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咳咳……”
随着两声咳嗽,我的意识渐渐回归,带着草腥味的空气充满了我的肺,我贪婪的呼吸着,看来,我还没被掐死……
“对不起……”旁边,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赛斯,他现在是真的冷静了下来。我不知道在我昏迷之后又过了多久,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一直在守着我吧。
“我没事,走吧。”我略带安慰的笑了笑,但又想到了现在的情况,真是很尴尬。赛斯倒是没在意,而是伸出手,把我从那个坑里拉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向村中走去。
大屠杀……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只能想出这个词。遍地是尸体,老人的,小孩的,青年的,从伤口上来看都是一击致命,不论这些人的旁边是否有武器。
跟着赛斯,我们来到了一间道场,这是这个村中唯一还算完好的建筑,我知道,这应该是赛斯的家,因为在他的描述中,他的家就是开剑术道场的,但是现在,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地狱。
在屠杀的最后,我们听到了女人的哭喊声,而这里,就是惨剧的发生地。在道场内,大约有十几个女人一丝不挂的躺在这里,她们都已经死了,而且尸体已经冰冷。这些女人应该是这个村子中所有的女人了吧?因为在这些女人当中,年纪最大的应该有四、五十岁,最小的应该还不到十岁。她们都是下身一片狼藉,四肢还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她们空洞的双眼一直看着天空,虽然眼中已经没有了光泽,她们的眼眶都呈紫黑色,这表示她们最后是被闷死的,而凶器就是旁边的坐垫。
“妈妈……妮娜……”赛斯在其中两个人身边跪了下来,这两个人,一个是青春少女,一个是美丽的夫人,但他们现在只是两具冰冷的尸体。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赛斯,因为我知道这种感觉,就在不久之前,我刚刚经历过。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我低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哭?”赛斯不带任何语气的问道。
“因为我要为母亲报仇,我没有时间让自己软弱和哭泣。”我喃喃的说道。
“我也一样。”赛斯突然转过身,猛然把我压倒了地板上,接着双手慢慢按上了我的脖子,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的双眼,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共同的仇敌,那么,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这个声音很轻柔,但也很冷,没有半点温度。
“我知道的一切都已经说了,现在我能做的,只是就我知道的进行分析。”我实话实说。
“那就说吧。”仍然是那个很温柔,却又很冷的声调。
“就我所知,这些黑甲士兵并不属于哪个国家,或者并不属于哪个国家的已知军队,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所寻找的东西与我们的父母有关,但我实在无法把我们的父母联系起来。同时,这样一支实力强大的队伍,寻找的东西应该很重要,但是我们的父母并不出名,甚至并不强大,这一点让我很疑惑。”继续实话实说。
“那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声音终于带了些温度。
“根据黑甲士兵行进的方向,他们应该是去拉特斯城的。据我所知,拉特斯城的市长刘易斯是一个风评相当不错的好市长,他根本不可能有这样一支屠夫队伍,而且就算整个以赛亚公国也不可能有这个屠夫队伍,毕竟以赛亚大公的风评比这位市长还好。”我回答道,“所以我认为,我们的突破口就是市长,但我们必须等黑甲士兵离开后在行动,毕竟如果现在去找市长就是找死。”
“恩,我明白。”赛斯说道。接着,他歪了歪头,好像很有兴趣的看着我,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但另一只手仍旧按着我的脖子,问道:“我很奇怪,你怎么可以想到这么多,而且还可以如此冷静?”
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闪电,这道闪电映照着赛斯的脸,有些可怕。自从我们走进这个村子,空中的黑云就开始聚集,现在终于要下雨了吗?
“因为我自打会自己走路的时候就跟着母亲在大陆上走迹,所听过见过经历过的事情,自然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我淡淡的回答道。
“抱歉,我怀疑你了。”赛斯似乎想做一个“笑”的动作,不过努力了半天没有做出来。
“没关系,我明白的。”我同样做了一个“笑”的动作,但很明显,我成功了。
赛斯站起身,看了一眼整个道场,因为要下雨,所以这里有些暗,这让屋子里的尸体显得有些狰狞,而时不时出现的闪电更加剧了这个效果。
“出去挖一些墓穴吧,”看着有些不知道做什么的赛斯,我轻声说道,“我要给她们清洗一下身体,然后再找几件干净衣服,我们总不能让她们就这样进入自己的长眠之所吧?”
赛斯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我在废墟中找来了一个木盆,一条毛巾,开始为这些不幸的女人进行最后的梳洗。尸体已经僵硬,除了帮她们合上眼睛外,我甚至没有办法让她们的双手交叠在小腹上。又过了一个小时,终于为她们清洗完毕。我在赛斯家的废墟中又找来了一些衣服,勉强为她们穿上了——因为绝大部分并不合身。
这时,赛斯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一些泥渍,对我说道:“墓穴已经挖好了,我们进行安葬吧。”
我开始为她们做最后的弥撒,而每进行一个人,赛斯就把一个抱走,最后一个是赛斯的母亲。我跟着赛斯来到了墓地,赛斯把他的母亲和其他不幸的女人放在了一起,挥手阻止了我,自己用双手一点一点的,把墓穴掩埋了起来。
开始下雨了,雨很大,看着雨中的两个十字架,我突然很想笑。神会保佑他们吗?我不知道,因为我是个魔鬼,但作为魔鬼的我,为他们进行了最后的弥撒。
“赛斯。”
“恩?”
“我很想哭。”
“我也很想哭,但你不是说,没有时间让自己软弱和哭泣吗?”
“一个人的话,是这样的,但两个人的话,也许会好一些吧?”
“那,我们一起哭吧。”
“恩。”
我们哭了,哭得很伤心,天空中落下的雨水都无法冲掉我们的眼泪。我们并不是无声的哭泣,而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这,似乎是一种发泄,又或是一种控诉,甚至,还是一种誓言。
“丽娜,你是个修女吧?”哭着哭着,赛斯突然问道。
“恩,我可是有认证证书的。”我一边哭,一边回答道。
“修女在这个时候,不是都会唱安魂曲吗?”赛斯问。
“安魂曲都是唱给活人听的,现在你需要听吗?”我反问。
“那就算了吧。”赛斯笑着说道。
看着赛斯的笑容,我突然很想感谢这场雨,至少,这让我还有赛斯哭了出来,只要哭出来了,那么笑容也就不远了……
……
临近晚上的时候,我们又来到了拉特斯,杰瑞已经等在了城外,由他带着我们通过密道进了城,来到了另一个秘密据点,我们开始交换情报。
“……是这样吗……”听到我们的话,杰瑞沉默了,但他很快打起精神,对我们说道:“根据我的调查,这些黑甲士兵今天下午再次回到了这里,不过他们没有进城,而是作为首领的一名黑甲骑士进入了市长家,并在一个小时后带着所有人离开了,行进的方向是西方。”
“看来市长真的有问题了,”赛斯说道,“那你发没发现市长有什么异常呢?还有,如果市长有什么异常的话,我们又要如何接近他呢?”
“我也调查了一下市长,发现他根本没什么异常,但这也不一定,因为市长与黑甲骑士谈话的时候,我根本没敢接近。”杰瑞耸了耸肩,“另外,你说的后面那个问题,我也没办法。”
“但是我有办法。”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赛斯拔出剑,所有人都向那个方向作出戒备,而那里则是站着一个老人,我们谁都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老猫?”杰瑞惊讶的说,不过迅速恢复了镇静,他对“老猫”说道:“你想抓我吗?可以,但是和这两个人没关系,让他们离开,我跟你走。”
“现在老子对你没兴趣,一边呆着去。”“老猫”挥了挥手,转头对赛斯说道:“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如果这都是真的,那真是个不了的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们。”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我平静的问道。
“小姑娘戒心很重啊。”“老猫”洒然一笑,“原因很简单,一是赛特对我有恩,我有义务帮他报仇,二是我们盗贼工会追查这群人很久了,这次终于有了点眉目,我们自然不能放过。”
炸弹,这绝对是个炸弹,也许我还对这个炸弹没什么感觉,但是另外两个人——特别是杰瑞——被这个炸弹炸得晕晕乎乎的,但很快就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不信吗?小子,那看看这个。”说着,“老猫”手中弹出了一个金色的东西,杰瑞下意识的伸手抓住,打开手掌,一枚金币正躺在那里,不过这枚金币上面的图案却是一只飞鸟——燕之纹章,这是盗贼工会成员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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