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1900翻云覆雨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未雨绸缪

?    祁县“点金钱庄”,庄虎臣的婚礼还在有条不紊的张罗着今天是个大阴天,虽然还只是刚过了晌午,天就黑的如同黄昏,眼看就要下雨了天气虽然不好,但是人们都是挂着笑意,一副喜气洋洋现在连赵驭德看这个年轻的钦差的眼神都变了,这个打小自己看着长大的少爷,真的是不一样了搁在别人身是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过,居然到他这里就是风平浪静,庆王爷还专门派人到祁县给他送贺礼,来的人满嘴都是道谢的词这还真稀罕了,真的被少爷说中了,打了他还得说声谢谢

    昨天是来了天大的喜事,朝廷了电谕,授予庄虎臣果毅巴图鲁勇号,赐紫禁城骑马、佩授紫缰,赏黄马褂,最难得的是封了个子爵这可是能传之子孙的荣耀啊虽然不是铁帽子的,后代还要减等袭爵,可毕竟也能传三代,后世就算不肖,入不得考场,中不得科举,起码也算有个出身了真是好事接连不断,又是赏东西,又是封爵,再加上庄虎臣小登科之喜,“点金钱庄”现在比过大年还热闹

    杨士琦看着电谕,偷偷的乐,庄虎臣看着他笑的贼忒兮兮的,有些奇怪了,问道:“杏城兄,你怎么笑成这样?”

    杨士琦顾左右而言道:“大人的荣宠在年轻一代的汉员里,怕是一时无两,这紫禁城骑马怕是难了些,现在洋兵还占着北京城,怕是容不得大人在里面打马扬鞭”

    庄虎臣对他太了解了摇头道:“杏城兄,你笑的怕不是这个?实说了,你到底笑什么?”

    杨士琦在桌子上拿起一个核桃,用小锤子砸开,一边吃一边道:“我想起乾隆朝的两个故事”

    庄虎臣知道,这故事肯定和自己有些关联,忙问道:“是什么故事?”

    杨士琦还是不紧不慢边砸核桃边道:“乾隆朝有个宰相叫傅恒大人听说过?就是大将军福康安地爹”

    庄虎臣道:“知道,知道,你说”

    杨士琦又是一阵怀笑,看的庄虎臣直想用脚踢他,半天才道:“当年傅相爷年轻的时候,也被封了子爵,然后乾隆爷就让纪晓岚给他写个牌匾,这纪晓岚大人必是知道的?”

    庄虎臣急道:“知道你就快说别卖关子了”

    杨士琦微笑道:“当时纪晓岚看着他家的门楼直笑,笑的傅恒也是直毛,问他为什么笑,纪晓岚就说道,这有了封爵以后,私邸可以称宫了,不晓得这子爵府应该称个什么宫?”

    庄虎臣被他说的脸都红了,还能叫什么?子宫呗这纪晓岚也真是个促狭鬼了怪不得那么好地学问,一辈子作不了宰相庄虎臣心里暗骂杨士琦口上无德,心里还想听,就又问道:“还有一个呢?”

    杨士琦又笑道:“这纪晓岚后来做了礼部地尚,他这个人最是嘴上不吃亏的人以前当御使的时候参过吏部的黄侍郎,后来这黄侍郎复了职,纪晓岚也升了尚,听说黄侍郎背后骂他叫鸡上树,他也反唇相讥叫他黄鼠狼”

    庄虎臣笑道:“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这些文人心思都用在这儿上了”

    杨士琦挑着眉毛笑道:“这些都是野史和前人笔记的故事,当不得真的不过刚才我一直在想,将来不知道大人的雅号会是什么?”

    庄虎臣略一思忖,气的蹦起来就给了杨士琦一拳这些文人都不是好东西,骂人都不带脏字地自己是果毅的勇号,又是子爵,那不就是果子爵吗?私邸称宫?自己的绰号已经不用想了,肯定就是子宫里的果子狸这杨士琦真够坏的

    杨士琦倒吸着凉气,苦着脸边揉着胸口边道:“大人你也轻着点手也太重了,真想打死我啊?”

    庄虎臣笑道:“打死了你,我还省几个银子”

    杨士琦斜着眼睛看着他道:“呵呵,我死,早着呢,还没喝过你的喜酒,哪里舍得死”

    庄虎臣也不理他,自己也拿起个核桃敲着吃

    杨士琦正色道:“大人,说点正经的,大人受的这些封赏也有些蹊跷”

    庄虎臣看他一本正经地样子,也上了心,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杨士琦一条条开始掰扯了起来这几天,赏赐是不少了,除了给大营众将士的例行的恩赏以外,还专门给庄虎臣赏了银子、绸缎、珊瑚、如意等物品这次又是赏穿了黄马褂,又是封了爵,真的可以说是圣眷优渥了但是杨士琦一分析,却大有文章,紫禁城骑马和佩授紫缰,放到康熙朝,那是了不得地荣誉,必须是功勋老臣,而且都是辅助过两代或者两代以上帝王的元老重臣才能有的荣耀,可是到了乾隆朝以后,就成了常例的一种荣誉,朝堂里一半人都受过这样的赏赐,算不得什么了黄马褂是在军中赏地烂了,从曾国藩平长毛开始,那些游击、守备都能弄上一件穿穿,是不值得什么只有这个子爵难得,毕竟是个可以传之子孙地恩荫可到了清末,实缺的官才是真地,有官才有权力,才能捞到好处,而爵位已经是不值钱了,除了点可怜的俸禄,就什么好处都没了,只是被别人叫个“爵爷”,听着好听些,实际的用处不大

    所以,看起来受了不少的赏赐,却没给个实缺的官,有点不对头了起码说给指个省,遇缺即补,可连这个在旨意里也没有,还是个候补道而且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补眼下看着风光,多少一、二品的提督、总兵见了自己都要递手本庭参,可是一但这个仗打完,回去缴了旨,就又是空筒子道台了到那时候,万一朝廷过河拆桥,对自己的功劳视而不见那可就是白忙活了如果自己弄不到实缺那手下这些人还能跟着自己吗?那不都成了闲人,这些人都不圣人,自己也不是刘皇叔,哪里有那么多地关羽、张飞、赵子龙什么都求就跟着自己混,到时候一股脑做了鸟兽散,怕是必然的结局

    杨士琦讲的口干舌燥,端了茶杯,“咕咚咚”灌下了半杯凉茶最后的结论出来了:“大人,莫看你现在红的紫,可是朝廷还是在防着你呢怕你又是个吴三桂”

    庄虎臣无奈的苦笑道:“我哪里比得了吴三桂?朝廷的事情我能做得什么主?”

    杨士琦叹了口气道:“大人可惜太年轻了些,若是再大个十多岁,凭大人地见识,就是做个北洋大臣也是满够地”

    庄虎臣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说我做军机大臣,总理大臣呢?”

    杨士琦道:“军机大臣再过十年你也做不了,总理大臣就别想惟独这北洋大臣还有点希望”

    庄虎臣疑惑道:“这是为什么?”

    杨士琦解释道:“军机大臣都是些老臣,谁个都有可能做,只要你官够大,资历够老就行了,总理衙门是设立的现在是庆王的总理,今后怕不成了常例?估摸以后就是满州王公当这个差了而北洋大臣责任重大,不似大学士、军机清贵,又要和洋人有诸般纠缠,虽然油水甚大但朝廷里够资格的大佬都是避之不及而垂涎三尺的却都资望不够所以,有一天李中堂要请辞的时候,他的推荐那是最重要的怕是能一锤定音”

    庄虎臣笑道:“那你地意思,是让我烧李中堂的热灶了?”

    杨士琦叹气道:“大人若是大上十多岁,不消你去烧李中堂的灶,怕是中堂大人拉拢你还来不及呢李中堂对你赞誉有加,可惜了啊中堂的身子骨不行了,怕是撑不许久了,早年行伍里落下了病根,年岁又着实大了,大人你现在资历尚浅,怕是等不及接老中堂的差使了”

    庄虎臣见他说的煞有介事,笑道:“既然是没用的事情,想它做什么?还是喝酒来的正经些”

    杨士琦道:“我说这么多,实际上就是一个意思,大人要早做盘算了,未雨绸缪才是王道,莫要临渴掘井啊”

    庄虎臣把这个话听到心里去了,想了半天道:“你地意思是说,要抓权了?”

    杨士琦笑道:“一说就中大人果然聪明”

    两人谈了许久,现在的情势已经不同于咸丰年间,洋人是强盗,来中国是要抢东西的,而长毛是家奴,他是要夺了大清的江山自己来坐,比较起来,还是家奴比强盗可怕些所以朝廷准了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成立团练,而现在的局面,洋人是可以议和地,赔点银子最多再割点地,这场灾祸就免了,所以再想效法他们编制团练,怕是不行了朝廷的旨意在东南各省已经和废纸区别不大了,要不然怎么能弄出个东南互保这样的怪物而在北方,朝廷还是可以控制的清朝的制度是以文抑武,实际上掌握兵权地是地方地督抚,可是要想混到督抚一级,除了圣眷,年龄资历那也是很重要的,按照庄虎臣二十岁地年纪,那是想也不要想武职倒是容易,凭娘子关的功劳,封个提督那是满够的了,但是武职又没实权,除了能喝点兵血,没多大好处,见了督抚一级的官还得低三下四,有些混蛋点的地方官,一个小知府就敢不给你面子,无它,武人在清朝是被人瞧不起的

    庄虎臣听他絮絮叨叨分析了半天,也好象有了点思路,问道:“杏城兄,你就直说,你是个什么意思?”

    杨士琦对着窗户外面看了看,又把门给插上,轻声道:“大人觉得,这大清还长的了吗?”

    “刷拉拉”一道闪电在空中划过,然后“咚”的一声炸雷,好象是在耳朵边响过一般,庄虎臣的心“通”的一下吊在了半空中

    杨士琦阴沉着脸道:“大人拿我当兄长,那我这个做哥哥的就掏心窝子了,你看看这个朝廷,政令不过长江,已然是个南北朝了,现在太后在,还能控制的住,可太后也都是快七十的人了,说句杀头的话,她今天晚上脱下的鞋,明天早上能穿上穿不上还是两说着太后在,没人敢乱来,太后哪天归了西,谁还能控制住这个局面?到时候,天下大乱,分崩离析,有枪便是草头王大人要抓兵权呐”

    庄虎臣苦笑道:“要抓兵权,非要混个总督、巡抚不可,我的年龄怕是危险”

    杨士琦笑道:“只要大人有这个心,那就有办法这大清那么大的地盘,还能找不出条缝来?大人要做督抚自是难为,但是要弄个提督那是满够了”

    庄虎臣疑惑道:“武职只有练兵的份儿,可没有调兵的权力啊?”

    杨士琦哈哈一笑道:“这天下的事情,总有个例外,大人现在只要结好荣中堂和庆王,只要和议一开,自然就是另一番天地”

    议和、议和,怎么自己的命运就和这议和掰扯不开呢?连将来的出路都要靠议和庄虎臣真是觉得自己所有的好运气都要伴随着中国的霉运,难道自己就是这老中国的灾星?但是顾不得感慨,又问道:“杏城兄到底有什么好主意,就一都倒出来”

    杨士琦微微一笑道:“别说武职无用,要看什么地方,君不见董福祥乎?”

    庄虎臣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叫道:“甘肃?”

    杨士琦挑起大指,哈哈笑道

    外面的大雨落了下来,把窗柃打的“啪啪”,庄虎臣看着外面的雨感叹道:“又是一个风云变色的日子”

(https://www.tbxsvv.cc/html/0/522/121994.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