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当冯德广松了口气,陆逸思索“豹哥”为何寻死的时候,却听到榆儿的大声呼救,一大帮人大呼中计,又急忙往前门赶去。
前门倒塌了大半,一个身上还带着火光的黑影已经跑到了马群旁边,榆儿定睛一看正是雷豹,便大声叫了起来,只见他翻身上了余远瞩的良马,余远瞩吹了声口哨,马嘶鸣一声将雷豹掀翻在地。
“找死!”雷豹恼怒了,迅速的一刀捅在马腹之上,马血喷涌而出,长长的嘶鸣着,前踢高高跃起,狂躁的奔了一圈,轰然倒地,气息断绝。
余远瞩心在滴血,这匹马值钱不说,意义也不凡,是在宁安求学之时,拿一名美婢从宁安有名的骆家大公子手中换过来的,跟了他不少时日,早有了感情,对他来说,白天骑的马比晚上骑的马更加重要!
“绝户贼子,还我马来!”余远瞩不顾形象破口大骂起来。
雷豹衣服都烧烂了,身上都是窟窿,也不理会余远瞩骂他,他得赶在侯府军士赶过来之前逃走,随意换了一匹马爬上去,这匹就温顺多了,不吭不闹,显得有些呆傻,挥刀在其余马的屁股上刺了几下,马群轰然散开,他便拍马扬长而去。
“贼首要逃,快点放箭!”冯德广厉喝道。
“要活口!”陆逸大叫道。
“追!”
冯德广领人追了上去,但是他们身上都披着甲,根本跑不动,脑中念头急速闪过,雷豹斩杀了同伙,只身逃走,却并不暴露侯府右统领的身份,说明他是想保住家人周全的,落到这种凄惨的地步都不将丑闻揭开,日后更加不会了,未免雷暴狗急跳墙,冯德广已经悄悄打定主意放他离去。当然,之前是有灭口的机会,现在机会已经失去了,就得改变主意了。
“放他走!”冯德广装样子跑出十几丈之后,低声朝手下道。
“丢掉铠甲啊!”
眼见雷豹已经远去,陆逸不免大喊道,冯德广暗骂小子精细如鬼,令手下都脱下了铠甲,继续装着在追的样子。
陆逸只恼动作太慢,哪里知道冯德广压根就不想追了。
“这样下去一定会逃掉!”陆逸自顾自的说着,马群已经受惊,四下散开,一时间也追不上,陆逸连忙跑到那辆烂马车旁,斩断套在马身上的缰绳,费了一番手脚才上去,没跑出多远便颠了下来。
余远瞩连忙劝解道。“攻玉,没有马鞍和马镫骑不稳的,别忙活了,咱们还有两匹马拴在小路口,快点去兴许还赶得上!”
“算了!”
陆逸放弃了追捕雷豹的念头,困兽犹斗,雷豹这个人舍得冒着葬身火海的危险,来引开注意,果敢狠毒,实在太危险了,让冯德广去追就行。
之前吃的两三个高粱馒头早就消化的干净,腹中空空如也,这两天生命收到威胁,精神便处于紧绷的状态,危机解除,绷紧的弦一松,人就像随时都会瘫倒一样,极为疲惫,现在实在无力顾及其他的事情了。
“嘶!”
撑着地面准备爬起来,却吸了一口冷气,他是细皮嫩肉,刚才在马背上颠簸了几下狠的,又重重摔了下来,现在股沟处疼的厉害。
“哪里受伤了,我帮你看看!”榆儿连忙来扶陆逸坐下,余远瞩则替他拉着马。
陆逸便呲牙咧嘴拉着榆儿的手往自己屁股上放,榆儿大羞,急忙挣脱手,在屁股上拍了一掌。“坏蛋,活该,痛死得了!”说罢甩手进了车厢,也不官他了。
陆逸突然想起了什么,懊恼道。“这把火烧的狠,行李和银两什么的可都在庙里面,估计是一干二净了!”
“少爷看这是什么!”扶月得意的举起了手中的包裹,陆逸这才看到车厢之中还有几个包裹,原来并未让马贼们带进山神庙,只是银两却不在了。
余远瞩道。“真金不怕火炼,没事的!”
一伙人一边等大火熄灭,一边等冯德广归来,火烧了大约一个时辰,山神庙尽皆倒塌,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烧无可烧了,陆逸与余远瞩走了过去,温度还很高,不能靠太近,费力将已经快散发的肉香味和毛发臭味的尸体拖了出来,余远瞩摇了摇头,马贼脸上的黑面罩被火烧掉,面容也无法辨认了。
榆儿捏着鼻子,小手不停的扇着,瓮声瓮气道。“少爷,查出什么东西没,这伙人是什么来路啊!”
陆逸摇了摇头,马贼本就没几个人认识,况且还烧成了这样,谁知道是什么来路,正说话的时候,突然一股浓烟呛了起来。
几人呛的猛咳了起来,只见余家健仆一边咳着,从废墟里跑了出来。
余远瞩劈头就骂。“你搞什么鬼!”
“少爷,陆公子,还有炭火,进不得人,小的想弄一些积雪将火弄熄,谁知道就……就呛起了烟!”仆人十分委屈道。
“滚一边儿去!”余远瞩烦闷的挥了挥手,像赶绿头苍蝇一样,心情一烦,隐藏了没几天的纨绔脾性就上来了,纨绔脾性是什么,睚眦必报,雷豹险些要了他的性命,那是万万不能放过的!之前身处险地自然只想着逃命,现在安全问题不需要考虑了,便想着一定要将劳什子豹爷给千刀万剐,方才解恨。
“我看那贼首会逃掉!”余远瞩有些无奈道。
陆逸怎么不明白余远瞩的想法,劝慰道。“先等等再说吧!”先等到的不是冯德广,而是徐闻达与肖燔等人带队搜寻了过来。
徐闻达惊喜地喊道。“攻玉,你们在这!快过来,是这里,肖捕头,那位就是大青县的陆攻玉,另一位是余远瞩!”
将人介绍了一下,一行人骑着马,已经小跑到陆逸面前了。
既然对方是来救自己的,即使再没帮上忙,这份恩情还是得受的,陆逸便先行拱手。“多谢肖捕头赶来搭救!”
“大人这么说,属下就惭愧了,属下可是没帮上半点忙啊!”肖燔见这个年轻的推官大人虽然模样有些狼狈,人却没有大碍,就松了口气。当然,推官大人性情不错,日后相处就容易了,这让他放心了不少。
“捕头就别说了,攻玉,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徐闻达颇为高兴,对着陆逸就是一个熊抱。“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马贼呢?”
陆逸苦笑。“还剩下一个马贼头目,结果不留神让他抢匹马跑了,侯府的左统领冯德广大人已经带兵去追了,你们谁带了干粮,我可是快要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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