前去,说道:“将军,金虎不过是个鲁莽武夫,您不必跟他怄气,不妨就让佟参将先去试探试探虚实?”
一旁的两个都尉也跟着劝道,让叶无秋莫中了金虎之激将法。卢焕龙不知所以地看着众人,来时他已然听闻,叶无秋性格粗暴,容易动怒,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卢焕龙在心中也暗暗分析了一下叶无秋,心道此人作为武将,那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可是,却被派来守城,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卢焕龙情不自禁地说道:“将军,金虎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你若是出战,岂不是掉了身份?”
方才看到金虎的挑衅行径,卢焕龙心中也是极其不爽,但是,他不过是一个敌军的先锋将领,没必要上纲上线的,一股脑中了他的激将法。面对这种嚣张跋扈的人,最好的解决办法,莫过于不理不睬,磨其锐气,制其懈怠。
叶无秋耳听众人的劝告,转念一想,不无道理,偏头对卢焕龙说道:“卢副将,你有何见解?”
卢焕龙在方才这么长的一段适应时间之后,心中已不再是方才的惶惶不安、茫然不知所措,反而是涌出了无数的想法,正如同以往在现代生活之时,看战争剧时心中所想所受,正想说出,却忽的觉得突兀,便揶揄道:“将军,您是百战之将,心中必然已有对策,属下不敢班门弄斧,一切听从将军的便是。”
叶无秋吃了个软柿子,心中虽有埋怨,却也不好严明,只是说道:“好,便让佟苍松出城探探。马奇,你即告知佟苍松,让他莫丢了我楼兰国的威名!”
字字掷地有声,卢焕龙也不禁暗道:“果然是个威震八方的武将,盛世凌人啊!”
众人返回城墙之上,还未开口,城下等候的金虎便已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东摇西晃的,座下的战马不断地调整步伐,稳住脚步。叶无秋眼神如若火烧,狠狠地盯着金虎,似是要把他瞬时撕裂了一般,咬牙切齿,不作言语。
卢焕龙惊魂地松了一口气,双方对阵,最致命地莫过于士气,小声提醒道:“将军。”
叶无秋侧头,见卢焕龙没有往下说的意思,旋即明白他的想法,不由得稍稍地松了下来。
金虎笑道:“叶无秋,你莫不是怕了吧?哈哈,尔等鼠辈,鼠辈呐!”后方的将士尽皆哄笑,滔天震地,远远传开。
城门之内,一个正在翻身上马的将领惊得脚下一失,狼狈坠地,惹来佟苍松一番呵斥。士兵们一脸惶恐,完全不复当初凌烈之气,佟苍松心中微微一叹,喝道:“诸位听好了!突厥小儿不过窜匪之徒,虚张声势罢了,我等这便出城厮杀一番,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有没有!”
“有!”
城门之上,卢焕龙忍不住吼道:“突厥傻逼,你很快便会知道,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笑话!”
双方听到卢焕龙的话,陷入一片迷茫,云里雾里,旋即,突厥大军更加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卢焕龙只觉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狠狠地瞪着自己,怨恨、不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在他们看来,真他娘的就是一个冷笑话啊!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了进去,避免露出自己的尴尬。
叶无秋冷哼一声,说道:“卢副将,你说得可真是好呐!”
卢焕龙背冒冷汗,全身一阵寒流袭过,说道:“将军,属下知错了!”
叶无秋没有回话,也不再搭理卢焕龙,心中本来就对这朝廷来的文官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眼下更是证实了自己的心中所想,这样的人,断然不可重用。
卢焕龙读出叶无秋一闪而过的眼神之意,暗暗惶恐,直骂自己刚才真是傻逼一个。
不得不说,站在城墙之上,卢焕龙无时不刻地感受到一种凛然之势,是从其他人身上感受到的,甚至是一个守城的士兵,也是如此。或许,长期驻守边境,他们已经习惯了打打杀杀,习惯了刀口上过日子。
是鲜血铸成了他们的意志,是刀枪厮杀出他们的凌冽,他们或许无畏死亡,只求战场上的壮烈厮杀,成就一身功与名。
面对这样的将士,卢焕龙崇敬、感动、兴奋、不安,情不自禁地热血奔涌,斗志昂然。俨然一只初出岩洞的雏鹰,凛然候着展翅高飞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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