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沈欢的热情,范一农也稍稍激动了一下,留了下来,与沈欢一道回到知州府邸前厅坐下此时日才西斜,喝了一杯清茶,稍稍醒了酒,范一农一扫舟车劳顿的疲惫,津津有味地打量了大厅的布置
自沈欢入主这里,大厅少了一些精致的装饰,换上的是简洁的桌椅他经常在这里招呼客人,桌椅是必须的而且他厌烦麻烦,一般也不一个一个接见,只要是下面官员来汇报工作,他都是一叫一帮,让他们都进来,一个个接着说之后再一道道的命令下去,好让他们都知道事情的协调性这样就省却了一个一个接待的繁文缛节正因为如此,之前厅里无关的摆设,就稍嫌碍手碍脚了
沈欢大手一挥,让人把不必要的摆设都搬走,换上来不少并排的桌椅另外就是有下人专门调配清茶茶叶都是上等货,还是周季通过不少关系买来的;或者也有自己从京城带来的好茶不过那一般都是用来自己喝----嘿嘿,如果是招待亲密之人,沈欢一般在房与之交流
范一农虽然是老相识,不过当年与他也算竞争对手,关系不恶劣,却也说不上很好,比之周季要差了许多现在他来做通判,也不知道会不会为难自己房这等比较**的地方,第一次接待,还是不要去了
喝茶完毕之后,沈欢问得直接了:“范兄,你怎么回来海州做通判,小弟疑惑得紧范兄之前不是在馆阁做得很好吗?”
范一农苦道:“世上之奇,本就令人惊讶说真的范某也想不到会来这里”
看他说得辛酸,沈欢奇道:“范兄,难不成最近朝堂又生了什么大事?”
“沈兄为何这样问?”
“看范兄来海州并不情愿你在馆阁做得好好的,若不生什么事,岂会这般来到海州?”
范一农笑得苦了:“范某虽是馆阁之士,不过年中就到谏院做事了算是一个言官,而言官为什么要外放?除了得罪了人,还能是什么?”
“得罪人?”沈欢奇了,他离开朝堂半年对于京城生的事情,不大了解了不过他也深知言官是个苦差,一来一段时间没弹劾人,就是失责;而一弹劾人,肯定要得罪人;有时弹劾的罪名不得不是鸡毛蒜皮之事,是惹人厌了他当年努力让司马光脱离谏院,不就是怕他出于自身责任,得罪了当朝宰相与皇帝惹他们讨厌吗?
“是啊,得罪人”范一农自嘲一下,“得罪了大人物”
“大人物?谁?官家?”沈欢当年对范一农地印象还不错,认为他很有风度,应该是个君子,就算比不上司马光,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现在听到他敢得罪大人物是佩服了;说实在的作为言官,没有胆量还真做不下去,也做不出风格来
“王参政”范一农清冷地说道
沈欢愕然随即又释然大宋现在只有王安石叫王参政,而得罪他,遭贬的人,还少吗?纵观整个北宋中期,就是一部贬谪使而且这风潮,还是王安石引领起来地之前宋代虽然也有政治斗争,也搞得要生要死,不过像王安石这般一贬就是一大批,而且毫不留情,作为排除异己手段的,他是第一个,也是他开了这个风气,使得以后宋朝的官场一片血雨腥风
“够胆”沈欢摸了摸笔头,不无恭维地说道
范一农突然恨恨地说道:“这次要外放的人,可不止范某一个,他们够狠,差点要谏院全军覆没除了谏院大夫范大人,其他都基本上要外放”
沈欢吃了一惊:“何事如此紧要?”
范一农叹道:“无他,就是又弹劾王参政的作为而已他们近来又颁行了市易等法,在开封施行,后来出了乱子,有人告状我们谏院当然要弹劾,联名上,这不,通通遭殃除了范大人能幸免外,从上到下,一律给官家外放出去”
沈欢又沉默了,王安石又来这一套,可是,官家还是对王安石这般信任皱了皱眉,看来,在自己没有做出惊天的功绩使得朝廷财政压力大大缓解,王安石都要受到重用好在出京前,他就一再与赵顼说范纯仁不能放手,否则以后就真成王安石一派的一言堂了
“那司马相公如何?”沈欢最怕地就是司马光与皇帝争执起来,失了信任
范一农脸色稍稍缓解:“子贤放心,司马相公没事他虽然也极力为我等争取,奈何王参政一方,势力越来越大,官家又偏听偏信不过司马相公还是颇得官家信任,官家除了不理会他的上外,依然信任有加说回来,范某还得感谢司马相公,本来以范某的资力与官阶,至多也就是出去做个县令而已,他在官家面前为范某争取,推荐来海州做通判”
沈欢总算放心了一是司马光无事,值得欣喜;二来就是放心范一农了,能得司马光的推荐与争取,此君看来甚合司马光的口味,看来他在谏院做得为人方面还值得赞叹;另外就是对这个通判有点期待与宽慰了,他沈欢是司马光地学生,极力支持的下官,而范一农还是得了司马光推荐才来这里,应该不至于为难他?
笑了笑,沈欢说道:“范兄不必妄自菲薄,你还是当年的状圆呢,来做个通判,已是委屈了”
范一农大是羞愧:“沈兄太过抬举范某了,什么状圆不状圆,都是运气罢了论才学,比之沈兄要差多了,沈兄诗词之学天下闻名进来几篇策论,亦是引起轰动范某窝在馆阁,也就是一个小学究罢了至于治国之策沈兄一开始就在三司办事,甚得两代官家信任;现在在海州,亦是把海州经营得好生兴旺在沈兄面前,范某什么都不是,还请不要再提当年之事,否则范某只有羞愧难当一途了”
沈欢苦笑连连,他自己事自己知道是什么料,再清楚不过了
想了想,沈欢决定撇开话题,道:“范兄,那个李云怎么样了?就是当年在沈某之上的榜眼那个苏州人他不是与你一道进馆阁吗,现在如何了?”
“他?”范一农不屑地轻笑一声,“此君现在可风光咯”
“怎么说?”看范一农地神情,大有故事沈欢八卦之心大起,连忙追问
范一农冷笑道:“此君在馆阁时就连连拜访那个吕惠卿,大是赞叹法之利,欲要出尽维护法,得吕惠卿引见予王参政,时时出入,现在已经以王参政学生自诩了在范某到谏院的时候他也得王参政推荐在制置三司条例司找了个职位,与吕惠卿一道成了检详文字为法奔走不休范某出京之前,他还升上了天章阁侍制现在想必是春风得意的紧”
沈欢先是一愣,接着无奈王安石这人就是这样,连他弟弟王安国都说他没有识人之明对于官员,只要是附和他地,一律重用;凡是反对他的,一律严惩这种用人哲学,实在是古今罕见,至少作为一代名臣来说,这种做法,简直是太简单与粗暴了
“可惜,可惜”沈欢连声叹息,自己也不知道要“可惜”什么
范一农也是叹道:“是啊,太可惜了当年王参政回某,范某甚是激动,以为天下有救矣本也打算为其效力,一振大宋朝纲谁知道,才短短两年,他就变成了这样听不进人言,自视甚高,排斥异己,特别是任用了一帮无耻之徒,让朝堂三天一小闹,无天一大恼白白错过了变法良机可,甚是可惜沈兄,范某敢说,再这样下去,大宋朝廷将会混乱不堪”
沈欢苦笑,人家王安石就是这样倔,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对于王安石的大名与才学,当年期待他大展宏图地人了去,连司马光都为他说话,最后与他闹翻地,还少吗?司马光也是其中典型,当然,倒霉鬼也少不了苏轼这个家伙
不忍心看范一农叹息,沈欢安慰道:“范兄不必多想,先安心在海州待下来,尽力做好本职工作,只要做得好,日后不难升迁,到时再回朝堂,帮助司马相公整治朝纲,亦是不迟”
“但愿如此”范一农苦笑
沈欢又道:“范兄何必泄气你看看海州前人通判姜大人,做得好了,得到官家地赏识,现在不是一下迁到扬州去做知州了吗?再做好点,估计就能进京入朝堂了”
范一农听得大是心动,仔细一沉思,也不由为姜谦的好运惊佩,沉吟一会,道:“那范某就指望能在沈兄这个知州大人地大旗之下沾些运气了”
沈欢大喜,范一农这话,已经是变相在说他会在众多事务上附和自己了,期望能像姜谦一样,一举升迁
搞定了范一农,沈欢的心情好多了接下来两三天,都是范一农与姜谦在交割通判事宜接着就是姜谦打马扬州,走马上任了好在扬州离海州不算太远,姜谦对那里也不陌生,这番过去,也打算把从沈欢身上学到地东西,施展在扬州,做出功绩来
送走了姜谦,沈欢还是没有空闲,在他地房里,又迎来了海军指挥使郭逵郭逵年龄正在中年,不愧是武将出身,身材魁梧,为人简洁与精神,留着一下巴的须子,突显他的粗犷
与此同时,坐在对面的郭逵也在打量沈欢年轻的才子,年轻地知州,他的大名,纵是武人,郭逵也不能忽视何况海军计划,官家已经完全与他谈过本来对官家召令不甚满意的郭逵,在听到这个大计划后,特别是在看到那幅海图,他已经完全被这庞大的计划给吸引了因此官家要他到海州来组建海军,他是二话不说,完全同意
“郭将军海军计划,想必将军已经烂熟在胸了?”沈欢笑眯眯地问道,他对郭逵很重视,也很尊重,否则这次见面,就不会在房了;除了所谈机密外,不敢忽视对方也是私人原因何况这一计划,对方已经完全了解再说了,有些计划外地东西,沈欢还准备与此人说一说,免得以后有什么误会
郭逵客套地说道:“沈大人这份海军之策郭某除了佩服,还是佩服那翻对辽作战计划,是让郭某敬佩有此海军,与辽人作战就是不敌,亦可从容而退沈大人军略,实在是当世难有人可以匹敌”
那一次与官家的私人会晤,让郭逵敢小看这个年轻地文人那一天,官家对他说了很多,除了海军之策外,还说明了他对沈欢的重视甚至让他到了海州之后有什么难题可以去找沈欢解决这份信任,足以让每个臣子羡慕了当然郭逵也听出了另一番意思,那就是这个沈欢很不简单连官家也难以把握他的后续计划
“郭将军太过客气了”沈欢呵呵笑道,“将军在西北地军功,方是每个热血男儿的梦想带刀杀胡儿,亦是沈某自小地愿望可惜身体单薄,学不成武艺,只能做个纸上谈兵地文人了”
郭逵大是惊异了,宋代文人,自来就有一种优越感,对武人的优越感对待武人,他们是轻视,是鄙视,是不屑,还有防范像沈欢这等身份,说如此贬低自己文人地话,总让郭逵有点不知所措了当然,他从沈欢眼里看出了真诚,这让他感动,大起知己之感,恨不得与对方歃血做兄弟了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郭逵哈哈大笑,“沈大人豪气,不输武人,这词,郭某时常唱之,以作勉励今日见得词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次海军,就在海州谋建,还请沈大人尽量帮衬当然,若有需要,沈大人自可开口,只要在郭某能力范围之内,也当尽力为沈大人帮忙”
沈欢大喜,道:“有郭大人这话,沈某就放心了”这倒没有客气,他与郭逵,现在利益算是绑在了一起,对方要他在海州提供便利;而他要利用海军来完成一些布置,加上大家都不是小人,倒有点交心了
何况他也不敢小看这个武人,别看人家三大五粗就以为没见识,可以轻视了能让先帝兴起让一个武人入枢密院的心思,这个人,肯定不简单虽然已经被贬了出去,现在来海州,朝中也有不少人以为他不得官家地欢心,给流放了然而沈欢知道海军的作用,哪里会与那些人一样那般短视
话说回来,海军如此重要,能让官家放心交予他,显得这个郭逵是如何深得他们父子的信任了至少,在军事上,这个将军,还是有一席之地
沉吟了良久,沈欢决定在海盐一事上不再隐瞒郭逵按照他的意思,这个盐场,要保住秘密,现阶段依靠海军的力量,把当地划为军事基地,加以巡视维护,才是最稳妥地法子要人家出力,支吾其词,只会让对方怀疑与不信任而已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可以增进信任,也可以有利于今后的配合
果然,当郭逵听到一年上亿斤的盐,他也傻了他也要吃饭喝酒,对于盐,当然清楚特别是在西北那等地方,是了解他的价格现在听到有上亿斤盐就要在海州诞生,除了吃惊,就是不敢置信了
可沈欢那稳重地脸色以及平静的眼睛,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有一亿斤盐在海州这地方而且沈欢告诉他,这盐,要靠他保护了郭逵的压力,顿时增添了好几倍
“沈大人……这,官家怎么没有与郭某说?”郭逵都有点结巴了,瞪着大眼珠
沈欢没有矫情隐瞒:“郭将军,沈某还没有说予官家知道”
“这是为何?”郭逵有点愤怒了,不说虽然不是欺君,但也不是好事
沈欢这次不同于与周季解释时的说词了道:“郭将军息怒,请将军一想如果沈某上报官家,而官家一旦不小心泄露了出去你说传扬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郭逵可不像沈欢这般多小九九,他虽然聪明,可心肠也比较直
沈欢作出比屈原他老人家还要九死未悔的叹息:“郭将军,我大宋靠山西几地,一年出盐也不过这般多已经紧缺,价格高因此由朝廷经营,而朝廷一年可从中获利几百万贯现在如果放出风声,说大宋地盐将增加一半,你说,盐市会不会震荡价格会不会降下来?到时,朝廷得利少了,盐民无利可图了,造成天下怨声载道你说这不就是沈某地罪过了吗?所以,沈某打算暂时不与官家说,卖了钱,再交予朝廷便是为了不对大宋盐市造成冲击,沈某决定把这些盐,都贩到外邦去,赚外人地钱才是兴国之道呀”
郭逵正直听了大受震动,道:“沈大人忧国忧民真是人臣典范看来是郭某误会沈大人了,还请家谅”
沈欢闻言顿时眼珠一突这就信了,有这般好忽悠之人?
郭逵突然诡笑道:“何况郭某也知道,盐是官营之物沈大人身居高位,就算这是暴利之物,也绝对没有理由用来营私地道理^^,,,,發^^再说沈大人敢当着郭某的面说出来,想必不会有私心了哈哈,天下没有不漏风之墙,沈大人肯定也怕给人揭穿,当然不会用这盐来营私了所以,郭某放心着呢”
沈欢叹息了,刚才还以为人家好忽悠,现在看来,人家不用忽悠,自己说了一大堆,多是忽悠自己了
吸了一口气,沈欢笑着说道:“总之,沈某要成事,肯定离不开将军地配合与协作了”
郭逵也笑着说道:“郭某要成事,也需要沈大人的帮助,不是吗?大家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
“是啊,何乐而不为?”沈欢这次真不敢小看武人了,古人,也不是吃素的
郭逵又道:“郭某现在有点清楚沈大人要组建海军的目的了,作战只是其次,靠着海军,从事海外贸易,才是实图,不是吗?虽然郭某不清楚沈大人为何要这样,不过,如果那海图是真的,郭某也不在乎在协助商贸的外衣下,带领海军去征服天下”
“郭大人说不明白?”沈欢轻笑一声,“其实很简单,因为战争,打地就是后勤没有达的经济,没有钱,总是军队再强大,也打不了多久,国家也受不了看看汉武帝,他之前能所向无敌,不就是因为汉朝几个前期皇帝的积累,国库充实到连串钱的线都烂掉了,而谷子都溢出仓库了吗?而他后期那般困顿,不就是国库空虚,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吗?”
“战争在打后勤……”郭逵大受震动,喃喃念了几下,眼珠顿时亮了起来,微微一笑,“沈大人,郭某有点明白了”
“很好,很好”沈欢恨不得像摸小学生的头一样说“孺子可教”了
郭逵坚定地道:“沈大人尽可放心了,只要是军务上有需要,但可出声,郭某必当尽力而为”
沈欢微笑着点头,道:“现在快年底了,郭将军尽可到沈某选定地海域查看地形,之后准备到扬州挑选水军,过完年,就可以摸索训练了”
郭逵笑道:“挑选水军,郭某就不用费心了官家告诉郭某,到时司马相公自会通知枢密院,挑选一万精壮水军来海州”
沈欢大喜说道:“那好不过了”
分工妥当,大家又都开始忙碌了郭逵自去办他的海军,范一农也去熟悉他的通判事务,据说还打算在年前走一走海州各县
至于沈欢,一时倒是闲了下来不过他也不得安生,反而烦了还是因为子嗣问题,眼看就三个月了,妻子王璇依然没有好消息传来没说什么怀孕的特征了,就是天天请名医来把脉依然不见动静
眼看年关即到,与母亲约定地日子就要来临这会儿,他倒是不担忧要纳妾与否了而是担忧自己是否有生育的能力做了种种努力,也尽力按照后世所谓的科学受孕地法子来“努力”了,依然无法让王璇传出好消息
这让沈欢大是怀疑这副身体的生育能力,该不会换了个人,就失去了此项能力了?这倒让他有点恐惧了,别说古人了,他虽然深受知识熏陶可真要让他无后,心里的不镇定,那是可以想象地了,虽然不一定要儿子,可赐个女儿也应该?
现在在古代没有后代,估计就要让人家指着脊梁来骂了,说不定人家还会猜测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地亏心事现在只有一个妻子不打紧,看不出是自己地罪过可如果纳了别的女人,依然是这副模样,估计就真要消受别人地白眼咯
鉴于此,沈欢没有兴趣外出,一心要趁些良机与王璇一道办成人游戏了何况王璇够漂亮,身材够好,一时倒也乐不思蜀了
直到双十二这边给欧阳来到府邸拉他出门,登上马车才让他清醒过来
“伯和兄,你这是要拉小弟去哪?”沈欢不解地问马出一路向城西方向,要不是还走街窜巷没有直接奔城门而去,沈欢估计就要喊绑票了
“去看孩子”欧阳没头没尾地说道
“孩子?什么孩子?”沈欢吓了一跳,他虽然现在想孩子想得头都要白了,可在外面没有风流,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呀
欧阳讶道:“子贤忘了?你说要收学生,叫为兄帮你留意一些优秀的孩子呀”
“哦”沈欢放下心来,不是自己地就好,接着才反应过来,惊了,“收学生?这么说,伯和兄现可以一收地孩子了?”
兴奋啊,门徒计划终于可以实施了收些学生,以做培养,把他们教育成有自己思想烙印的古代青年,几年或者几十年之后,当他们学有所成,就能帮自己办事就不用像现今一样,身边连个使唤得顺手的人都没有了
“伯和兄,孩子在哪?有多少个?”沈欢又急急追问
欧阳倒是不急了,稳坐在车上,笑道:“子贤,你急什么,还没到呢”
“小弟当然急了”沈欢急了,“这可是小弟第一次收徒呀”
“你急也没有用”欧阳轻笑一下
沈欢气结,吸了口凉气,稍稍平静了,人也冷静下来,不过心里对即将看到的孩子期待了,他现在求子不得,对孩子的思念不减,刹那把满腔地怜子之意都转到了这些要成为他学生的孩子身上
“伯和兄,这些孩子还可以,什么身份?”沈欢装作平静地问道
“若是太差,为兄怎么敢介绍给你”欧阳呵呵笑道,“至于身份,不好意思,他们出身都不好”
“小弟从不重出身,越没有出身就越好”这话诚实,特别是这些他计划中的门徒,若是有出身,观念太深,反而让他失望了他要的是一些没有任何背景,可以塑造地孩子
“孩子都大了?”沈欢又问欧阳不敢开玩笑了,叹道:“孩子都是海州几县孤儿,全都是孤儿子贤上次不是要商贾建了不少私塾,让这些穷苦的孩子去念吗?为兄靠着报纸编辑的身份便利,出访了不少私塾,通过观察与私塾先生的推荐,把一些品学兼优的学生都聚在了一起年龄都是八岁以上,十二岁以下的子贤认为如何?”
“好,很好”沈欢满意地点头,年龄不大不小,可以接受知识,又还没有形成固定的观念,可塑性很强,“伯和兄看人地眼光,小弟自是深信对了,这次找了几个孩子,少了可不成呀”
“不多,三十个而已”欧阳笑着回答
“什么,三……三十个?”沈欢结巴了,眼珠差点要掉出来,三十个虽然比孔子地“弟子三千”要差了百倍可是,他本来只想收个什么十二门徒之类的数,十个左右还可以手把手地教,一旦到了三十个,就难管教了想到三十个小孩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情景,沈欢就不寒而栗了
“怎么,少了?”欧阳奇怪地问
“不,不是,是多了”沈欢叫苦不迭“伯和兄,三十个孩子,你要小弟怎么教得过来?太多了,真是太多了,你这次可要害苦小弟呀”
欧阳不好意思地道:“我还以为是多多益善呢可是子贤三十个孩子,已经聚在一起了如果现在说要减员,恐怕会让很多人失望与非议?”
沈欢苦着脸,要杀欧阳的心都有了想起上次他把自己地画像印到报纸上令自己上街好不狼狈,心仇旧恨,加起一起,终于酵了,就要暴怒而起,掐死对方刚要有动作,“到了”随着欧阳一声车停了下来他率先下了车,无意地躲过了一场浩劫
沈欢又气又无奈只能跟着小车这里是城西的一处院子,面前有一条小巷不算繁华,却也不偏僻院子大门有什么私塾字样,看来就是那些富豪出钱建立的慈善机构了
看看地段,还算可以,点了点头,沈欢与欧阳进了私塾看门之人明显与欧阳相熟,问候了一声,没有阻止
进了院子,才现厢房不少,看来是给孩子住宿地地方还有一排平房,有好几间,比较宽敞,从那里传来一阵阵的读之声想来孩子就安排在这里读
此时是早上,冬日的太阳,难得地懒洋洋地爬上了天空虽然寒冷,却在柔和的日光下,和谐了一片天地
“风声,雨声,读声,声声入耳……”欧阳转头向沈欢叹息不已,“子贤,你开封房那句对联,结合现在的景况,感想如何?”
感想?很差沈欢想起了在后世填鸭式的教育,当年在父母老师的威逼下,一副苦读地模样,现在想起,就有苦大仇深的模样当然,面对欧阳那般有情调的问,事实是不能说的
咳了一声,沈欢微笑说道:“不错,不错,很有朝气”
欧阳向读声处走去,边走边道:“这个私塾有上百孩子,算是海州比较大的私塾了子贤,你把街道拍卖,很好呀,不管如何,至少帮助了不少需要帮助之人说到这里,请允许为兄对你说声谢谢,不是为了为兄,而是为了那些孤苦无依地百姓”
看着欧阳真给自己行礼,沈欢慌了,他当时不过是突法其想罢了----虽然他已经突法得很多次了
阻止了欧阳,沈欢苦笑:“伯和兄,你这不是要让小弟折寿吗?快与为兄去看看那些孩子”
欧阳这才作罢,也笑道:“这三十个孩子,是为兄走访了不少私塾,才考察完毕,之后以报纸的名义,把他们聚在此地,现在才请子贤过来一看说实在的,这些孩子,都比同龄人要优秀,也许是孤儿出身,比较自爱,对来之不易的读机会,很珍惜念得很拼命,除了本来有点基础地之外,其他都在短时间内认了不少字,读了一些,表现出比同龄人高的智慧当然,授徒以德为先,这个为兄不敢忘,考察他们的时候,也以此为标准暂时来说,他们为人都是可信的至于以后如何,那就要看子贤的手段了”
沈欢对自己的教育手段很有信心,毕竟他就是教育出身的不过要他交三十个人,难道像后世一样,一视同仁吗?一视同仁地后果也许就是统统普通平庸
想了想,自己也许还要狠狠心肠,裁掉一些才成,也许,裁掉一半也不错十五门徒,呵呵,比基督大业还要威风一点
点了点头,有了决心,沈欢雄赳赳气昂昂地与欧阳一道来到了一个房门前,停了下来
“到了,就是这些”欧阳一指屋内,笑着说道
沈欢探头一看,脑袋顿时死机了白茫茫一片,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伯和兄,这是怎么一回事”沈欢一指屋子前头怒视欧阳,要个一个解释
“怎么?”欧阳也愣了
“你看看”沈欢一指屋内前头一排,“怎么会有女孩在这里?”
欧阳一看,笑道:“哦,子贤是说这个呀呵呵,没有其他,这五个女孩也是其中翘楚嘛为兄都考察过了,她们地功课,比很多男孩都要优秀,为人也好本来为兄也不打算带她们来的,可以一时记起子贤曾经与为兄说过你对男孩与女孩,向来都是一视同仁,不会歧视,就是自己夫人生地孩子也不例外这才动了心思把她们找来了怎么,子贤难道以前是开玩笑而已?”
沈欢愕然,他有说过这些话吗?不歧视,一视同仁?说出去的话,就像放出去地屁,想收也收不回来?
“哦……原来是这不错不错,伯和兄真是了解小弟”沈欢哈哈笑道装作记起的模样;心里这次喜了这次不为难了,等下找个借口就把这五个女孩裁掉,再找十个人选就够了
欧阳微微一笑,把沈欢拉进了屋子,来到前头,顿时,读声停了下来,大家愣愣地看着他们
“欧阳叔叔……”
“欧阳叔叔……”
不少孩子都叫了起来,大为轰响,沈欢顿时脑袋都大了很明显,欧阳在这帮孩子心里有着不错的印象,混得还算上道
欧阳摆了摆手,孩子们顿时又静了下来,真有一呼百应地气势沈欢倒有点羡慕了,看着欧阳,看他还有什么节目
欧阳一指沈欢,问道:“孩子们,知道这位叔叔是谁吗?”
孩子们把目光转向沈欢,唰唰唰数十道眼神,还真够犀利的,不过他们没有说话欧阳又问了一次
这时候,有个孩子站起来嚷道:“我知道,是知州大人,欧阳叔叔给他们看的报纸上就有沈大认得画像”
沈欢顿时脸红了,不知道是羞还是怒都是欧阳干的好事,不经自己同意就刊行自己的画像也就罢了,还张扬地拿来给这些孩子宣传,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就要飙了
“对”欧阳打断了沈欢的怒意,把他一拉,送到前台去展览,“就是海州知州沈大人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里看你们吗?”
孩子们又不敢出声了,只盯着沈欢看欧阳又问了一次,还是没有回答,再问一次
这次有人救场了,还是刚才那个孩子,他大约十一二岁,颇为老成,站起来又道:“欧阳叔叔曾经说过,要我们来海州,是有一个大人物要收我们做学生难道就是沈大人吗?”
“对,真聪明”欧阳笑着赞道,“就是沈大人,他要收你们做学生”
顿时,孩子们目光紧了,期盼地看着沈欢知州官阶如何,他们还小,也许不懂;但是一个县城府衙之人,他们见了,都要跪拜,还有害怕,何况比县还大的州不消说,这份意义,他们大多还是懂地
“不过……”欧阳语音一沉,“沈大人刚才和我说了,你们有三十个之多,他收不了那么多学生那么,你们也许要表现得优秀了或者求求他,让他都收下也行”
“沈大人,收我们”
“是啊,收我们”
孩子们都叫嚷起来,沈欢顿时很是无奈又给欧阳摆了一道,这丫的,等下再收拾他,现在孩子在面前,不能失了风度
沈欢强扯出一丝笑容,低下头,却愣住了,孩子们的眼神,有期盼,有热切,有企求最令他心颤的是前面五个女孩的眼神,也许是欧阳地一番话,触动了她们的心弦,知道了不妙的后果因此,她们眼神里,除了企求,多是无辜的哀色
沈欢呆住了,他地心绪,一下子翻飞,去到了很远那一天,他无法忘记的景象又浮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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