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边城,宋境西北最后一座人居的城镇,居住在此的人大多被称为边民。
每到清晨,林靖居住的院落的院墙外,便有人来人往的动静声响,墙外是临近的街巷,有持着边城口音的宋人经过,也有在境线附近居住操持着奇怪口音的夷人出没。
林靖带着第三都驻扎在边城已有三日,在他刻意限制之下,营内除了负责采买的陶全安能带着少部分士卒外出,其余的人都留在院落内进行高强度的操练。
在见过主家那位柳月奴少夫人之后,那名叫做徐伯的老仆便不再过于纠结于士卒操练时弄出的声响,每日还遵从吩咐,送些酒肉之类的吃食过来,林靖本想婉言拒绝,但那徐伯每次却是放下东西就走,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因此只好笑纳了。
三日之后,宁武那边传信的骑卒终于带回了指挥使的军令。
传令兵回到院落,立时在林靖等人面前宣读军令:“宁武指挥使令,永镇军青峰营第三都暂驻扎于边城,听从来日调配。”
“完了?”林靖等人等了片晌,见传令兵不再继续说下去,不由纷纷疑惑地问道。
“禀军使,军令已经宣读完了。”传令兵略显尴尬的道。
陶全安皱起眉,从林靖身后站出:“拿来我看!”
传令兵依然将手中军令递给陶全安,陶全安急急接过,立时摊开读起来,不片晌,便面色难看的面向林靖道:“这……是真的啊。”
林靖从陶全安手中接过军令也读了一遍,旋即轻叹道:“宁武关急催各路禁军增援过来,却将我们闲置,这是何故?”
“哎。”陶全安摇头道:“这可就不得而知了。”
苏灿耿苞刘青三人也是一脸郁闷,苏灿更是惊叫道:“娘的,原本是想来边关立功来的,怎变成了这副光景?”
刘青鄙夷道:“立功?在边城里立?”
唯有耿苞冷静地问道:“军使,是不是查探一下边城里所有过来的禁军的动向?看看是否所有前来巡防的禁军都是被暂时闲置?”
林靖眼前一亮道:“不错,还是你细心一些,马上派人去驿站那边打探一番。”
陶全安点头道:“这事末将去办。”
林靖正点着头,先前那个带回军令的传令兵却支支吾吾地开口道:“军使爷不用去问了……”
“怎么?”几人一起问传令兵道:“莫非你知道其他禁军的动向?”
传令兵苦着脸道:“小的是与几个同来巡防的禁军传令兵一起去的宁武……但回来时,就只有小的没有领到允许第三都进驻宁武的军令,但……但与小的同来的人,却都被急调上去了,听说就这两日便要开拔,小的回来时还遭了那几支禁军人的耻笑呢……”
“这么说来!”陶全安有些激动地道:“就只有咱第三都被排除在外?”
传令兵汗颜点头道:“好像……是这样。”
“岂有此理!”苏灿最先怒道:“这宁武指挥使莫非是故意为之?”
说完他又看了看林靖,道:“这指挥使张裕,爷可曾经认识?”
林靖摇头道:“只是耳闻,从未谋面,你莫不是以为他是在争对我?”
陶全安喝止苏灿道:“苏什长,切勿胡言。”
苏灿赧然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但这事也太过奇怪了些……”
林靖思索道:“此事尚不知到底原委如何,我们也不必太过介怀,既然是让我们在边城待命,那我们便老老实实在此待命便是。”
“真的就这样算了?”苏灿急道。
林靖摇头道:“自然不是,此事总需查访一番,但明面上我们不可违背军令的。”
“如何查访?我们都不认识这张裕指挥使。”苏灿纳闷道。
林靖道:“如果这是一个争对性的安排,那我相信我们总有法子得知一些端倪。”
“又或者,”他顿了顿又道:“第三都的恶名已经传到了指挥使的耳中,令指挥使对我们起了恶感也说不定。”
陶全安等人面面相觑道:“军使的意思是,有人在暗处散波不利用我都的言辞,使得指挥使不愿起用我等?”
耿苞道:“我看军使的推断倒是很有可能,毕竟我等从未得罪过这位指挥使大人,定是有人在其耳边吹了风,中伤我等。”
苏灿气愤道:“那我们来时还剿贼枭首了呢,这位指挥使难道视而不见?”
林靖安抚道:“先别想这么多,私下里我们看能否在边城寻出点门路,探听一下指挥使的想法。”
刘青在一旁接口道:“哎,不用去打仗也好,总没甚危险。”
苏灿向刘青怒目而视道:“没出息,当兵的不打仗还干什么!照你这样,哪辈子能混出个头?”
刘青不满地道:“我倒是想上战场,可得有机会不是?”
陶全安略带怒气地喝道:“都别吵闹了,回去操练去!”
将几人驱走,陶全安来到林靖身边,见林靖正独自深思,便也不好打扰,只是说了一句道:“末将先去驿站看看,既然有人调走,说不定就能腾出住处来。”
林靖点头道:“那辛苦陶副使了。”
陶全安点头离去,一边走,一边喃喃道:“这有什么辛苦,总不能把军使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巡防机会浪费了才是。”
待身边只剩下自己,林靖才将脑海中一些有过矛盾的人一一过滤,猜想到底是谁会如此作为,将第三都上边境巡防的机会抹除掉了,按说巡防一事虽颇有风险,林靖的对头们或许巴不得他在战场上死掉才是,但此事却又是林靖证明自身求得发展的一个途径,他总不能永远寄身在苏家的庇护下,但如今却连这条途径都被人设法抹除,让他也是倍感唏嘘。
莫非是那天夜里他带着第三都反击来敌并将其成功杀退的事情,已经让人重视起第三都的战力,因此才担心他带着第三都在边关上有机会立功?
而谁才有可能是最不愿意看到他有所建树的人呢?
苏宏筹?
自打第三都上次表现战力之后,貌似就没什么话说了,至少苏府台骨子里是不希望林靖是个废物的。
余下的对头里,青峰营代营主及其麾下几个军使,或许算得上小有摩擦,但不至于有在指挥使耳边进言的资格,想到这里,林靖还不由联想起当日初到青峰营时,这代营主似乎还受人之托要整治自己的事情,这暗中使坏的人到如今林靖还不知是谁。
又或者是卓家的王翰?对于这个一心想要杀掉自己的人,林靖到如今都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也是不能确定。
至于其余的对头,当日在知著居盗用诗词击败的才子许观以及押司许三焕,还有林家林纪元林之远父子……
林靖发觉自己越想越是复杂,到头来却也一无所获,唯一得到的便是一个结论,好像他自己到如今为止都太过被动,从未主动去对付过这些对头,反而成为了他此刻被动至极的原因。
不论是谁,此趟巡防之后,这些对头的事情都该一一整理一番了。
林靖做出决定,而后又不由失笑起来,自己果然是在犯太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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