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了晌午,两名军卒从营外归来。
空地上,所有战兵正依照着新军使的令,在原地卓立不动,且还必须保持同一个姿势,抬头挺胸,两臂直放于身子两侧,双脚并拢打直,两只脚掌微微张开一个弧度……
新军使说了,这叫站军姿!
不管别人懂不懂这是什么名堂,反正苏灿不懂,反而觉得无聊透顶。
但副军使陶全安都被安排进了队列最前头,也是同样苦逼着脸站着那什么军姿,他一个小小的什长自然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两个军卒先是各自歇了会儿气,而后便开始回答林靖的问话。
“禀军使,郑营主有言示下,叫小的回来告诉军使——以后半月内,第三都这边都不会有什么具体的军务要安排下来,只需留驻原地休整即可。”
“禀军使,小的去了第二都罗军使那里,却……却没见着罗军使本人,只见到了个副军使,小的提起返还人马一事,那副军使便说罗军使出营执行军务去了,他一个副军使可做不了主,后来便将小的赶回来了。”
林靖听完,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向那两名军卒说道:“入列吧。”
新军使上任第一天,立下的规矩就已经很多,一时间许多人都记不大清楚,但两名军卒还是记起了这入列二字就是让他二人站进人群的意思,便各自走进队列,找寻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站下来。
林靖伸手微微触碰了一下自己的下颚,似乎是对这两名军卒的回报了然于胸般,那队列中笔直站立着却给人别扭至极的一众军卒听了这两番话,纷纷各有异色,说不清是在愤恨还是在惋惜,但林靖却在此时自言自语地笑出了声来:“既如此,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看来都属于我们第三都的自由支配时间了,人马暂时要不回来没有关系,最重要是罗成功等人暂时没脸来我们第三都使什么绊子,想来这个时候去找郑营主讨要前三月的饷银,要求他增补一下第三都的伙食,是最为合适的时机。”
林靖这边阴测测地自己笑着,旁边的副军使陶全安却总觉得这笑声听起来反而令他有些毛骨悚然,心中忐忑万分,如今第三都成了无人愿意问津的苦孩子,却不知这位在第三都地位最高,具有绝对话语权的新军使将来又要使些什么法子折腾大家伙呢。
陶全安心有余悸地想着时,却听到耳边传来林靖的一声呼喊:“陶副使!你这刻就带人到主营那边找郑营主商议讨要饷银、增补伙食一事,我既然已经忍气吞声不再提那拨人马的事了,想来他郑谷总不会还那么吝啬地克扣粮饷吧。”
陶全安苦着脸道:“军使爷,末将人微言轻,万一郑营主跟末将发起火来,却又该如何是好啊?”
林靖看他一眼,不由挑眉道:“这我可就管不着了……陶副使身为第三都副军使,莫不是这点责任都不想承担?从今日开始,我要我们第三都所有战兵的伙食里,每日必须管上一顿肉,辅兵最少三日管一顿肉,杂役民夫每日增添一餐,必须管饱!以后咱们第三都这后勤司务大权,就由你陶副使来负责操持了!”
陶全安怔怔地看着林靖,喉咙里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半晌才颤颤巍巍地结巴道:“战兵每日……管肉……辅兵三日管肉……民夫还得管饱?军使爷,末将人才浅薄,恐怕难以胜任这等职差啊。”
开玩笑……这么多张粗汉的嘴,即便搬来一座金屋也怕填不够,更何况连铜屋银屋都没有。
林靖看着他,嘴角溢出一丝令陶全安浑身打起冷颤的笑意,陶全安立时想起新军使如今已经是出了名的军棍狂人,当下连忙慌不所以地答道:“末将……遵命便是。”
林靖笑了笑,又道:“银钱方面,我会去想办法,自然不会太过问难陶副使。并且回头我会编制出一张日程表,以后第三都每日都需按照日程表上的规定来进行操练,陶副使这边就得替我们做好后勤军务,方便操练的正常施行。”
陶全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对于新军使时不时说出的一些听不大懂的新词汇已经见怪不怪,但依旧忍不住问道:“敢问军使,这日程表,大抵会有哪些内容?”
脑海中初次出现‘特种部队’这四个字时,连林靖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
他竟然异想天开的想要将一个溃兵都改造成为军队精锐中的精锐?
即便他曾经作为文秘,每年为部队编撰新兵老兵的训练日程已经是家常便饭般熟练,但不论是一线部队的士兵素质、又或是部队所能提供的一切物质条件,又岂是第三都这些溃兵可比?
以前为部队编撰训练计划时,林靖曾经通过网络借鉴过许多国家关于培养特种部队所设定的训练计划,但那些计划无一不是都要有几个前提保障的情况下才能展开,那便是士兵的基础素质、训练的特殊方法以及最重要的后勤补给。
这三点,第三都的人几乎通通不可具备。
训练方法在林靖脑海中是有一些的,但大部分不适合在古代来使用,即便要强行使用,也需要经过大量的修改,至于其余两项条件,除非拼尽全力的去改造,否则更是上不得半点台面。
而这中间,让他最为不敢忽视的,反而是思维与意识形态的问题。
因为如果是一支真正能够拥有巨大战力的特种部队,其部队中的单兵作战能力虽然是最重要的基础条件,但优良的团队的配合却才是真正铸就特种部队不朽神话的根本源泉。那是通过某种特定的默契将团队的威力发挥到最大程度的神奇手段,是一支队伍是否配称之为精锐的最佳判定。
但换到现实中来,却又令人无比颓丧了。
这时代,个人勇武才是主题,而要让这些目不识丁、言语粗鄙、农民出身的军汉学会‘配合’,无异于难比登天。
而更重要的,特种部队还需遵循一个绝对不可违背的原则,那便是绝对的服从命令!
否则只需要团队中任何一份子出了问题,就有可能影响到全队的运作。
要让这些军卒懂得军纪的重要性其实并不难,但要让他们真正的听命于自己,却是最根本的难题。
想到这里,林靖却又笑了起来。
考虑那么多又有何用?既然自己手里所掌握的第一股力量已经是这般坑爹的了,何必又真的要去纠结什么素质不素质,思维不思维的?
尽力就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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