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名字让陆逸十分不爽,他直接拒绝道。“这个表字不行,余老另取一个吧!”
“君子卓尔不群,这名字没什么不妥啊!”余泽端瞪大了眼睛,颇为不解。[.]
陆逸这才无奈的告诉与老头,这是一个故事中奸人的名字。
余泽端顿时肃然道。“老朽疏忽了,不曾听过这个故事!”
于是更加慎重,想了一会道。“陆公子年纪虽然不大,功劳却非同小可,所做下的每一件都让人震惊。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把身上那些棱角磨平,很容易招来是非,不过,老朽是知道陆公子的性格,不会畏惧,更不会退缩。《诗经·小雅·鹤鸣》有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老朽就赠你“攻玉”二字,希望可借这些是非,将陆公子这块美玉琢磨出来!”
余泽端缓缓念完这句话后,胡定璋也忍不住拍手叫好道。“陆逸,还不快点拜谢余大人!”心中却暗想,你千万别再说这名字不好了啊!
陆逸心头不禁浮想联翩,自己名叫陆逸,是做人民教师的父亲取的,寓意为隐逸,与世无争,但在这个朝代,自己又怎会甘心做一条太平犬,这个陆攻玉,的确更对胃口,便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恭敬的俯身行了个大礼,高声道。“陆逸多谢老大人赐名!”
余泽端见陆逸感动的流泪了,心中大为满意,将陆逸扶起来笑着颔首道。“攻玉,你过完年应该会去宁安吧,正好远瞩在方先生那求学,想必这个名字你也听过,他与我有同门之谊,乡试临近,你若是拜在方先生的门下,写出的时文肯定会再高一筹!”
“可是强项书生方子儒先生?”没等陆逸开口,胡定璋便惊喜出声了。
这可是一位极为出名的读书人,他的经历,也算是一种传奇了。
方静,字子儒,号强项书生,祖籍西山省宁安府,少年时期文采斐然,诗词书画无一不精,先皇丰庆在世的时候,就夺得了会试第一!时任会试总裁、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的张原张宗子替其阅卷,也是击掌直呼此乃状元之才,传阅给副总裁与同考官一看,众人嘴里赞叹不已,可惜文章的末尾用了一个极为生僻的典故,就连满腹经纶的张宗子居然非常眼生,其余人也都表示未曾见过,张宗子摇了摇头,提笔批阅:“此系杜撰!”
这便是不予录用的意思,张宗子回家都还惋惜了好久,没想到这件事情不胫而走,很快方子儒就的找上门了,蔑然的扫了这位相当于后世教育部长一眼,淡然道:“孤陋寡闻,庸臣误国!”
一开口就是出言不逊,张宗子当然气得不轻,哆嗦了几下就和方子儒理论起来,结果那典故把他给说的无言以对,这方子儒的确没错,只是取中的试卷已经封存起来呈递给了丰庆帝过目,按照常理断无单独将其他试卷送上去的可能,而且说不定张宗子还因渎职而丢官,好在张大人是惜才之人,郁闷了一下,就把实情禀报了丰庆帝,皇帝读过方子儒的文章,龙颜大悦,直接将方子儒定为了会元,也因为如此,念在张宗子选拔人才的份上,只罚了三年俸禄。
原本事情到这就结束了,结果有人问方子儒为何不给张宗子道谢,方子儒是这样回答的,为国选材乃张宗子职责,需要道什么谢?丰庆皇帝听后大笑,无奈道:“东汉有硬脖董少平,我楚朝也有强项方子儒嘛!”
自此,强项书生这个名头就传扬了开来,丰庆皇帝拿强项令董宣来比喻,明显就是嘲讽方子儒,由此也可见他是多么不会为人处事了,用后世话来说,就是情商低。
与余泽端一样,方子儒在风头极盛之时参加了隆元元年的殿试,按照常例,前三甲应该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没想到,万众瞩目之下的方子儒圣前失言,一语触怒了圣上,直接遭到黜落,虽未曾追究“犯上”的罪名,却连个进士功名都没捞到,还被取消了科举的资格,终生不得参加!这种轰动的事情,使得他的名字在楚朝读书人当中,可谓是如雷贯耳,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隆元十五年回乡之后,方子儒办了一间草堂收取学生,许多人不顾千辛万苦,都要赶过来求学,十三年中,有些学子如今已身居高位。
陆逸心道,方子儒不会做人,学识却很渊博,收学生都得先考校一番,题目素来古怪,无法捉摸,一年之间,至多也不过选取几个罢了,想下这可是怒骂礼部尚书张宗子,一言激怒隆元帝的猛人,余泽端的面子真的有这么大?
余远瞩在一旁默然不语,能让方子儒破例收学生肯定得花一番代价,祖父这是一定叫我与陆逸结交了。
“方先生的大名,小子早有耳闻,余公若能引荐,那是再好不过的了!”陆逸收起了笑容,肃然道。
拜入方子儒门下,可以学习锦绣文章不说,还可凭白得到一张极为庞大的关系网,无论是否为官,都是一番助力,陆逸自然不会放过。
“呵呵,待你前往宁安的时候,我会写一封信,你带着去找方子儒就行了!”余泽端道。
“恭喜陆公子,有名师指点,金榜题名指日可待啊,哈哈哈……”这些乡绅见陆逸刚搭上余泽端,又有机会拜方子儒为师,身份水涨船高,自然免不了一番阿谀奉承。
有了这个戏剧性的变化,陆逸与余家祖孙的关系一下子改善许多,气氛融洽,言谈也轻松的很,离去之时,余远瞩还叮嘱陆逸一定要多多走动,探讨诗词文章。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在酒席结束,宾客即将散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上阳陆家的贺礼送到,礼物还挺贵重的,只派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和善中年人过来。
“族叔快快请坐,这位是吏部侍郎余大人,这是大青知县胡大人……”来人叫陆寿邦,与陆逸的父亲陆寿番是堂兄弟,据榆儿所说,这算是族里为数不多,最为照顾他的一个亲戚了,陆逸一一介绍在场的人。
陆寿邦连忙行礼,扫了一眼周围的官员、乡绅,自然是惊讶万分,这才多久时间,原本不成器的小十七竟然已经在大青县混得风生水起了,他为陆家做了二十年都比不上这份家业、人脉啊!待人都散去之后,才震叹道。“小十七,你真是有出息了!唉,邦叔这几年在外乡打理铺面,都不知道你已经被赶……离开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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