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少猛地一夹马腹,骏马飞奔而出,飞快地冲到那抹雪白前三少俯下身子,伸手一抓,便将那抹正在风中打着转儿的雪白抓进了手里
这是一片裙角,看上去是被利器从一条完整的白裙上切下来的,上面还沾着两滴血迹
三少将这片裙角放到眼前细细端详,只见那裙角上,留着一块指甲大小,若不仔细观察绝对无法现的,缝补得近乎天衣无缝的补丁
三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将裙角放到鼻子前,细细地嗅了一阵,脸色突然变得无比苍白
瞳孔放大再收缩,瞳孔中隐有腥风狂啸,那一双漆黑的瞳仁,竟掠过两道诡异的红光
三少猛地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然后紧握着那片雪白的裙角,策马飞快地向前奔去
远远地,北城城门的高大城楼已经出现在视野中,那平坦宽阔的大街上,流淌着的鲜血也出现在三少眼中
约三十来名叛军正在冲洗着街道上的鲜血,他们听到急促的马蹄声后,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望向三少
三少转瞬间已经冲至这群叛军前面,他一言不地环顾四周,只见这段街道方圆二十丈内,已完全被鲜血染红
街道的石板上,街道两旁的房屋的墙壁甚至屋顶上,都涂满了鲜血,无数血脚印和血手印印在街道及墙壁上原本应当很是平整的街道石板碎裂多处,墙壁上有的地方还留着剑痕刀痕枪孔箭孔
那三十来名叛军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清洁工具,悄悄把手挪到了兵器的柄上
而三少却浑不在意,在众目睽睽之下翻身下马,径直走到街边的一处屋檐下,蹲下身子用手指拈起了一片衣角
从质地上看,这片衣角与三少捡到的裙角一模一样
接着三少又看到了屋檐下一汪纯由血水注成的血坑中,闪动着晶莹的光泽
三少伸手往那汪血坑上轻轻一抚,手凌空抚过血坑,却将血坑中几块闪亮的东西吸进了掌心
那是几块细碎的,正在融化之中的寒冰,冰体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三少抬头望天,太阳已经移至西边,夏日的阳光已经很有几分热力
三少的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站起身来,尽量露出最和蔼的微笑,看着那三十余已经走了过来,稳稳呈扇形将他围住的叛军
“谁能告诉我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三少用温柔至极的语气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掏出了几张银票,“谁告诉我了,谁就可以得到这五千两的银票”
叛军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长着一只大大的鹰钩鼻,三十来岁的瘦长汉子阴笑一声,说:“如果我们杀了你,你身上所有的银票岂不是全是我们的?又何必多废唇舌告诉你生了什么事情?”
三少摇着脑袋,将头低了下去,“看来,我不得不说一句反派经典台词了”
说话间,三少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凶光闪过,脸上神情变得无比狰狞,咧开嘴,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近乎咆哮一般叫了起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呼……”风声响动,三少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那队叛军还没来得及表露出惊惶恐惧的神情,三少已经在叛军群中现身
“砰”一声巨响,两名叛军同时中掌,身子顿时横飞出去,撞到了他们隔壁的人身上,然后被他们撞到的叛军也纷纷飞了起来,再次撞到另外的叛军们身上
就这样,三十来个叛军犹如骨牌一般,一个撞一个地被同伴撞飞,不到三次眨眼的功夫,三十来个叛军全都被撞得飞上了半空,然后在空中出一阵沉闷的爆响
所有飞上半空的叛军身体在瞬间膨胀爆裂,极为缓慢地分解成最基本的血浆,然后扬扬洒下,血水如雨般将那已经被冲洗得差不多干净了的街道,再次染成猩红
三十多个人,三少却只出了两掌,击在其中两个人的身上
三少这两掌中蕴含的功力,便如最恐怖的传染病一般,由两个人身上传递到三十多人身上,在将他们击上天空之后同时引爆三少这一手,已与西门无敌当年施展出来的,那一招“众神升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叛军并未死绝,那个叛军小头目被三少有意放过了
此时他全身已被血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两腿颤抖着,像看着最可怕的魔鬼一般,绝望地看着向他一步步走近的三少
三少脸上此刻又已浮出貌似和蔼的微笑,漫天的血雨没有一滴沾到他身上,除了那双手掌,三少全身上下无一处血迹
三少走到那叛军小头目面前,温柔地道:“尿裤子了吗?不要紧,我不会嫌你埋汰的”
三少伸出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右手,在叛军小头目的脸上轻轻摸了一下,道:“哭有什么用?哭我就会放过你了吗?乖,别哭了,告诉我,你想怎么个死法?”
那叛军小头目突然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全身抖得跟打摆子似地,以头撞地,撞得砰砰作响:“大侠大哥大爷我的亲爷爷您就饶了小人您就把小人当个屁,随手放了您要知道什么,小人一定不敢稍有隐瞒小人这就告诉您生了什么事情……”
声音颤抖地,口角流着涎水,那叛军小头目飞快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生死关头,他突然爆出所有的潜力,神智变得无比清醒,整件事情叙述起来,竟然脉络清晰,滴水不漏
“用五个百人队围攻一个带着孩子的女子,还出动了弓箭手,最后是你们的大当家与二当家同时出手,这才以死伤一百二十三人的代价,擒住了那女子……你们,还真他妈有出息”听完了叛军小头目的讲述,三少用银票抽着那小头目的脸,轻声数落着
“不关小人的事”叛军小头目撞天叫屈:“小人什么都没干,小人本是山寨里最没用的一个,所以平时打仗杀人抢劫的事情小人都不用上场,每次都只做事后清场的工作……”
三少笑道:“好了,不用急着辩解了,少爷我是非分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嗯,告诉我,那女子和小孩被带到哪里去了?”
那叛军小头目此时吓得不敢有半句谎言,听着三少语气温和,以为三少真的会放他一马,马上飞快地道:“已经给带去了城守府自攻占了乌云城,大当家和二当家便占了城守府,改为将军府,那女子和小孩便是给带去了那里”
如果这叛军小头目抬头看一眼三少的话,定会现,三少此时虽然在笑,但是笑容却已经变成了一种说不出来冰冷残酷的讥笑而三少瞳孔中,也正呼啸着烈烈腥风,闪动着血色的光芒
“嗯,很好,你很听话,这五千两的银票,便给你作赏钱”三少说着,两根手指头拈着那五张银票,往刚刚抬起了头,正露出一丝死里逃生又大横财后,难以掩饰的兴奋笑意的叛军小头目头上拍去
无声无息地,那薄薄的银票像铁板一样将叛军小头目的脑袋拍得粉碎,红白之物溅了一地,银票之上却未染上半点污秽
“你们起心杀我劫我在先,少爷我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饶人若是饶了你,少爷岂非坏了自己的原则?”三少朝着那无头的尸体嘲讽地一笑
随手将银票塞进怀里,捡起一把厚背大砍刀,三少翻身上马,勒转马头向着城守府方向奔去
“想不到……少爷我竟然不是死精无精……”骑在马上,三少心里既是焦虑不安又是兴奋不已,“想不到的是,梅姐竟然肯为我生下孩儿”
三少自然知道被抓的便是秋若梅,事实上,当他看到那片雪白的裙角后,便已经知道秋若梅遇上麻烦了
裙角补丁上的“天衣无缝”针法,还有令三少无比熟悉的味道,令三少心中再无疑惑
这也正好可以解释三少为何在初进城时,心中会涌出一抹莫名的不安却是因为那真正让他牵肠挂肚不已的秋若梅,和他那素未谋面的孩儿遇上了危险
“等着我,梅姐等着我,小家伙我这便赶来救你们战天王,战天虎,你们两个畜牲敢动我秦仁的女人和孩子?老子把你们剁成肉酱”三少咬牙切齿地咒骂着,胯下坐骑在他的内力刺激下,犹如狂风一般飞奔,急促的马蹄声绵密地无一丝间隙
在那叛军小头目坦白从宽之后,三少当然知道了这股所谓的义军两个领是谁
一个叫战天王,曾是云省黑风寨的大当家,抢劫勒索无所不作,偶尔会救济一下穷人,所以落了个劫富济贫的好名声最经典的一句话是:“绝对不要抢穷人,谁抢穷人老子杀了谁”
其实谁都知道,穷人哪有东西什么好抢的?家里穷得连做饭的锅都没有了,你能抢个啥?抢草纸擦屁股吗?当土匪的,要抢劫当然是要抢富人了
而所谓的济贫,你一个山寨想把生意做大,总得有个好名声,总得招收人入伙?不把穷人巴结着,谁来跟着你当土匪?谁又会协助你抢了富人之后,还不去报官的?
所以这所谓的劫富济贫,根本就是一句屁话
战天王最近觉得黑风寨周围的富人都被抢得差不多了,加上又听说岭南的老百姓在一个叫项启的人带领下起义造反,大杀富人,大肆抢劫,于是也想学那项启,劫掠整个天下便赶时髦揭竿起义,自组了一支义军,号称战王军
战天王使得一手好枪法,兼能左右开弓,左手能拉开六百石的铁胎弓,右手能开五百石的铁弓,倒是一员实打实的猛将
此人最好虐杀美女,行虐待奸杀之事一想到秋若梅已落进他手中,三少便心急如焚,心乱如麻,心痛欲裂,心怒若狂
而另一个叫战天虎,是战天王的弟弟此人身高一丈有三,弓马功夫不行,只擅步战擅使两柄铜锤,左手锤重七百五十斤,右手锤重八百斤,号称有万夫不挡之勇
战天虎别无其它嗜好,只好吃肉而自三年前得了一场怪病之后,什么肉都吃不下去,最后误吃了人肉,现人肉竟能顺利入喉,而且还吃起来特别香,于是迷上了**肉
而此人最喜欢吃的,是不足五岁的小孩子的肉,两岁以下的婴儿是他的最爱
因此这战天虎获得外号“食人魔”,臭名远扬,可止小儿夜啼
一想到战天虎的德行,三少便睚眦欲裂人**的事情不是没有,在饿孚遍地的灾年,百姓无衣无食,易子而食,烹妻待客都是有的,可是那仅仅是为了生存,为了能活下去
而这战天虎,纯是为了口舌之欲,便丧心病狂地嗜食人肉,实在天理不容
三少不是一个赞成替天行道的人,他根本与大侠二字毫不沾边
但是三少现在终于觉得,在很多时候,尤其是在老天瞎了眼的时候,即使自己也是个该遭天谴的恶棍,这时候也该出手替老天爷医治一下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了
“妈的,该死的老天爷,你他妈就没看到,那战天虎要吃的,是我秦家三少的孩子吗?妈的,任何一个小孩子,就算将来注定是个恶棍,也不该活生生被人吃掉就算世上人人皆该死,但完全不懂是非善恶的小孩也不该死**的老天爷,你狗日的瞎了眼睛,老子今天就血洗这乌云城,让你张开双眼,好好看一看这一片混乱的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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