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在非“菊部”写感言去年的今日--6月21日--是《亡者》初次发到纵横的日子,也就是说,《亡者》在今天迎来了连载一周年纪念!谢谢大家陪伴着我、陪伴着《亡者》这本书走到今天,衷心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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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优雅之兰斯洛特捋着“浅色丝弦”的时候
亚斯坦特,首都,史考特府邸。
“没有大碍。”端详了史考特的右臂,琼尼随便对它施加了个【圣疗术】。在圣光中,手臂的烧焦组织慢慢绽开,露出新生的嫩肉。“接下来,你可能要与兰斯洛特一战。”
“没关系。他一个瞎子,怎么斗得过我,特别是在我拥有“试炼的证明”后?”史考特&bull桑玛斯像小孩子体验新玩具似的,让右手反复做出抓握动作,焦黑的死皮簌簌掉落。
上次,史考特在拦截黄昏帝国大使团时,白骨暴君召唤了一条巨龙作战。虽然最终将巨龙击伤,但部队减员超过八成,史考特本人的右臂更是被龙息波及,几乎残废。但也是因祸得福,英雄级强大的生命力、意志力战胜了残余的龙息,将其封存在手臂内,形成魔纹“试炼的证明”。因为那巨龙是火属性的,所以每当史考特右臂拉弓,射出的箭矢都会附带浓郁的火元素与龙威,进一步将【绝响】推向巅峰;而且右腕的力量大大增强,能抓住五步内发射的弩箭,也能握碎苹果大小的岩石。
“他不来找我就最好,来找我的话,我也会一视同仁地废掉他的双手。”元帅从窗口眺望远方,眼睛如弓,视线如箭。“你千万别插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琼尼依旧眼皮耷拉,对这个话题浑然不感兴趣:“我回来只是寻找阴天歌者而已。完成枢机处交待的任务,我就会前往黄昏帝国。和你一样,我也有不能让他人染指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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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格鲍沃,首都,一间面包店的仓库里。
这儿有着一袋袋小麦和燕麦,以及无数只寂灭渡鸦。满室香气四溢,可鸟儿们对粮食不屑一顾,只抬着头,张着嘴巴,发出一声声凡人难以听见的灵魂波长。
“噢,不要急,一只一只慢慢来,否则鄙人都听不见了呢。”奥斯科尔站在群鸟中,笑意盈盈地舞动右手,好似手上有根指挥棒。他时而面向这边,时而又把脸扭向那边:“是吗?是吗?真厉害,事情虽然超出了鄙人的预计,但对鄙人更为有利!”
在爱徒奥利弗被重伤后,优雅之兰斯洛特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亦无任何举动。乍一看他似乎抛弃了爱徒,但不同寻常的事情总会被有心人捕捉--国王亲身来到兰斯洛特家中,已连续三天不曾离开!兰斯洛特的学生全被严密监控,每个人上街时,身后有着至少十五人的士兵,美名其曰“陛下对各位的保护”;而军部发出一条条调令,某些军队虽没公然违逆国王的意愿,但也开始移动,一直来到驻地边缘,仿佛一只只准备出击的猎犬!
在暗流汹涌中,民众也不全然迟钝。有人说,三天来,兰斯洛特大人府里没有传出一次乐曲声。要知道守护英雄无论在多么危急的时候,都能轻松自如地演奏;就算死灵生物压境,就算葬礼霉菌肆虐,当居民听见那熟悉的旋律时,就相当于吃了定心丸。所以,当兰斯洛特大人不再弹奏七弦琴时,这冲击是空前绝后的,也难怪国王非得留在英雄府邸不可。本已被澄清的“谣言”再一次传播,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政治嗅觉敏锐的人们也开始行动。有的激流勇进,有的明哲保身,有的暂时保持中立、静观风向。说出来该多么奇妙?在这三天中,力量影响了政治!极道强者的一句话,就能左右国家的未来!
而最重要的是,亚斯坦特的种种情报都随着寂灭渡鸦,汇聚在千里之外的奥斯科尔手里。可以说,旁观棋盘的他,比任何一个棋子都更了解局势。
“再也不会有更好的时机了。壁炉中的木柴已经足够多,只差一个火星,就能烧出很旺的火,温暖一整个冬天。”奥斯科尔一挥手,渡鸦们便化成火球,破空而去。在乱舞的黑色火焰之中,美男子的笑容残酷而又美丽:“去吧,鸟儿们,掌控亚斯坦特命运的鸟儿们!去散布谣言,去制造争端!英雄的怒火啊,请烧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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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弗&bull奎恩坐在床上,木然地望着窗外。他换了一套新衣服,虽然袖子是完整的,但布料比以往的要差很多。这也没办法,他现在一文不名,生活不可能像过去那样。
太阳升起。太阳挂在天上。太阳落下。
断臂人一直坐着看,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干。他的伤口或许正在逐渐好转,但他的心却走向死亡。
太阳爬升,到了顶点就会自然地落下,这样,一天才会到此结束。朝阳、午日,最后都会变成残阳。是因为失去光辉,太阳才要西沉,还是因为西沉所以太阳才失去光辉?
“失去光辉的我,也该沉眠了吧。”他道,面如死灰。
优雅之兰斯洛特是守护英雄,地位至高无上,许多人都想和他搭上关系。由于兰斯洛特授徒甚多,所以学生们也沾了光,去到哪里都被人刻意逢迎。国王为避免兰斯洛特与史考特元帅相冲突,又想两面讨好,便授予兰斯洛特的学生们一些空有头衔的官职,干的活不多,但薪水与福利都很可观。奥利弗&bull奎恩是兰斯洛特的首席学生,是准英雄级,又最受兰斯洛特青睐,其重要性可想而知。富商们逢年过节都排着队来送礼,奥利弗就算不务正业,也比一般贵族过得滋润。
但是,失去老师的庇护,失去双手,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如果现在有把刀该多好,一刀就结束这丧家犬般的人生。他这么想着,下意识地想伸手摸摸喉咙,忽而恍然:双手早就没有了啊。怎么,身体还没接受这个事实吗?
“我回来了。”普萝汀一手提着琴盒、食物,一手拿钥匙,寒风随着她一起进屋。事实上,家里比外面也暖不到哪里去,因为无人添柴,壁炉的火早就熄灭了。不与温暖搭配的果木柴香气,显得相当单薄。她把琴盒放好,然后立刻蹲在壁炉前,用燧石打火:“今天的听众很少呢,才赚了五块金币加十七银币。”
奥利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所以他沉默不语。
现在普萝汀用的不是果木柴,而是市场上粗粗劈过的普通木柴,烧起来有黑烟。今天的晚餐也不像来此做客时那般丰盛,只有口感粗糙的黑麦面包、不纯正的花生酱以及几块颜色难看的腌肉,是很标准的平民伙食。
“想起以前的生活了?”普萝汀用烧火棍拨动木柴,拨出一颗颗飞扬的火星。
“以前做的是美梦。”奥利弗道。
“现在也不至于是噩梦吧,呵呵。”
普萝汀摘下头巾,去厨房做饭。约二十分钟后,一餐简单的饭菜便做好了。女士拿起餐叉,叉起面包,送到奥利弗嘴边,可奥利弗上半身向后缩,道:“我不想吃。”
“你将就一些吧。”
奥利弗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就炸了:“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胃口!不用给我吃了!”属于准英雄级的气势勃然爆发,惊得普萝汀手一颤,面包掉在床上。
“那先喝水吧。”普萝汀将面包放回盘子中,转而拿起一杯温水:“你一整天都没喝过水呢,渴不渴?”
这个女人怎么不生气?是在怜悯我吗?是不屑和我计较吗?我果然成了废物,竟然到了要她怜悯的地步!奥利弗眼睛都要瞪出血了。他想提起中气咆哮,但眼前忽然一黑,差点没晕过去。他已经三天不曾进食了,又失血过多,身体撑不住。
他靠着墙,喘息几口气,一个坚硬的东西就顶在他嘴边,是杯子。普萝汀硬灌了水给他。他本想一口咬碎杯子,但想起普萝汀家里仅有两个杯子,便只好作罢。刚喝完水,还未来得及咽呢,面包就塞进他嘴巴里来了。普萝汀的动作有些粗鲁,牵动了奥利弗对母亲的回忆--以前自己挑食,母亲也是这么硬逼自己喝牛奶的。
解决这一餐饭后,奥利弗忽然道:“我想喝牛奶。”
“牛奶可不便宜。”普萝汀捧起盘子,笑道。
“我可以出去挣钱。”
“你怎么挣?”从厨房出来,普萝汀问。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没用过尊称,似乎这玩意儿随着奥利弗双手一起消失不见了。
“我只要一露面,就会吸引很多观众的吧。多挣的钱算我的。”奥利弗自嘲地笑道。
这回,普萝汀眼里流露一丝哀伤:“真的?你无所谓吗?”
“为了牛奶的话,无所谓。”奥利弗凝视普萝汀:“你不是送了一盆花给我吗?我想熬过这个冬天,看看那盆花是什么颜色的。现在扶我去洗手间吧”
普萝汀忍俊不禁,赶紧来扶他,还道:“我煮了水,等会帮你擦身。”
他虽然尴尬,不过这样尴尬的人生,说不定还要持续很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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