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申报》最近卖的让老板安纳斯美查天天兴奋的脸上泛红光,笑的嘴巴都合不上今天前方随军记者又回来一个重镑的消息庄虎臣主动提出单方面撤军,把东天门的第一线部队后撤到娘子关这个闻对于租界的洋人来说,那简直不缔是上帝的福音,看来仗是要打完了,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到肚子里,本来急着卖房子的也不着急了
而华界的中国人则众说纷纭,有叫好的,认为早日议和能避免战火烧过了长江,糜烂了南方但也有人激愤不已,痛骂庄虎臣畏敌如虎,视之为国贼的不管叫好也好,骂人也罢,所有人都知道战争即将要结束,后面的事情则是司空见惯的割地、赔款了商人们郁闷不已,每次一到赔款的时候,朝廷就把眼光放在了他们的身上大清朝祖制,永不加田赋,事实上那些泥巴腿子身上也榨不出什么油水,既然不能从农民那里刮,那只能拿商人开刀了
瓦德西接到这个报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庄虎臣头一天还那么强硬,睚眦必报自己偷袭了娘子关,他就马上偷袭联军大营,绝对是个不吃亏的主但是第二天,竟然出人意料的把一线部队给撤了,虽然只是后退了几里,但是这样的举动还是让他获得了政治上的主动,各国要求立刻停战议和的调门喊的高了
庄虎臣把杨士琦的建议用了一半,只把前锋五个营头给撤到了二线大营众将很是不解,庄虎臣只好解释,把拳头收回来再打出去力量大这样似是而非的道理让这些人都点头称是,钦差大人打仗哪里吃过亏,不理解是自己的悟性差,总之按照大人说的做就不会有错的
庄虎臣心中的郁闷也没法和军中将领说,如果告诉他们,朝廷心思活动了那恐怕他们马上就要动别的脑筋了,军心立刻就要动摇中国的聪明人太多,当年曹操地一个口令“鸡肋”,就能让杨修鼓动大军打包袱卷准备回家这样的人不杀他,杀哪个?死的是一点都不冤枉不过,一想到大清朝廷的臭屁股自己还得给他当个香脸蛋捧着也是够糟心的
既然庄虎臣把军给撤了,那联军也不能不前进一下,要不然不是被人笑掉牙?瓦德西命令俄**队直奔东天门,占领清军放弃的第一道防线哥萨克骑兵“嗷嗷”怪叫着挥舞着雪亮地马刀,趾高气扬的冲向了东天门等俄军到了以后现,这里的防御工事只有几道窄窄的壕沟其他的铁丝网、鹿砦、拒马都让庄虎臣下令给拆除了但是旁边竖了好几块木头牌子,上面用中、法、英、俄、日等各国语言写着:前方为军事禁区,擅闯者格杀勿论还用红色的油漆画了个骷髅头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俄国骑兵轻蔑的催马过去,一马刀就把用俄文写着警告语的木牌砍断骑兵们哈哈大笑,高举着马刀在头上打着旋冲进了谷地
前面到了谷口,又竖了几块木牌,上面就奇怪了,画了只老虎,老虎地头冲着里面,屁股朝外,这个图画的有点不成比例,屁股大的出奇哥萨克骑兵都是边摇头边嘲笑一个骑兵夹了一下马肚子,战马跑了起来,他潇洒的挥刀把牌子砍断,然后摘下帽子向鼓掌叫好的人群行了个草原上的礼节正当他得意洋洋的时候,猛然听到“咚”的一声巨响,然后他就现自己身体飞到了空中,接着就失去了意识哥萨克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只见那个刚才还在炫耀着刀法和马术地人,连人带战马都被炸上了天,然后摔出老远尸体被炸的四分五裂,肠子淌了一地,看得人想反胃
远处的城头上,庄虎臣等人看得是哈哈大笑
马福祥不屑道:“老虎的屁股也是能摸的?找死”
刘光才用望远镜看了看,紧张道:“大人,洋鬼子放信鸽了,看样子是要叫援兵啊”
庄虎臣冷笑道:“就怕没人来呢,多来几个才热闹”
这些警示牌是陈铁蛋这个坏小子的主意他们总觉得这么退兵心里有点不痛快,就想找点花样玩玩这些鬼子,庄虎臣也觉得心里憋了股气,也就由着他们闹刚才看见地雷把俄国骑兵送上了天,觉得胸口爽利多了现在庄虎臣也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原来在榆林堡和义和团打了一仗看见尸体吐的几天吃不下饭,等到娘子关杀刚简安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了,好象是宰了只鸡,而现在似乎已经很享受战场的感觉原来别人给自己下跪叫少爷什么的,还觉得很不适应,现在如果一天身边没人前呼后拥,反而觉得怪怪地
庄虎臣回头问还在笑得合不拢嘴的陈铁蛋道:“李贵去祁县了吗?”
陈铁蛋笑道:“走了一天了,估计早就到了”
杨士琦有点不放心道:“大人,他一个毛孩子,能成吗?”
庄虎臣笑道:“别的他怕是不成,惟独这祸害人,他肯定办的好”
杨士琦想到李贵那张木糊脸就想笑,这小子平时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是学起别人说话和表情那是惟妙惟肖,没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的而且这小子坏点子最多,那次庄虎臣说要抓活的,结果他就专打下三路,好些个联军的士兵都成了太监,弄地医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是也只能对着洋人伤兵摇头道声无奈了
李贵现在正在俘虏营里当大爷呢,现在他也混了个六品的犀牛补服,簇的官服配泥金的顶子,穿着格外过瘾,那身武卫军的蓝布包头,对襟排纽直接给扔到了娘子关他此刻在俘虏营地一间装饰地朴素里透着精致的房间,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喝茶
三个留着辫子却穿着洋服地男人走了进来,一人手里抱着个大纸箱
一个眉目清秀的如同女人的二十多岁男人用带着南方口音的官话道:“李大人,洋人的信都写好了,您过过目”
李贵学着那些朝廷里的大人地做派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叔平啊,辛苦你了”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一封,从信皮里掏出信瓤
那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虽然叫人的表字是种客气,但是起码后面要加个“兄”字啊,直接这么叫除非是直接上司或者是长辈才不算失礼,你一个六品的武职拿什么大?何况还是个十六、七的半大孩子
李贵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苦着脸递给那个人,然后又嬉皮笑脸道:“孙哥,这上面都是洋码子,我看不懂,你给咱翻翻”
孙叔平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道:这是什么人啊?刚才还打着官腔,现在用得着自己了翻脸就成了孙哥了但是也不好说他什么,毕竟李贵是奉了钦差庄大人的将令的
孙叔平懂法语,另外两个翻译一个懂英语,一个懂意大利语,三个人并且都会说德语仨人随便拿了几封信,翻译给李贵听,李贵听的是一会摇头一会笑
李贵摆摆手道:“三位哥哥,都坐下,你们听听这些洋鬼子真敢写啊?这都什么玩意儿?连被窝里地那点事儿都敢往外抖搂,不行不行,大人的意思是让他们按咱们说的写,写这些污七八糟的有什么用?”
孙叔平皱着眉毛摇头道:“这些洋人挺难说话的,他们说写什么是他们的自由,咱们不好干涉”
李贵不屑道:“孙清,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他们是什么?俘虏到了咱们手里,别说是洋鬼子,他就是条龙也得给老子盘着是虎也得卧着还由的他们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反了天了”
孙清的字叫平,李贵一会叫他的名,一会叫他地表字,称呼也乱了孙清也懒得说这些,只是犯难道:“钦差大人有交代,对这些洋兵俘虏要优待,不得动刑,不得克扣伙食这不能来硬的,差使可就难办了”
李贵笑的贼兮兮的,撇着嘴道:“孙哥,你是读人又是留过洋的,对付这些洋赖皮自然是不成的交给兄弟保管就他们从里面往外透着舒坦”
孙清被他的表情弄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不晓得他会用什么招数但是也知道他肯定是憋着坏水呢
李贵对着外面叫道:“来人”
两个武卫军的兵跑了进来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李贵用手指着门外道:“你去,把那些洋人里最大的官给老子提溜过来”
小兵急忙跑了出去,不多一会,德国中校舒尔茨就被带来了,他这些日子过地不错,还吃胖了些,脸上泛着油光他进来后,显得很有教养的摘下了帽子,向每个人都点头打了招呼
李贵撇撇嘴,不屑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孙清道:“孙哥,你翻给他听听,让他按这个
孙清疑惑的接了过来,看见内容,眼睛都直了,然后逐字逐句的翻译舒尔茨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先是摇头,后来就开始跺脚,李贵也听不懂,估计就是抗议的意思
李贵等孙清念完,问道:“孙哥,这鬼子什么意思?”
孙清道:“他说他很感谢钦差大人对他们的优待,但是他绝对不能写一封这样的信,尤其是这封信还是要表在报纸上地”
李贵变了脸,恶狠狠道:“给脸不要脸”然后抓起杯子喝了口茶,从抽屉里取出个盒子,然后对他们三个道:“你们把这些东西慢慢翻译给他听,别着急,说慢点,让他听的仔细些”然后又对那两个武卫军的兵道:“对这位洋大人,该吃的时候给他吃,该喝的时候给他喝,多派几个弟兄保护着,要是出什么差错,要你们地脑袋”
几个兵都点头称是,其中一个自作聪明道:“大人放心,小地拿洋大人当亲爹伺候”
李贵对他就一脚道:“放屁老子话还没说完,你耍什么小聪明?吃、喝不要短了他的但是你们记清楚了,绝对不许他睡觉他要是瞌睡了,你就把他叫醒”
一个兵为难道:“他要是非要睡,叫也不理怎么办?能打吗?”
李贵叹了口气道:“见过笨地,就没见过你们这么笨地他要是快睡着了,你就找他说说话要是说话也不管用,你就在他耳朵边敲锣,放炮仗,总之,不许他闭上眼睛”
武卫军的兵都是偷笑道:“小的明白了大人您就檠好”
李贵笑道:“明白就好,对那个什么法国的头,还有意大利的官也这么着,我就不信,三天的功夫还修理不老实他们?”
孙清和其他两个翻译对望了一眼都是咧了下嘴,这个坏小子年纪不大,招数可够损地,不打不骂就是不许睡觉,这困可比渴和饿都难受啊不过这样能管用吗?这样的招数还从来没见过,看看热闹也好,反正自己这边人可以换着班的睡觉,瞧瞧洋人遭点罪也好,这些天都把他们惯的以为自己是这个俘虏营的主人了
舒尔茨中校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每天都有人重复重复再重复的给他念一些资料,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庄虎臣命人收集的联军在各地的暴行,而且都是人证、物证具全,铁证如山不容狡辩虽然庄虎臣让李贵带来地资料不少,可也搁不住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讲,才过了半天多点,就念完了,几个翻译只好重头再念一遍这里很多的东西孙清他们几个翻译是不知道的,结果越念火越大,要不是钦差大人下了严令不把舒尔茨打残废绝对算是客气了舒尔茨在北京是亲身参与过这些事情的,真假他比谁都清楚,但是出于职业军人的品质,他本能的排斥所有对德**人形象不利的消息,就算是明明知道是真实的,甚至是亲眼看见地也宁可相信那是谣言,或者是当自己眼花了产生的幻觉不就是几个人在耳朵边罗嗦吗?等他们说累了自然也就不说了,就当是听神甫念经了可是到了半夜舒尔茨中校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感情是打定了主意不许自己睡觉?这不让睡觉的滋味,他是尝过一次的,在娘子关整整两夜都没合上眼睛,只要一犯困清军就放炮德**人的意志在欧洲是被称呼为钢铁般的神经的可是在睡魔面前,饶你是百炼钢也得化为绕指柔两天的工夫那些士兵就熬得神经崩溃,真的出现幻觉了舒尔茨中校自己就曾经把一个士兵看成了魔鬼,差点把他给枪崩了
李贵还真地高看了这些联军的军官,根本就没用三天,最长的一个是法国的亨利少校,他是习惯了巴黎的夜生活,最能熬夜的一个,也不过是二十多个时辰没睡觉就眼睛黑,白天夜晚都分不清楚意大利的阿毛扎上尉在熬了两夜以后,直接就昏迷了,可惜李贵这些人是不允许他呆在昏迷的状态里地,居然在他耳朵边上放了二踢脚,直接就唤醒了,这时候,阿毛扎感叹,昏迷的时候是在天堂里,而醒来就是地狱这些清军把附近村庄的草台班子给叫来,在屋子里唱起了折子戏,又是敲锣又是打鼓,想睡着那简直是奢望
终于,到了第三天的早晨,太阳才刚刚露头的时候,几个人都顶不住了,纷纷要求说,写信绝对没问题,要他们怎么写他们就怎么写,但是必须让他们先睡一觉,可是李贵残忍地拒绝了,翻译地回答是:“写完这封信,你们愿意睡多久都可以”
三个人用几乎已经半瞎的眼睛和抖地如同了“鸡爪疯”的手按照翻译的口述,分别用三国的语言写了几封信,当孙清把信件的内容翻译给李贵听完,看见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三个人全部都是当时就倒下,昏迷了过去
李贵鄙夷的看着地上的舒尔茨、亨利和阿毛扎,鼻子哼了一声道:“贱骨头,敬酒不吃偏偏要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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