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棚内一片狼藉,几匹经历过波折的战马似乎也是极为倦怠,有气无力地发出声声轻嘶。
看见林靖进来,这些牲畜也没什么大的反应。
四周地面上尽是人来人往的脚印,显然是有人踩着略显潮湿的地面来回搜寻过不止一遍。
但却依然一无所获。
林靖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他的确是将卓青雅藏在这马棚之中,卓家骑兵却压根没能寻到人。
马棚内被木料隔出许多个马舍,林靖抬眼朝最靠内的一间马舍中看去。
一盏油灯将马舍照亮,发出昏黄的暗光。
内里无马。
原本这间马舍便一直没有栓马,而是堆放着一大堆草料。
泛着枯黄色的草料堆成人高,看起来很明显。
原本是去年冬日里囤积起来的,但如今是夏日,营地周围山坡上到处都是青草,便再也用不上这堆草料,也无人去管理。
第三都溃败而回,众军卒哪还有心思整理这些。
卓家护卫自然不会放过这里,地上有搜寻过的足迹。
但草料背后的地域却无人踏足,因为那里堆放着许多的干粪!
足有半人高的粪堆,是第三都今年刻意保存起来的东西。西北地面上许多人都有保留干粪的习惯,到了冬日寒风刺骨的时节,这些可是比炭火还要好的保暖物。
军营中自然不会少了这等东西。
但很明显的是,这堆干粪臭到了极点,几乎让人不愿靠近到周围,而从外面看去这堆干粪也无甚特别之处,视线所及也没什么多余的遮挡,因此林靖猜想不会有人去探寻这堆干粪后面仅有的一点死角内是否会藏着一个大活人。
卓家护卫果然没人愿意踏足进去,只为了察看一丁点儿视线看不见的死角。
林靖从旁侧小心越过,但脚底依然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粪渣,鼻息间更是奇臭无比。
等越过粪堆,到了靠墙的死角处,他便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中的人影,正被死角的阴影处遮掩住。
卓青雅!卓二小姐!未来的皇子妃!便独自一人,躲在此处。
“卓小姐,现下才算安全了。”林靖走到卓青雅身边蹲下。
卓青雅瞪大一双眼,怒目而视,却没有说话。
林靖拍了拍脑门,恍然道:“啊,是我忘记了,你还被封着口呢!”
话音一落,卓青雅立时激动万分的挣扎起来,从死角的阴影中露出大半的身形。
但此刻她的样子却颇为不雅,身上更是怪异的紧!乍眼一看,她竟是被人用麻绳绑住了手脚!
在她那张萝莉般的漂亮脸蛋上,已然是有些灰头土脸。
更有一团看起来灰蒙蒙的布片,正塞在她的口中,外围还有一层布片从她的脑后绕过去,将她口中的布团牢牢固定住!
看这架势,她竟是被人彻底捆绑了!还堵上了嘴!只余了鼻息!
她此刻看向林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怒火比电光还要闪耀,像是要将林靖一口吞下!
却又充满了焦急与渴望,像是要哀求林靖快点替她松绑。
眼眸中似乎还噙起丝丝的泪光,像是遭遇了这辈子从未经历过的恶事!
愤怒,渴望,焦急,哀怨,憎恶。
种种表情,交集在那张原本粉嫩柔滑、白皙透红的小脸蛋儿上,让林靖误以为自己见到了足以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表演奖的女明星。
他伸出手,想要立即替卓青雅松绑,却又有些警惕,在动手前开口道:“卓小姐莫要心急,我马上就替你松绑……但我还是想将丑话说在前头……”
“呃,你首先要知道的是,我是逼不得已!”他开始如数家珍般解释:“毕竟当时我们都能猜到卓家的人很快就要前来搜营,咳咳,谁让天外楼的小厮认识我……但这也有你的原因,若非是你当日在知著居捉弄于我,我也不会这么出名。”
卓青雅怒目盯过来,嗓间发出呜呜的声响,看起来焦急万分,像是希望林靖赶紧打住。
林靖却不管不顾,又道:“说了让你莫要心急……当时这等情况,军营里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毕竟这里是军营,到处都是男人,能带你潜进来已经是一件难事,更何况是要藏下一个女子。”
“因此呢,我才唯有出此下策,将你掩藏在这堆……咳咳……的死角里面,但这样一来,我又有极大的顾虑!”
“卓小姐千金之躯,想必定然难以忍受此间的臭味什么的……”林靖捂着鼻,皱起眉头:“我靠……当真是有些臭啊。”
而后又继续:“但我却不敢让你被人在第三都军营内找到的,否则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因此才会强制性的将你……要知道你当时那般挣扎,害得我费了好一些力气,幸好你忍住没大声叫唤……”
他又停顿下来,令蜷缩在地面上的卓青雅恨不得用目光将他杀死。
林靖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丝丝爽意,明知道卓青雅已经极为不耐,但他却越说越是起劲般地继续开口说着话:“不将你捆绑起来,再堵上你的嘴巴,我真的很担心你会忍受不住,万一突然叫出声,引来了你们卓家的护卫,岂不是连你的计划也要泡汤?因此我当真是逼不得已,可是为了你好啊!”
“可是现在你这样瞪着我,让我心里发毛的紧!我是真的有点担心你会发飙什么的。”林靖用询问地语气问道:“卓小姐,你还是先说说,我这些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呢?”
卓青雅眼带绝望,终于忍受不住。
她看着林靖,迫不得已地连连点头,不敢再怒目而视,表示赞同林靖的意见!
林靖方才‘哦’了一声,道:“那我可就替你松绑了,你等下可别怪罪于我啊。”
卓青雅急忙点头。
林靖方才伸手,想去替卓青雅松绑,但手到一半,却先是伸手到卓青雅脸面附近,先替她解开口中塞住的布团,“还是先替你解开嘴上的东西好了。”
卓青雅强忍不耐,静待林靖伸手到自己脑后,替她解开绑住的布条。
而后,那塞在她口中的布团也被扯出,被林靖丢在一旁。
“咳……咳……咳……咳咳咳。”
布团一离开口中,卓青雅猛然瞪圆了眼睛,像是终于摆脱了什么污秽的东西,拼命地向外啐着口水,喉头间咳嗽不止,险些还连连干呕,眸子里都流下泪来。
这布团,是林靖从自家内衫里扯下来的缎子,是他去天外楼赴宴前才换上,只穿了一小会儿的衣物。
但他却将此物硬塞到女儿家的口中,卓青雅岂能忍受的了!
卓青雅此时,心中如同泛起惊涛骇浪!
她连连咳嗽不止,好半晌才稍稍平复。
“卓小姐,你还好吧?”
林靖见她如此惨状,也不由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连忙关心道。
卓青雅抬起头来,俏丽的脸容上充满了惨淡,她眼含泪水,无比幽怨地冷笑道:“你觉得我能好到哪里去?林璞瑜,你好狠的心肠,竟敢将我捆绑起来!?还将我独自一人丢在这等臭气熏天的地方!”
林靖汗颜道:“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
卓青雅愤愤地道:“你还不替我松绑?”
林靖点点头,却又有些犹豫:“你确定不会怪罪我吧?”
“哎……”卓青雅叹息道:“你毕竟是在帮我,我又岂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
林靖稍稍心安,道:“那便好,我替你松绑先。”
说完,他连忙屈身,开始去解开卓青雅背后的绳头。
昏暗的灯火下,卓青雅被一根不知林靖从何处寻来的麻绳分别捆住了手脚。
她独自一人在这马棚中呆了许久,似乎还经历过一番剧烈的挣扎,此刻连她头发上的发丝都有些紊乱。
她的心情显然不太平静,胸脯上下起伏着,俏脸上密布着寒霜。看着林靖娴熟的动作,她忍不住皱眉问道:“你是否经常捆人的?动作怎这般熟练?还有什么勾当是你这种人不会的吗?先前你捆我时也是两三下便弄好,等你走了我也无法挣脱的呢。”
林靖微微一愣,而后抬起头,道:“岛国的自虐型捆绑艺术,是伟大的!岛国的女性是无私奉献的,她们喜欢将自己被虐的一面呈现在我们眼前,因此我们有幸学到这样的艺术……”
“岛国?”卓青雅疑惑地问:“是在哪里?那里的人怎喜欢去摸索这些东西?”
“一个时刻都有可能从海平面上消失的自虐民族,生活在大宋东边的一个小岛上。”
“另外。”他顿了顿,又道:“你可以称这个岛叫做日本岛、自虐岛、鬼子岛、甚至是菊花岛……但请记住,绝不能称之为:钓·鱼·岛。”
“钓·鱼·岛是我们中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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