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势无法扭转,自顺州军第一都杀入大营之后,靺鞨军大营的败局已经决定。连大营的主将,李志远也被护卫拥簇着躲藏到了后面。
亲卫营鬼趁着大营混乱,立刻闯入了敌营,分成五个个小组,将靺鞨军淮切割开来。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让靺鞨军不能在汇聚在一起,形成有效的指挥,打散一个个集齐的小团体后,立刻撤离,转向另一个目标。
甚至与,因为亲卫营士卒的到处冲杀,导致靺鞨军在混乱之中为了自保,往往不顾一切的放箭,结果没有击中亲卫营,反而将自己的袍泽个解决了。不过,这也正中亲卫营的下怀。在胡乱纷飞的箭镞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靺鞨军士卒是死在了自己人的箭镞下,相互间的配合根本无从提起。
这时候,正面进攻的第一都将士,也大声呐喊着,冲击着靺鞨军的大营。靺鞨军的后方已经骚乱,前线的不多的守卫也是人心惶惶,不得不向后撤。幸好,前面的栅栏还算坚固,上面安装的大型弩机暂时还有作用。守军疯狂的射出密集的弩箭,好像暴风雨一样打在第一都士卒早有准备盾牌的上面,这才将顺州军阻拦住,前营守卫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好景不长,第一都同样搬来了弩机,而且还是放置在前线的弩机,现在反而攻击自己。
“啾啾啾……”
弩箭的声音完全不同于弓箭,夜空中在,有如暴起阵阵雷音。
“嘣……嘣……嘣……”“噗嗤噗嗤噗嗤……”
栅栏被弩箭击得粉碎,穿透栅栏的弩箭有穿过其后的守军,撕裂肌肉,撞裂骨头。
弩箭的力量远远要强于人的臂力,因此,每一枚弩箭射过来,都要带起一大片的木栅碎屑和腥风血雨,甚至一枚弩矢就会夺走好几个人的性命。守在最前面,用弓箭反击的靺鞨军,立刻遭了殃,他们可没有准备大盾。当即,如同瞬间打开了红色的染坊,无数的粉红色的液体,将他们笼罩在死亡的地狱之中。栅墙之上,栅墙之后,只要一个人中箭,他身边的人,都将会变成暗红色,那是飞溅出来地鲜血。
而原本坚固的栅墙再也保护不了他们了。一些弩箭没有射中他们的身体,而是射中他们的脑袋。当即,红的、白的液体飞溅开来,淋在周围士卒的身上,有些甚至溅入他人的口中。
无数的弩箭激烈的迸射出来,在靺鞨军大营灯火的映照下,在天空中划出一条完美地抛物线,让大营守军留下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道绚丽的痕迹。
不多的前营守军终于崩溃了,四散而逃,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顺州军第一都顺势杀入大营,开始最后的清剿。
浓郁的血腥味,笼罩着整个平石山,暗红色的鲜血,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鲜艳,格外的华丽。地上甚至有些粘粘的,如同刚刚下过一场小雨一般。随之反正的赔仆从军也被顺州军的犀利所震慑,他们现在也明白,昨日到今日的战斗,其实对方根本没有出全力。
此刻栅栏已被打开,断裂的木条、纷飞的箭镞、残缺不全的人员肢体,飞舞的到处都是,现场一片的狼藉。周围还有零星的火焰,在淡淡的燃烧,随后被后续的顺州军扑灭。倒不是担心大火焚山,而是不想让这大营被烧毁。再说了,七月天气,一旦燃起大火,炙热的高温会影响士卒们明日的进军。
早就憋了一股子劲儿的第一都士卒在三个营校尉的带领下,从栅栏的缺口中蜂拥而入,冲在最前面的则是刀盾兵,预防着靺鞨军暗箭的来袭。有些零星的靺鞨军挥舞着弯刀,向杀进来的顺州军反击,结果很快就被刀盾兵后面的弓箭手射出的箭矢淹没了。很快,第一都士卒就冲至了大营的中央,与亲卫营士卒回合了。
前后顺州军汇合在一起,靺鞨军被杀的零零散散的到处逃窜,大营之中,周围有些栅栏和一些营帐开始燃烧起来,火光忽明忽暗的,照得每个人地脸颊都好像是鬼脸一样。不断跳跃的火苗。在上风的吹荡下,仿佛随时都要熄灭,可是却始终没有熄灭。修长的闪着寒光的横刀,在火光的映衬下,绽放着令人颤栗的寒光。
靺鞨军彻底失去了章法,再也组织不起来有效的反击。靺鞨军就像没头苍蝇一般,在大营之中胡乱奔逃,一发不可收拾。然此大营位于山谷之中,加之顺州军的前后夹击,根本就是是没有退路的。
在慌乱中,靺鞨军也不知道来了多少顺州军,总之眼前到处都是,貌似已经被彻底的包围起来了,在绝望和恐惧中,靺鞨军基本失去了战斗力。
“放下武器,饶尔等性命!”
在赵询的示意之下,韩猛厉声高叫。
剩余的靺鞨军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缓缓的将手中的武器放了下来。
赵询对赶来的包沐阳说道:“包都尉,统计战果,安置俘虏,忙完了就回营休息。”看着包沐阳和其他士卒脸上的喜庆劲,摇了摇头,苦笑道:“怕是近万弟兄们睡不着了。”
包沐阳也大笑道:“大人神算,一战而下靺鞨军,真是大喜事啊。大人放心,我会安置好此地事务的。”
赵询点点头说道:“那好,这里就交与你了,我去见见那个仆从军的统领胡翔。说起来,此战能如此顺利,他当即一大功啊!虽然他不是自愿的,但也不能抹杀嘛!”
包沐阳听了也暗自好笑,感觉这个仆从军的胡翔算是倒霉,被大人给利用了,还有苦说不出。
大帐之中,赵询见到了胡翔,一个精干的汉子,浑身肌肉喷发,也不亏他力大的缘故。不过此时这个汉子,可对赵询没有什么好脸色。刺啦啦的坐在赵询的下方,阴沉着脸,盯着赵询。
赵询笑道:“怎么?胡将军还在责怪本人?”
“你说呢?”胡翔冷冷的说道。
赵询不以为意的说道:“无论你有何等借口,你们都是在助纣为虐,你们将受到几十万人的唾骂。如果我们不能顺利达到顺州城,到时候受苦、受伤害的就不止是你们一家,而是整个靺鞨军占据的地方。”
不等对方回答,赵询接着说道:“怎么?不会是跟着靺鞨人混上瘾了吧,忘了自己身体之中流的是什么血了?”
胡翔脸色涨红,怒声说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询淡淡一笑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所作所为,称得上士吗?身为府军,领着俸禄,却不思报国,变节投降!现在有机会了,难道还不向反正?你想你们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吗?遗臭万年!你以为靺鞨军能挡得住我们?”
胡翔顿时脸色白了一白,没有说话,但浑身的精气神似乎被抽空了。
“我知道你们此次抵御我们是因为家人被抓,但是,你以为这抵挡住了我们,就能救出他们吗?不,那样只会让靺鞨军觉得,他们手中有一只实力不错的炮灰。你们死了,你们的家人自然也就不复存在。到那时,连给他们送葬的人都没有。与其这样,不若趁势反击,救下最好,救不下,就用十倍、百倍的靺鞨军来给他们陪葬。”
“我今日这般做法,虽然让你吃了一个闷亏,但同样,也让你们摆脱了靺鞨人的掌控。你现在责怪我,更应该责怪那些靺鞨军。”
顿了一口气,赵询一本正经的说道:“见你的能力,应该是很出色的,难道你这一身本领就是为了对抗朝廷军队?如果得知是你们打败了解救他们的顺州军,你知道顺州府的百姓如何看待你们吗?难道你想一辈子受人白眼、受人唾骂。哦,不对。如果顺州城被收复,你们除了随靺鞨军一行,或者逃亡之外,那时没有活路的。靺鞨军迟早是要灭亡的,你也要跟着一起灭亡?”
胡翔愣愣的坐在那里,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他的家人全在靺鞨军的掌控之中,一个不好,那就是家破人亡的结局。正因为家人在顺州城,这也是他在靺鞨军在内应的勾结之下,突入顺州城之后,胡翔没有及时反抗的原因。
“那弟兄们的家人怎么办?他们都被靺鞨军严密监视,万一……”半晌,胡翔沉声说道。
赵询怔了怔,道:“如果你们反正的消息尚未泄露,他们当会平安无事。如果泄露,应该不会出现大片的杀戮。”
不会出现大片的杀戮?意思就是可能会出现少部分人的死亡。胡翔一阵黯淡,他和他的部下拼死为靺鞨军作战,不就是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吗,可如今……
赵询沉默了片刻,慢慢说道:“现在你该考虑的是,当协助我们故意最快的速度拿下顺州城,或许你们的家人不会有事。”
“那好!我们加入你们顺州军,协助你们行动。但你们要为我们正名,尤其是今夜战死的近千士卒。”
“这个你放心!凡是反正的仆从军,以及那些不是作恶多端的人,都会给其正名。”
随后赵询又询问了胡翔关于顺州城的情况,随后让人安排这些剩余的七八百仆从军的休息之所,连战两日,这些仆从军早已疲惫不堪。
果然不出赵询所料,这些士卒因为整编之后初次大战,胜利的心情让他们彻夜难眠,对此,赵询并未阻拦,让士卒们高兴一下也好。
最后统计战果,顺州军、亲卫营以及仆从军反正,合计杀死杀伤,靺鞨军两千千三百余人,俘虏淮西军一千一百余人,其中包括靺鞨军统领李志远和十几个将校。顺州军自身伤亡八百余人,其中亲卫营鬼损失一百一十人人,大都是在最开始之时,遭遇靺鞨军弩箭射杀。而此次支援的仆从军,最终活下来的不过七百余人,随即被编入顺州军之中,补充损失。而对于编入顺州军,这些仆从军士卒也没有反对之意。
除了这些,最让赵询满意的是,此次还缴获了五十余具弩箭,这些弩机都是从顺州城挪移而来,现在都是顺州军之物了,也算为顺州军提供了一种大杀器。
攻克了平山要塞,也就意味着打通了北面顺州军与顺州城之间的通道。顺州军可以直下顺州城,其中再也没有任何阻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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