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天兵在1917 > 136 事泄

?    当李晓峰的发言结束的时候,办公室又是一片寂静,一部分人是被某人大胆的发言吓住了,而另一部分人则是在仔细的观察导师大人的表情,以决定接下来是随声附和还是出言反对。

    不过也有那极少的一类人,他们则在思考某人这番话带来的影响。比如说斯大林,适才他的论调跟某人的论调几乎是南辕北辙,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实际上还是拥护联合社会革命党左派的。而现在看来,导师大人真心是不喜欢搞联合的,那么他应该怎么消除之前发言的不利影响,不留痕迹的转变态度呢?

    这是有难度的,但是对从二月革命胜利那天开始,就习惯xìng站错队的钢铁来说,巧妙地转变态度、改变路线,已经成了他的独门绝技。他已经准备好了一番言辞,能瞬间让他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而斯大林的对手,斯维尔德洛夫现在所想的却跟钢铁有着本质的区别,首先,他之前的发言错误不算太严重,不需要绞尽脑汁的给自己圆场。其次,他更关心本质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导师大人的意思真如李晓峰所说,接下来他老人家会采取什么策略,或者说手段。

    斯维尔德洛夫认为,只有搞清楚这个问题,才能在接下来的斗争中占据主动和少犯错误。

    “安德烈同志说得非常好!”列宁其实一直在注意观察下面人的表情,他们在想些什么,基本都在他老人家的意料之中,眼瞧着第一阶段的目的基本达成了,他才打破了沉默:“议会制度是资产阶级mínzhǔ的最高形式。如果我们要建立一个资产阶级的共和国,采用这种形势没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列宁稍微一顿,陡然加强了语气:“但是我们为之奋斗的目标并不是建立一个资产阶级的共和国,而是建立一个无产阶级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新俄国。所以。不管是议会还是立宪会议都不符合我们的追求,如果我们去拥护这个资产阶级mínzhǔ的最高形式,那才是本末倒置!”

    环视了四周一眼,列宁的语气更加的坚决了,他挥了挥拳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不需要什么立宪会议。也不需要什么议会!苏维埃才是最符合当前俄国mínzhǔ的最好形式。所以,我不认为我们在这次立宪会议选举中没有占据多数没有什么不妥,如果我们在这个资产阶级的腐朽会议中占据了多数,那才是极大的问题,那就是我们跟广大的无产阶级,跟广大的士兵、工人拉开了距离!”

    办公室里的一部分人露出了难堪的表情。不用想,这批人就是之前拥护立宪会议最卖力的那一部分,导师大人的话简直就是在抽他们耳光。而另一部分人则皱起了眉头,他们从导师大人的话中获取了大量的信息,其信息量之大,让他们免不了头晕脑胀。

    也只有某仙人才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能坐得住。导师大人的话对他的冲击不大,甚至这货觉得导师大人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立宪会议虽然就只是一件工具,但是如果这件工具很好用,那为什么不用?

    他觉得导师大人之所以扯那么多资产阶级mínzhǔ的落后xìng,无非就是想掩盖一点——立宪会议这个工具恐怕是不好用了,至少是不太好用。为了按照自己的意图去打造一个全新的俄国,导师大人不得不丢弃立宪会议这件不太好用的工具,用一件顺手的工具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管导师大人是不是真这么想的,反正李晓峰是这么看的。而且他也不觉得导师大人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立宪mínzhǔ党、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可以随便挑选符合自己利益的工具搞事,为什么布尔什维克就不能也做同样的事?

    眼瞧着在座的各位基本接受了这个结果,列宁继续说道:“我们必须jǐng惕这种危险的思维,我们和资产阶级政党不是一路人。社会革命党的左派只不过因为形势的变化才暂时接受我们的部分主张,从本质上说,他们跟社会革命党右派是一丘之貉。跟这样的人搞联合,无疑是很危险的!就像斯大林同志刚才所说的,同化!在我们去同化敌人的同时,敌人也在同化我们,如果我们真的跟他们融为一个整体,那么我们将丧失布尔什维克最宝贵,也是最本质的东西!”

    不过什么时候都有不开窍的傻瓜,在这个房间里也不例外,导师大人话音刚落,就有这种傻瓜说话了:“可是zhōngyāng委员会适才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将联合社会革命党右派组建联合zhèngfǔ。如果我们抵制同社会革命党左派的联合,那不是跟zhōngyāng的集体决议相抵触了吗?”

    之所以说这种人很傻,并不是他问的问题不对,而是问话的方式和场合不对,在这种时候说这种傻话,有跟导师大人打擂台的意思。这么没有政治敏感xìng,那不是自找不痛快!

    不等导师大人发言,斯大林就开始抢先教训这个货了,“zhōngyāng的决议我们当然要执行,列宁同志并不是让我们反对那个决议。而是让我们从心里要jǐng惕社会革命党左派的危险xìng,执行zhōngyāng决议的同时,必须保持对他们的关切,时刻提防他们对党的渗透!一旦他们流露出反革命倾向,就立刻跟他们划清界限分道扬镳!并毫不留情的予以打击!”

    应该说,斯大林比较正确的诠释了导师大人的态度,选举的结果太不利了,就算联合社会革命党左派也只能跟社会革命党右派、孟什维克和立宪mínzhǔ党打一个平手,甚至还稍微落下风。

    这种微妙的情况下,立宪会议中的斗争必定是激烈而残酷的,稍微不留神就可能失败,甚至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客观因素都可能改变斗争结果。

    在这种情况下。将所有的宝都压在立宪会议上,恐怕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固然好,但若是输了,那整个十月革命就白忙活了。

    列宁才不想打这种无准备之仗,与其去赌博赌运气。还不如提前做好准备,一旦情况不妙就直接抛弃立宪会议另起炉灶。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说,跟社会革命党左派合作实属无奈,如果事不可为,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

    这也就是他老人家在zhōngyāng委员会上不反对联合社会革命党左派,但是在私下的小会上却竭力的反对联合的根本原因。

    “斯大林同志说得不错。我们必须按照列宁同志的嘱咐,保持对社会革命党左派的jǐng惕!”斯维尔德洛夫接着斯大林的话头说道,“我个人认为,仅仅保持jǐng惕是远远不够的,一旦形势发生了变化,一旦联合无以为继。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立宪会议上,我认为很有必要在近期召开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

    这就是斯维尔德洛夫比斯大林高明的地方,当斯大林还在努力的追赶导师大人的思维时,小斯已经远远的超在了前面,他能够提出更有建设xìng的意见。

    就比如现在,他提出要在近期召开工兵代表苏维埃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这就是在为立宪会议的斗争做两手准备。一旦在立宪会议不能取得圆满的结果。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利用在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巨大优势扳回局面。

    实际上历史中也是如此,见到立宪会议事不可为,布尔什维克立刻就通过全俄工兵代表苏伟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否定了立宪会议,在彼得格勒工人和士兵的拥护下,直接强制xìng的解散了立宪会议。直接用工兵代表苏维埃取代了立宪会议。而后来的苏联,立法机构正是苏维埃。

    斯维尔德洛夫能想得这么长远,列宁自然是高兴的,他的接班人不能是跟屁虫,必须在紧跟他步伐的同时,做到高瞻远瞩。不得不说,这方面斯维尔德洛夫确实比斯大林强一点。

    在列宁定下基调,斯维尔德洛夫做出补充,斯大林紧紧跟进的情况下,列宁派内部很快就达成了一致。不知不觉间。布尔什维克跟社会革命党左派的合作就微微的发生了转向,在社会革命党右派以及孟什维克和立宪mínzhǔ党还在欢庆胜利的时候,他们失败的种子已然发芽了。

    会议圆满结束,某仙人自然也准备闪人了,虽然在这场会议中他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风头,但是他的资历还是太浅,绝大部分大佬并不觉得刚才的情况是某人真实政治水平的体现。他们习惯xìng认为,某人就是导师大人早就准备好的托,只有当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准确的领悟导师大人意图的时候,才轮到他出场。

    看上去这种猜测非常合理,某人人微言轻,由他来说说出导师大人的真实意图最合适不过。而且在场的不少大佬也愿意这么想,毕竟他们也不愿意接受一个小屁孩比他们的眼光长远。甚至李晓峰也巴不得他们这么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他年纪,出这种风头,那是要招人嫉恨的,他可不想被打黑枪。

    就在某人准备赶紧闪人的时候,导师大人忽然叫住了他:“安德烈,你留下来一下!”

    这一声吩咐顿时又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比如斯大林立刻就向他投来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不过李晓峰也不太在乎了,刚才出风头瞒得过一般的大佬,但是根本别想瞒过知根知底的斯大林,大家都是老对手了,谁也别想蒙谁。

    所以李晓峰直接就将斯大林的眼神过滤掉了,老老实实的重新坐了下来,直到办公室里只剩下导师大人和他的时候,才笑嘻嘻的问道:“列宁同志,您找我有事?”

    列宁看了这货一眼,说实话,刚才的会议进程他非常不满意,尤其是当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都无法正确领会他的意图的时候,他气得都想拍桌子了。眼瞧着该问的人都问完了,不得已之下才找到了某个本来应该打酱油的家伙。

    是的,在导师大人本来的计划中。也没打算让某人出这个大风头的,让某人来开会,不过是让某人长长见识,另外就是有其他的事务要找某人问个明白。

    结果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还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在一屋子大佬都让他失望的情况下,某人着实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他真心没想到这个小子能猜到他的意图,把场面给圆回来了。

    “刚才的表现不错!”心情大好的导师大人表扬了某人一句,“看来你这段时间大有长进啊!”

    某人也真是没皮没脸,立刻打蛇随棍自我表扬起来了:“呵呵。我也觉得这段时间进步不小……”

    “你小子还真不客气,说你胖你就喘上了!”

    列宁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某人这么没皮没脸的跟他说话,他倒是觉得舒服,现在党内也只有某人敢这么没大没小,说实话。每天进他办公室的人一个个严肃得更花岗岩雕像一样,看到他们的脸就觉得累。也只有某人才能让他觉得轻松一点。

    当然,轻松也只是暂时的,列宁立刻就板起了面孔,询问道:“图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导师大人严肃起来了,某人自然也得跟着正经,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全部处理好了。军情六处在我国的分支已经被彻底的铲除,抓获了一大批潜伏很深的间谍和特务,可以肯定,最少三年之内,英国人无法恢复元气!”

    “嗯,”列宁点点头,继续问道:“很好!但是你们契卡也不能骄傲,反间谍工作要常态化的开展下去,不能因为一时的胜利而松懈……费德洛夫呢?还有那个威胁要炸毁军火的小子呢?你是怎么处理的?”

    “费德洛夫无罪释放,我打算将他和他的助手全部转移到莫斯科。在我的看护下,他们才能无忧无虑的开展设计工作,应该很快就会拿出成果!至于阿尔法纳西,将判处他五年监禁,现在已经开始服刑了!”

    这下导师大人才真正的满意了。他点点头说道:“阿尔法纳西判得很好,虽然其情可悯,但是其罪难恕,如果不惩罚他,将有一批人效仿他,那时候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对此,李晓峰没有发表意见,因为导师大人本来也不需要他发表什么意见,因为他顺着话头就往下说了:“关于费德洛夫的武器设计所有权问题,必须要明确。他设计出的武器到底是归北方工业公司,还是归俄国,这一点你一直都没有说明。现在,我想问问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李晓峰呲了呲牙,他现在还真头疼这种问题,而且他也不能忽悠导师大人,想了想,他决定实话实说:“武器的专利归北方工业公司,如果我国想要使用该专利,应该出钱购买!”

    列宁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敲了敲桌子,说道:“费德洛夫是俄国图拉厂的设计师,俄国生产他设计的武器还需要花钱购买专利,这像什么话!”

    李晓峰赶紧说道:“我觉得这个结论太片面了,毕竟费德洛夫的设计和实验都是北方工业掏的腰包,俄国zhèngfǔ没有为此拿出过一个铜板。如果我们不出专利使用费,就无偿使用,那似乎对北方工业不公平。”

    列宁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小子到底是哪边的?”

    李晓峰苦笑了一声,摊摊手道:“我只是就事论事,我觉得还是给予北方工业适当的尊重比较好,可以想象,随着我们革命的步伐加快,帝国主义国家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改造旧俄国。他们必然会对我们进行封锁和绞杀,在那种情况下,多一个朋友就能够多一条路……”

    列宁还是没有表态,李晓峰只能再退一步,“在专利问题上,我可以给北方工业施加一定的影响,可以让他们以比较优惠的价格将专利使用权卖给我们。”

    列宁这才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那我原则上表示同意。但相关事宜,尤其是专利使用权转让的费用必须尽早的落实!”

    对此,李晓峰还能说什么,反正跟布尔什维克,跟导师大人打交道,就要做好吃亏的准备。不过让李晓峰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他要吃的不是一点点小亏,而是要大大的破财。

    处理完费德洛夫和专利的事宜,导师大人忽然话锋一转,非常严厉的问道:“你父亲的贸易公司是否参与了盗卖战略储备仓库粮食的行为?”

    我擦!

    李晓峰顿时在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他就准备否认,不过当他看到导师大人眼神的时候,赶紧的改变了想法。

    “参与过,”李晓峰点头承认了,“不过数量不是很大,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是充当二道贩子的角sè!”

    “嗯,”列宁点点头,又问道:“那个维多利亚.**娃呢?”

    李晓峰苦笑了一声,摊摊手道:“列宁同志,这么说,俄国的所有贸易公司,尤其是立宪mínzhǔ党背后大金主开办的贸易公司,全部都参与过盗卖粮食的行为。维多利亚在其中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拣点残羹冷炙的角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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