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7章 鸟瘦了(修正)
陆逸只是愣了一下,表情随之淡然,连微笑也没有半个。
两人相隔不过两三丈的距离,任何细微的动作都瞒不过对方,站在街头的少年大约十***岁,见状怔了怔,有些捉摸不透的样子,但他也不会示弱,只是对陆逸身后两个傻大个有一些顾忌罢了。
“你们先聊着!”柳崇武猜测两人应该相识,挑了挑眉头,感觉火药味越来越浓,便知趣的退下,风尘仆仆的通知人***城门去了。一般的时候,县城里即便是有命案发生也无需如此,听到消息之后,捕快们会迅速赶到现场,缉捕相关人等,不管有罪没罪一并带走,总能敲诈些赎罪银,至于敲多少钱就得看心有多狠了,不小心栽进来的倒霉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命。
捕快衙役的正常粮饷不多,平日里只能四处收取“陋规”维持吃喝,只是大青县不太富裕,而且油水多的地方都被毛大海先占了,剩下的供他们吃喝都不够,日子自然过的很是窘迫,像今天这种事情可是捞钱的最好机会,势必会很快到场。
这段时间为了稳固在大青县的各种关系,也给了许横二不少好处,这些衙役自然也有分润,多少会卖几分面子。
即便如此,陆逸还是不敢轻率,以上阳陆家在西山省的势力,若是杀人者没在这座城里抓住,极有可能让凶手洗脱罪名,甚至反告成诬赖罪。
当两人神色越来越冷的时候,穿着狐皮大衣的少年身后悉悉索索的有了点响动,几个虎背熊腰的随扈已经找了过来,都是眼中精光毕露,太阳穴往外凸的练家子。
“绪少爷!”几人齐声行了个礼,随后便垂首站在后面,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不过有个仆人模样的矮子很是不屑,一双小眼睛不停的扫视着,非常精明。
“上阳陆绪,莫非是他杀了徐闻达?要是没把陈有昌骂走就好了!”陆逸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一股热血往脑子里冲。
榆儿有提到过这个人,嫡系子弟陆绪,十九岁,族里排行十一,是西山按察使陆启澄胞弟的独子,其父已经病故。大人膝下无子,陆氏最杰的一脉也成为了最单薄的一脉,所以,他很是看重这个侄儿,纵容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此人也颇有心机,据说那死去的陆逸被逐出家门之事,也有他的功劳。虽然跋扈,却也不曾弄出大事。今日他怎会明着出手杀人还留下活口,陆逸有些想不明白,只觉得此事不简单!
只见陆绪扭转头,神情凝重低语了一句,矮子立刻就凑了上去,悄悄说几声之后,陆绪才展露笑颜,似乎难题已经解决,便在陆忠全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以示信任。
陆逸知道,这个仆人叫陆忠全,祖辈都是陆家的仆人,又称家生子,从小伺候着小主人一起长大,在族里的地位比起一般旁支子弟都要高。见陆绪仍然不说话,他也只能将捏紧的拳头缩进袖子里,面露笑容道:“原来是十一哥,不知何时来的大青县,也不通知一下小弟,为哥哥接风洗尘!”无论是不是陆绪干的,他都要先试探一下。
陆绪轻咦一声,瞬间就感觉到现在的陆逸与以前有明显区别,抖了抖大衣,嘴角往上一扯。
“跟元叔来办事,也是刚到不久,对了,听说十七弟最近在大青县很是有名,不仅诗词有了长进,而且人也懂事多了,为我上阳陆氏挣了很大的脸面,族中那些长辈,都赞不绝口呢!”
“十一哥谬赞了!”陆逸面不改色道,心中却不以为然,我过的如何,何时用你操心了!开始以兄长身份咄咄逼人了么?
“自从十七弟离开族中,也有不短时日,兄一直很是记挂!弟外出求学固然重要,但如年关已近,怎么说也得回去拜祭一下!”
“又不是你陆家祖宗!成日记挂着做什么?”陆逸神情顿时冷峻了起来,沉声道。
陆绪脸色一僵。“十七弟,你说这话可有些不合规矩啊!”
“你倒是说说看,我犯了哪一条规矩?”陆逸玩味的一笑。
“你!”陆绪骤然捏紧拳头,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哼,你根本没打算好好和我说话,这才出来几个月,就有胆辱骂先祖了!忠全你说,据大武朝律法,该当何罪?”
狗奴才陆忠全往前走了两步,侧着身子对陆绪拱了拱手道。“污蔑先祖,此乃不孝大罪,仅凭此罪,就能夺了他的秀才身份,贬为庶民,永久不得参加科考!十七少爷是好了伤疤忘记疼,得长点教训才行!”
这个年头,宗族的关系就是有如此大的束缚力,一个赶出宗族的落魄秀才,再丢了功名,岂不是比死都难受?主仆两人对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意思。
“是吗?貌似我已从族谱上除名,就不是上阳陆家的人了。”陆逸淡然道。
“放肆,来人啊,将这个叛徒绑了!”
狗仗人势的奴才,还是滚开吧,没你说话的份么?”陆逸将手猛然一抬,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陆忠全,见对方迟疑了一下,他诡异一笑,偏了一些方向,扣动了扳机!
陆忠全只感觉到耳际“嘭”的一声巨响,眼里满是惊恐的看着面前那个黑洞洞的枪口,仓皇的退却了几步才看到地上的半片耳朵,伸手捡了起来,这才捂着残耳嗷嗷叫了起来。右耳除了连绵不断的嗡嗡之声,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了。“我的耳朵啊!啊……”
“这是什么鬼玩意,快拿开啊,不要对着我!”陆绪吓了一跳,勉强站定也不敢轻举妄动,听到又有人痛呼出声,才看见一个随扈的肩膀也是鲜血淋漓,心头又惊又怒,对陆逸手中之物也充满了恐惧!他忽然想起传言中,面前这个十七弟击杀鞑子头领时使用的大杀器,似乎就是用这件东西!这个速度远超弩箭,杀伤力奇大的新鲜事物,一下子打破了他的美好的梦想,原本以为仗着几个拳脚不错的随扈就能教训陆逸,没想到实际情况却反过来了。
“敢跑的可以试试!”陆逸不紧不慢道。
随扈们当即不敢挪动半步,连受伤哀嚎的同伴都顾不上了!
陆绪期望有几个不怕死的人一起冲上去,那时候这东西再犀利也挡不住啊!可惜,没人敢动弹,也只能暗骂这群银子耗费不少关键时刻嗝屁的随扈是废物了。
几个月之前还是畏首畏尾,如今怎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陆绪是始终想不明白!
“光天化日之下,陆逸,你胆敢动手伤人,好好好,你眼里还有没有陆家!”他不敢拿身家性命去开玩笑,也仅仅只敢喊一下罢了。
“别拿陆家出来压我,比起你当众杀人,可要温和多了!”陆逸见其脸色大变,若无其事的将手里的火枪丢给了小板栗,后者兴奋无比的接着把玩起来,他便笑道。“我教你的都会了么?”
“早会了,啧啧……!”小板栗将这把垂涎很久的火枪摸了两下,麻利的在手中一转,对准了陆绪的脑门道。“各位不要乱动,俺家少爷说了,要是手一抖,这东西就能把你们脑袋瓜打出一个个的血窟窿!”
说罢他还真的抖了一下,吓得这群人差点魂飞魄散。这群人不算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却也心狠手辣,若非不认得火枪,心中存着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断然不会如此不济。
“快,混蛋,快点挡住啊!”陆绪强压着怒火,大声嚷道。
陆逸心道这家伙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开上一枪,这些人哪能不更加害怕?
“住手!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乱来!”陆忠全双腿如筛糠似的站起挡在前面,呜呜的抹着眼睛,血水、眼泪、鼻涕全部混在了一起,要是再被吓上一吓,估计得尿裤子了。他身后的陆绪浑身颤抖,上阳县真正的纨绔此刻形象全无,平日作威作福的模样,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解裤腰带,捆起来!”陆逸冷笑道。
大板栗点了点头,两三下把自己的裤腰带解了下来,憨厚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少爷,这么多人可咋捆!”
陆逸无语,走向前将陆绪的价值不菲的腰带一扯。“看清楚了,我说的是用他们自己的腰带!”话未落音,便听到料子极好的衣服落地的轻微声响,再一看,却怔住了,只见陆绪***光溜溜的,腿间的那家伙小如毛虫一般。
虽然后者反应迅速赶紧扯起了裤子,但这一幕还是被不少人看在眼里,那神情又是震惊又是嘲弄,更多的却是有一点鄙夷。
尤其是两个傻大个,笑得比谁都开心,这无疑让当事人越发的无地自容。
“这小东西还没俺的拇指粗啊,哈哈……”
“住嘴!”陆逸冷脸呵斥了一句,又面带歉意道。“没料到十一哥有不穿***的习惯,真是不好意思!”
一张脸已经涨成猪肝色的陆绪悲愤欲绝,心里早将陆逸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这点私人缺陷公布于众,他可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十一哥,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陆逸道。
“直说无妨!”陆绪只当是要放他了,当即欣喜若狂,刚才丢脸的事情一下就忘了。
陆逸微微叹道。“好吧,十一哥以后一定要多吃点,那鸟,嗯,有点瘦小!”
“那可得吃不少!”
见陆逸使了个眼神,小板栗嘿嘿一笑,随即猛然一甩枪托砸在陆绪的脸上,将其裤子扒下,在白花花的***狠狠拍了几巴掌,拦腰抱起朝县衙跑去。
“陆绪少爷,你鸟瘦了!”小板栗大声笑道。
出了小巷子就是大街,这么一喊,不知道多少行人朝此处投来了诧异的目光,只怕要不了多久,整个县城都会知道——上阳陆绪的鸟,可真小啊!
“你……狗日的陆逸,你养的好奴才,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满脸是血,想反抗却浑身无力的陆绪只得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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