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时间:2012-11-19
七龙纪1034年7月7日,猎鹰公国东南部边境,叶廖科尔
“聂,怎么还是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笑一个嘛~”
也许是因为亚山大陆中部那种温和气候所孕育出的美景,又或许是因为那个令她格外厌恶的女性没有再附近,爱葛妮丝的兴致显得相当高昂。
两人现在正骑着马行进于通往阿拉瑞斯的大道上,而作为玩家,两人显然并不需要像那些国王一样带着一大群护卫。
“唉~这种时候,又怎么笑得出来。”
轻叹一声,爱葛妮丝的话显然无法解开法耶尔的愁眉。
“呐呐,你就是这样,就算原本的计划失败了,也不意味着之后就无法限制羽龙,白天魔不是也要去参加诸族会议吗?或许可以在会议上提出一些限定的条件。”
“不,蒂丝你不了解那个男人,他不会被任何条约所束缚,相反……他甚至会利用各国之间的间隙,让形势变得越来越糟。”
说到这里,法耶尔眉头又紧锁了一分,原本的“囚困”策略在他看来是最能够限制羽龙的策略,只要坚持下去,估计拖到地狱被击败,岳雨楼也无法碰到地狱之门哪怕一点点。
但奈何天意弄人,他明显低估了各国保存自己的想法,虽然他一力坚持,但终究还是无法违抗教宗的意志,毕竟他现在最大的依仗也就是光明教会全力的支持,这既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死穴,在他的力量没有达到可以无视教宗的程度前,他就不得不受制于教会。
所以,他现在的心态一部分是忧虑,而另一部分就是不甘,他不甘自己一直被教会束缚着,尽管他对教会的看法并不坏,但他明白自己如果真的要与岳雨楼对抗,那么就必须能够完完全全体现自己的意志,自己的行动。
“就算聂你这样说……也没办法嘛,反正到时候只要他们吃了苦果不就会认可你的想法了吗?”
“呵呵,也许吧,但只怕……没等他们来得及后悔,形势就已经不可收拾了。”
“不过……聂,有句话我始终想对你说。”
“嗯?”
咬着下唇犹豫了许久,就连法耶尔也明显看出了爱葛妮丝脸上那种挣扎的表情,显然对方是真的在心里憋了很久……
“……聂,你为什么一定要击败白天魔呢?不管他怎么邪恶,怎么残忍,都终究只是在游戏里而已,似乎并不值得……而且也没有听说过你们两个有什么过节,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生死之敌的地步呢?”
“该怎么说呢……”
低头思忖片刻,法耶尔忽然露出了一个会意的笑容。
“……呵呵,蒂丝,你相不相信男人的直觉?”
“男人的……直觉?”
“也说不上直觉吧,应该算是一种感觉……在我第一次亲眼见到那个家伙的时候,心中就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对方将会是我一生的宿敌,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呐,我也自认为不是什么正义使者,说到杀人,我扼杀的生命绝对比他要多得多,就像蒂丝你说的,无论他如何作恶,也终究是在游戏里,而我……却实实在在的满手血腥。”
“聂,我……”
“先听我说完。”
对着满脸尴尬的爱葛妮丝微微一笑,法耶尔稍稍抬起头,朝远方望去,他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精灵边境一侧的哨所了。
“……我并不相信命运,但有时候又不得不对自己一直坚持的有所怀疑,我并非一直刻意的与萨菲为敌,但却总是在某些无法解释的巧合下,与他较量,与他战斗……除了命运的安排,我无法找出任何的解释。”
“命运……听起来好玄妙。”
“是啊,确实很玄妙,甚至是可笑,但是……蒂丝,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有那么一种人,他们因为过去的伤痕一直无法愈合,就像身上的伤口无法愈合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终溃烂,化脓,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无法将其缝合,痛苦就像蚂蚁一样在神经上爬来爬去,他们的心灵也如同这样的伤痛般备受煎熬,那么……他们会怎么做呢?”
“……话题,意外的沉重起来了呢……”
“他们只有发泄,向身边的一切发泄,以减轻自己所受的煎熬,让自己不再去注意那道不断溃烂的伤口……过去的我是这样,他也是这样,我们其实是同样的人,所以我才会加入教会的秘密杀人机构,而他正因此才会肆无忌惮的破坏……我们都在追求着最血腥,最残酷的斗争,所想的,仅仅是在斗争中毁灭,或者被毁灭。”
边境已经有一对精灵士兵在等候,他们还牵着几只用于乘骑的巨大林枭,显然是要引领两人前往那座隐藏于林海中的城市……
“所以说,也没什么值得吃惊的,非要深究起来,我和萨菲几乎没有任何冲突,简直就像小孩子打架一样,没有理由,仅仅是看对方和自己差不多,那种十分不爽的心情……是啊,这一切与正义,利益之类的毫无关系,因为我们都是小孩子而已,小孩子打架是最为单纯的,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对方打倒,打败为止……我是如此,萨菲是如此,恐怕地狱那位也是如此。”
“地狱那位?”
“我的直觉。”
“呃!?”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法耶尔的话还是差点让爱葛妮丝从马上栽下去。
“哈哈哈~抱歉,抱歉,说得太突然了。”
“真是的……”
就在这如此爽朗的清晨,两人迈进了艾罗兰的领土,而积极决定大陆走势的诸族会议将会在数个小时后召开……
但与此同时,就在亚山那片被侵染的红色领域内,一团摧枯拉朽的风暴也在慢慢酝酿着。
“主上什么时候会到达?”
“按照预定时间的话,应该会在十分钟后到达。”
鸦顶城下方,一个干燥,炙热,充满着令人作呕的红光的通道内,几名穿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十分类似于“科研”人员的玩家正在缓步前行着,他们为首的是一面长着难看马脸,体瘦如材,脸上却一直挂着十分癫狂的笑容的中年男人,同样也穿着白色大褂。
“这样啊,那主上看到我的成果后一定会很高兴吧。”
“那是肯定的,主任您如此辛苦研究出的成果主上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啊哈哈,是么。”
显然十分享受身后那些跟班的称赞,这名被称为“主任”的男人发出了难听的怪笑。
“对了,第二十一号绿龙素材的情况怎么样?”
“还活着呢,真是不得了,虽然肉瘤已经扩散至全身,物质代谢也失去了控制,以至于保留不了原型,但恢复力却在成倍的增加。”
“哦~~绿龙的命还真是硬呢。”
走了四五分钟后,众人穿过了通道,来到了一个巨大空间内,下方就是冒着热气的岩浆,众人站在岩浆上方的拱桥上,看着四周岩壁上那一个个巨大铁笼里的畸形生物,纷纷发出了惊叹。
这些生物,基本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它们浑身都长满了恶心的血色肉瘤,并且还在不断破裂,结痂,然后再破裂,它们的四肢也严重退化,只能蜷缩成一团不停的扭动,其中一些似乎已经奄奄一息,而另一些则显得十分狂躁,但如果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它们的共有特征,那个巨大的龙头,以及一张已经撕裂了整个头颅的大嘴。
“为什么,为什么只是疯狂就足以让生命无限的膨胀?”
但那个为首的柴火男却丝毫没有在意那些巨大的畸形怪蛇,而是缓缓走到拱桥的尽头。
“到底何谓混沌?到底何谓疯狂?神又是什么?”
抬起头,在他的前方,一个干瘪,扭曲,完全看不出原本外形的东西被无数根粗大的锁链和铁钉牢牢的固定在岩壁上,它的体积甚至占据了整个空间的四分之一!
咚!
忽然,巨大的震动从上方传来,正处于沉思中的柴火男立即仰起头,不满的说道:
“那些粗鲁的混蛋,又在胡搞些什么?真是坏心情,早知道就把实验所安置在郊外了。”
丢了继续研究的心情,柴火男随即领着自己的一众跟班走出而来空间,乘上一个巨大的升降机。
“主任,据说主上即将有一次很大的行动,您说我们的成果会不会有使用的可能?”
“嘿嘿嘿,当然,这次行动不但有我们出现的机会,而且可以说我们就是主力,世人将会永远记住我们研究所的名字!”
“噢!太好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在一片欢腾声中,升降机也到达了最顶端,位于鸦顶城南部的机密研究所,可出乎意料的是,没等他们走出去,一个令所有人惊愕不已的声音就首先飘了进来……
“好慢啊,主任……话说你的保密意识还有待加强呢。”
“呃!?主上!”
当升降机的大门打开,令他们瞠目结舌的,正是坐在客厅内沙发内,一脸笑容的沃德。
“失……失礼了,没想到主上你会那么快来。”
“哈哈哈,没关系,热心研究是好事,我可是伸长了脖子等待主任您的成果呢。”
“不敢当。”
“好了,现在就让我知道你们的成果吧。”
“是!”
很快,众人便忙开了,有的负责将成捆成捆的资料搬过来,有的则将一些装着未知物质的试管拿了出来,直到十多分钟后,柴火男才示意众人散去,自己一个人向沃德汇报。
“……关于第十八批**实验的报告,瘤状物质内组织的再生速度,已经成功达到了预期目标了96%,目前能够投入的素体共计三十二个,但是……现在混沌蠕虫最多只能活动三天,继续行动就将引起体内组织的崩溃……”
咕咚咕咚~
大口喝下整整一杯那种玩家自制的“可乐”后,沃德满足的打了一个嗝,然后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笑道:
“虽然算不上真正的混沌蠕虫,但还是十分漂亮的次品啊,主任。”
“啊啊……呃,啊……呃,非……非常抱歉。”
脸颊上的冷汗顺着皮肤一直滴到地上,柴火男显得十分窘迫。
“呀呀,我不是在职责主任你,你做得很好,非常的棒。”
轻轻摆了摆手,沃德显得相当高兴。
“……一旦被投入战场,不管多么强大的要塞还是堡垒,在我们面前都将如何纸壳般脆弱,我们面前再也不会有任何防御可言,多美妙的前景。”
停下话语,沃德缓缓直起腰,厚厚的眼睛片反射出了诡异的光芒。
“还有,他……怎么样了?”
“他……!”
橙黄色的瞳孔猛地一缩,主任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噩梦般,脸色一下白,一下红。
“他实在太棒了,也……太可怕了,即使研究到现在,我们也难以相信,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过这种东西吗?没有他的话,我们的研究也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说到最后,主任再也压制不住自己那颗疯狂的研究的心,往前走了一步,有些急切的问道:
“……主上,他……他到底是什么?”
“他啊,他就是他呀,以前的他,过去的他,被曾经的疯狂和憎恨全力蹂躏的他……”
“啊!?”
脸上的肥肉缓缓挤在一起,沃德再次露出了那种标志性的笑容。
“……他,就是那个男人剩下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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