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精忠、尚可喜、赵福、王辅臣由戈什哈引着上了南门T这里,鳌拜早已高踞在太师椅上,两畔摆了十几张圆凳,早有当地的官员侧坐在上面,小心的陪着鳌拜会话
四人一齐上前去见了礼,鳌拜眯着眼,懒洋洋的挥挥袖子:“都坐下,校阅的时辰就要到了”
四人一脸郁闷的坐到了圆凳上,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在座的好歹也有两个藩王,鳌拜居然不冷不热的就这样叫两个藩王坐到了一边,赵福、王辅臣倒还好,耿精忠和尚可喜可就拉不下脸面了
其实鳌拜倒并不是故意怠慢他们,在京城里,人鳌拜连对皇帝都不恭敬,亲王郡王见着他都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得老老实实的给他问安,两个藩王在鳌拜眼里还真算不得什么东西
这里是城楼的第三层,从墙根到这里足有二十丈高,城外整齐排列的三万骁骑营从这里观看正好一览无余,尚可喜年纪较大,老眼还没有昏花,自这里往下俯视只觉得头晕沉沉的,城墙下三万骁骑营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犹如棋子一般钉在地上
尚可喜心里打着哆嗦,单从远望这骁骑营就不是他广东的兵丁所能比的,鳌拜这一趟阅兵,十有**是想来个下马威了
三通鼓毕,号.声连连,在一片招展帜旗中,一支马队开始从城下飞驰而过,整支骑兵队旗家鲜明,背后悬着铁弓,一手勒着马缰,一手握着柄马刀高高扬起,浑然一副杀气自内而外的显露出来
接着是一队手持火铳的.铳手列队而过,随后是刀盾手,长矛手,走马换灯一般过去,鳌拜的脸色看不出任何丝毫的异样,倒是几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绿营军官倒吸着冷气,心里大叹骁骑营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京城里的卫戍部队,就这身凌厉的杀气和全副的刀剑衣甲就不是湖南绿营所能媲美的尚可喜、耿精忠、赵福、王辅臣心里却在不停的琢磨,拿骁骑营与本部对比,亦是觉得汗颜不少
坐在座.面目表情的鳌拜终于张口说话了:“两位王爷,这骁骑营若是与明军对战,胜负如何?”
两位王爷自然是指耿精忠和尚.可喜了,尚可喜年岁要大,平西王死后,两藩自然是以他马是瞻,尚可喜踟蹰了片刻,虽然对鳌拜略有不满,但实在是得罪不起这个魔王,毕恭毕敬的起身道:“明军区区匪患,骁骑营乃是天子脚下的精锐之师,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
鳌拜不置可否的端起身边.小几子的**喝了一口,道:“这一次太皇太后懿旨本官来此都督军事,本官与太皇太后说,明军并不可怕,要剿平南明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真正可虑的倒是各省不能同心协力,统一调度,因此,太皇太后懿旨本官到此,不为别的,就是要管住一些拿了朝廷的粮饷不去办事的人”
鳌拜地一席话说地算是够通亮.了矛头直指在座地四个山大王四人地脸色不由得变了变拿了朝廷个粮饷不干事是他们地光荣传统朝廷对他们也颇为忌惮从来都是睁一只烟闭一只眼今日鳌拜当众说了出来多半是要准备拿人开刀了
鳌拜见四个人都是.失魂落魄不由地哈哈笑道:“你们也不要怕本官要取你们地人头也不过须臾之间地事之所以还留着你们在此会话你们地脑袋也就保住了”
鳌拜地眉头开始越来越沉:“不过本官有言在先若有人懈怠战事或是怠慢了本官地军令不管你是藩王还是提督本官不需请旨立时便斩了你们地狗头”
“尚可喜”鳌拜叫了尚可喜地名字
尚可喜心里猛跳这样地警告是他从来没有听过地朝廷对他们就算颇有微词也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偏偏今日碰到了鳌拜这个煞星竟完全不将放在眼里这时他听到鳌拜叫他已是胆寒连忙应道:“小王在”
鳌拜不屑地咧咧嘴:“本官地为人你最清楚当年入关追击闯贼之时你我还曾共过事你自己掂量掂量”
鳌拜的话立即勾起了尚可喜的回忆,当时他和鳌拜在北京城下,闯王李自成败退,二人分别带着本部追击,鳌拜以三千骑兵日夜兼程,整整追了七百里地,尚可喜紧随其后,只看到一路的闯军尸体,血流成河,断臂残骸
经验告诉他,和鳌拜这种人作对是没有任何好下场的,一旦你得罪了他,不管是谁,他都会往死里整,不死不休尚可喜在短暂的踟蹰之后,已做出了决定:“
督促西南战事,小王愿以广东一省全力支持,直至荡)
尚可喜服了软,鳌拜的眼眸已锋利的落到了耿精忠身上,耿精忠立即站起作礼道:“福建愿倾尽全力”
两个藩王表了态,另外两个提督自然也不甘落后,纷纷道:“愿为鳌中堂效犬马之劳”
鳌拜哈哈一笑:“这就对了,你们放心,你们自个的事本官不会干涉,但是军令若出,各省绝不能有丝毫的怠慢,一旦有人拉了后腿,本官决不轻饶”
大家纷纷点头,几个本地的官员也跟着附和了几句,尚可喜道:“鳌相,南明日益猖獗,是否立即出兵征讨?”
鳌拜摇了摇头.,声若洪钟的道:“不成,既然要打,就要有必胜的把握,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吗?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本官要的就是这句话,先做好万全的准备,一旦准备得当,立即自各省合力围剿,本官亲自带骁骑营为先锋,要嘛不打,要打就定要一网打尽”
鳌拜对于西南的战事已.有了颇多的了解,现在西南各省内部的整合还未完成,两个藩王两个提督虽然表面上服了软,可还有许多事还需时间来协调另外江南的军饷还未征集运到,各省的绿营兵也要进行整顿,如今千头万绪的事还没忙完,仓促进兵,临战时反而处处被动
鳌拜的脾.气虽然暴躁,可是对于战争却颇有心计,该冲锋陷阵的时候他绝不会含糊,可也绝不会随意轻军冒进,让人占了自己的便宜
众人听鳌拜先走准备,也是纷.纷点头,对于这个从京城空降而来的大魔王甚至敬畏,大气都不敢出一句,眼巴巴的看着这个瘟神又打算找谁的岔子
鳌拜眯着眼开始认真看起.城下骁骑营的操练起来,一直道正午,才起身解散而去
大小官员们都松了口气,目送.着大魔王骑着马在一队戈什哈的护卫下消失在南门的直道,这才各自轻松起来,纷纷向同僚告辞回家,只有尚可喜、耿精忠、赵福、王辅臣四人板着脸,在一队亲兵的拥簇下回到驿站,又凑到了一起,彼此商议起来
四人依次而坐,耿.精忠毕竟年轻,脾气也不甚好,已骂骂咧咧的道:“鳌拜算个什么东西,到了这里,他也敢这样的跋扈,真当咱们好欺负吗?”
赵福也是一脸的不满,只有王辅臣笑吟吟的喝着茶缄口不言他早年追随姐夫参加过闯军,后投王姓将领做了干儿子改姓王不久投降于阿济格,免于被诛,没入辛者库为奴多尔衮死后,王辅臣获得顺治重用,监临洪承畴部,后洪承畴保举王辅臣做总兵官,平西王吴三桂极力笼络,以后王辅臣成为了吴三桂的部下,跟随吴三桂入云南,并且得到了吴三桂的赏识,保举他做了陕西提督
王辅臣性格深沉,投降满清之后是小心翼翼,虽然他是吴三桂的旧部,可也不太愿意得罪鳌拜,因此只是沉吟着并不说话
尚可喜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徐徐道:“鳌拜向来跋扈,但此人乃是满清第一名将,又是辅政大臣,朝廷的政令多由他的手中出来,而且他这一趟来还带了三万骁骑营,我们纵是有千般的不满,也得先忍着,不能造次,若是得罪了他,大家都甭想再过舒心的日子”
王辅臣跟着点了点头,尚可喜的话正是他想说的耿精忠气呼呼的拍了拍桌子涨红着脸不说话却也是无可奈何,尚可喜说的对,鳌拜可不是好惹的,一旦翻了脸,在座的几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赵福道:“鳌拜要我们出兵进剿,咱们也无话可说,但此人一向目中无人,若是突然要想派驻绿营或是八旗兵入广东福建陕西贵州呢?平西王在时,曾多次召集心腹谈起朝廷撤藩的事,若是朝廷一旦驱使了我们剿灭了南明,再来个假道伐,趁着这个时候给咱们一刀,该当如何?”
厅堂里立即变得鸦雀无声起来,四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大家为了取这富贵做了汉奸走狗不说,可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赵福所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事实上,自顺治十年开始,南明逐渐被清军剿灭,永历帝逃往了缅甸,撤藩的言论便开始在朝廷里闹的沸沸扬扬,到了康熙即位,这事才因皇帝年幼,权臣争斗而告一段落,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相信,一旦朝廷有机会,撤除三藩只是迟早的事,真的要坐以待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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