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龙天知道女孩会要说些什么,可是这样一来,女孩就有时间再次建立她的心理防线,先前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叶龙天当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抢先说道,“我没有办法安慰你。我也没有理由说我可以理解你。因为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经历过。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不过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是不是讨厌你的妈妈?你是不是从未和你妈妈好好说过话?你是不是对你的妈妈十分的冷淡?你是不是从不理睬你妈妈对你说的话?你是不是经常和你妈妈吵架?你是不是经常使得你妈妈哭着跑回她自己的房间?你是不是看不起你妈妈?”
叶龙天一连串的问题如同潮水般向女孩涌去,女孩有些惊慌失措,身体开始紧绷,视线变得飘忽不定,一会儿看着叶龙天,一会儿移到别处。
等到女孩咬着嘴唇,微微点头之后,叶龙天才继续说下去,“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就是,你可以讨厌世界上所有人,恨世界上所有人,唯独你不能伤害你的妈妈。她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无怨无悔无欲无求的爱着你的人。她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了解你的痛苦悲伤辛酸无助的人。她是世界上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因为她永远不会想要伤害你。冷静下来,听我说,邻里间的指点议论,你承受了,难道你的妈妈没有承受,或许她承受的比你还多。你听到的尖酸刻薄,难道你妈妈听不到,或许她听到的更多更直接。因为她是一个成年人,她要为她行为负责。想想你妈妈,她在你面前表现过一点点的痛苦吗?想想你妈妈看你的眼神,想想你妈妈关心你时说的话,想想你妈妈躲在房间里厕所里厨房里痛苦的哭声,你还能讨厌,还能恨你妈妈吗?她是你的妈妈,如果可以,她愿意牺牲一切,承受你所有的痛苦,只要你能够快乐。”
女孩静静地听着,眼神慢慢地涣散开去,叶龙天明白接下来他只能唱独角戏了,女孩不会再回应他什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妈妈要把你生下来?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妈妈只知道享受,为什么要生下你,多一份操心记挂?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正是你,你妈妈二奶的身份才被暴露,未婚妈妈是多么的引人注意,但是你妈妈还是决定十月怀胎,顶着世俗的压力生下你,并且从未想过要抛弃你?你有没有想过,事情并不一定如你所想的一样。你妈妈会成为二奶,是她一厢情愿的,还是生活所迫,你曾经试图了解吗?你有没有想过,这漫长的十几年,是你妈妈伤害你多,还是你伤害你妈妈多,你知道吗?”
“够了。你闭嘴!”女孩愤怒着大喊,用力地捶打着叶龙天,想要把叶龙天推开。
“不够!”叶龙天坐起来,同样高声回道,“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你和你妈妈有什么区别?口口声声说不想成为你妈妈一样的女人,无非是不想以后靠男人生存,那你想没想过,现在的你五年十年之后,除了靠男人,还能靠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
女孩不再挣扎,安静下来……
还没有到停的时候,叶龙天还要继续说下去,“现在的你,游戏人生,浪费青春,毫无目标。时间过得说慢不慢,说快不快,但想想你还清清楚楚记得你刚进初中的样子,一眨眼,你已经初三了,时间过得慢吗?你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可以迷茫?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参加中考,成绩不好,你就只能上三流高中或者职高,那种环境下,你想三年后的高考考上一流大学,那才是痴人说梦。五年十年后的你,没有文凭,没有一技之长,你能干什么,做做一个月一千多的工作,你连温饱都有问题,更别想和现在一样,有钱买化妆品,有钱穿耳洞,有钱买衣服,有钱去酒吧KTV。可是,那时的你,依旧拥有美丽的外表,诱惑的身体,而这些是那些有着中国特色的暴发户们最难以抗拒的东西。那时的你,有人给你别墅,高档汽车,名牌包包衣服,去上流社会,而你只要脱guang衣服,分开双腿,每月几次就可以得到。那时的你,你认为你有能力说不吗?我说完了,现在你是走是留,由你决定?”
在叶龙天质问的过程中,女孩涣散的眼睛渐渐地清晰起来,“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很简单,和你现在的生活说不,为你自己规划出一个五年十年之后,可以站在男人之上的未来,然后坚定不移,勇往直前。至于别人的流言蜚语,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想韩寒,想想丁俊晖,在他们没有证明他们自己的时候,世俗之人是怎么描述他们,贬低他们的。现在他们证明了他们,先前的那些人又是怎么拍马屁奉承着,千方百计地转口说当初他们是怎么怎么支持韩寒丁俊晖的。只要走自己的路,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说说你又不会少块肉,人变丑,腿残疾,有何必要在意那么许多呢?还有,你要记住,你是你妈妈唯一的依靠。你妈妈的人生是有意义的,意义就是你,没有一个人能在没有意义的生活中存活着。如果你认为今天是我帮助了你,那么,能帮助你妈妈的最佳人选就是你。像我一样,和你妈妈真心的交流,一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女孩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谢谢你。我会的,我会和我妈妈好好聊一聊的。不过,要和以前的生活说不,就要和他断绝关系。可是他是学校里出名的小霸王,我有点怕他不会轻易地……”
叶龙天从口袋里掏出女孩的面巾纸,递还回去,脸上表现出不屑的表情,说道,“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你不愿意,他还会硬逼着你不成。再说了,那件事之后,你不去和李逸平说声对不起,如果是李逸平的话,他难道会不帮助你吗?”
此时叶龙天说的这番话,彻头彻尾都是谎言,精心布置的谎言,但是女孩不会知道,轻声应着,“那我现在就去找他,跟他说对不起”,随后欢快地向天窗跑去,一晃眼不见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叶龙天呆在屋顶,看看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望望天空飘过的朵朵白云,欣赏着操场上四处奔跑、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叶龙天心中有些失落,又有些向往,由于上天的戏弄,他再也没有机会感受一般人都会拥有的童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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