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朝大胜,méng古右翼大败的消息,也传到了林丹汗这里。
林丹汗只能对着一个简易的沙盘发呆。
明朝的强势,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林丹汗心里一直就隐隐的有个担忧。明朝收拾了黄台吉,未必不会收拾他,如今的明朝越来越强势,实力越来越强了,而他的实力,似乎越来越弱。
林丹汗除了看着简易的沙盘发呆,就只能发呆。
辽东。
黄台吉也接到了明朝大胜méng古右翼联军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黄台吉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来到沙盘前,仔细的对比各方的态势。
越看这个沙盘,黄台吉的心越往下沉,除了沉默,黄台吉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陪着黄台吉一起沉默的,还有黄台吉重要的谋臣范文程。
“méng古右翼没了,没了啊!
”黄台吉沉默了许久,才长长的吐出这句话。méng古右翼没了,也就是说,他想西进和méng古右翼汇合的打算落空了,想依靠méng古右翼嘻复、增强自己实力的愿望落空了。
范文程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大战发生在大同边墙之外的浑河,那里远离辽东,远离黄台吉,即便méng古右翼还有一些残余实力想要来投靠大金,也不可能越过明朝和林丹汗的地盘,实在太远了,大金根本够不着。如今méng古右翼大势已去,那些残余部落想要跨越重重草原来投靠他大金,太难。没有méng古右翼补充实力,大金该何去何从?范文程也有些茫然了。
或者说,他该何去何从?是继续“从龙”还是另外想个法子?
貌似这大金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大汗,奴才以为,还是尽快的往西,méng古右翼没了,但草原上还有部落,有部落就可以恢复实力”范文程隔了半响,才接黄台吉的话茬,依旧坚持西进策略。
“本汗也知道,西进很重要,可如今,明朝人明显的就是粘上了本汗,本汗想要轻易脱身,只怕难啊!”黄台吉感慨道。到如今,黄台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似乎再怎么想,再怎么挣扎,再怎么绞尽脑汁,似乎都无济于事,似乎都无法赢明朝了,黄台吉从未有过的觉得内心深处有着深深的疲倦。
范文程无法接口,大金能走的路实际不多,除了西进,实际,就只能和明朝打一仗。可真的能下决心和明朝硬拼一场吗?
如果说以前,范文程还是很有信心大金能打赢明朝的,可如今,范文程已经没有这方面的卑心了。
整个大金,也就黄台吉一个人有智谋,其他的,不过是莽夫一个,不足挂齿。
要靠黄台吉一个人的智慧压倒明朝,这难度,似乎有点大,明朝那边的领兵将帅,都是常年领兵的,都有丰富的经验,智慧或许稍差黄台吉,但绝不会差太远。在这方面无法压倒明朝,在实力方面,又差明朝太多……,
“大汗,还是要早下决心为妙啊!明朝这是摆明了要消磨我大金的宴力,和明朝对峙,我大金耗不起啊!大汗,大汗,这几年,年年遭灾不说,更是年年用兵,粮草,兵员早已到了极限,再和明朝如此对峙下去,必定会不败而败的,大汗…”范文程苦劝道。
这个汗帐里,又是一阵沉默。
半响,黄台吉才说道:“多谢宪斗提醒,这个,本汗也知道,不过,却也下不得决心啊!祖宗的基业,就要毁在本汗手里了,本汗实在是不肖子孙……”黄台吉喃喃的道。
“大汗”范文程苦劝道,在范文程看来,西进是最好的选择了,大金对上明朝,在气势上已经输了一筹,和明朝打,即便能在局部上打赢明朝,可明朝实在太庞大,转眼又可以聚集起一只大军继续作战,而大金则是连连征战,根本没有得到一丝休养生息,和明朝打,即便能赢,也赢不起。而西进则不一样,和林丹汗打,基本就是纯赚,只需要消耗很小的实力就可以获得较大的收获,两下比较起来,西进的优势很明显。
“…本汗再想想”黄台吉犹豫了。黄台吉熟读汉人的书,受此影响,一直以一个汉人帝王的要求来要求自己。这本没错,有这样的追求,也是件好事,人都得追求上进不是?可一旦把自己当成君主久了,这心灵里,反而多了一些羁绊,就会患得患失,就比如,会把社稷,基业,都城等等挂记在心上。黄台吉体会到了被别人围堵国都的煎熬。
“大汗,不可再犹豫了”范文程苦劝着。对于大金的前途,范文程也产生了mí茫,实在是看不清大金的前途在哪里,如今苦劝黄台吉,实际,也带着几分敷衍的成份,因为他实在是没法给黄台吉出再好的办法了,特别是对付明朝的办法。
“不!如今不过三月初,现在西进草原,地上什么都没有,夺得了草原也没有用,本汗决定,还是再和明朝周旋一段时日再说,起码,也要等草原返青了再说西进的事”黄台吉不甘心就这样退走,还是准备和明朝再斗斗看,以期望找到明朝的破绽,力挽狂澜将整个形势逆转过来。
黄台吉不甘心就这么西进草原,虽然西进草原可以保存大部分的实力,并且可以更进一步拉长明朝的战线、补给线,如此,可以更加容易的寻找明朝的破绽,实际西进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不过黄台吉还是决定不轻易的放弃,还是准备试试运气,或许天估大金,可以让他找到明朝的破绽,可以一举将明朝击溃。
“…”范文程无话可说了,苦劝也苦劝过了,黄台吉依旧不听他也没办法黄台吉的心思,他心里明白得很,黄台吉确实不甘心失败不甘心就这么退入草原,希望可以翻盘,可真的是那么容易翻盘的吗?明朝那边的将帅,虽然比不上黄台吉聪明,可人家也不见得就比你黄台吉差多少,要想像以前萨尔浒那般将明朝彻底击溃,这种可能范文程觉得,似乎太低,太低。
黄台吉决定继续僵持,继续寻找机会。
明朝这边也乐得继续消耗,打消耗战,明朝很乐意。
在辽东大地上,斥候战越加的残酷。
子月的北京城。
实际已经很和煦了。
事情果然不出杨改革预糕陕西三边的边军,确实一股脑的杀入沃儿都司抢东西,人流将沃儿都司这个地方彻底的淹没,沃儿都司,算是被明朝彻底的连根拔起。
平台。
杨改革又在召见众臣。
“诸位卿家大同来的急报,陕西三边的边军,连夜杀出边墙,将沃儿都司部彻底的连根拔起,日后这个地方,就再不是méng古人的地盘了日后,他就是我大明的地盘了”杨改革上来就宣布,对于打下的土地如何安排杨改革最为盯得紧。打下沃儿都司,实际上才真的是明朝开疆拓土的第一步,辽东那地方,顶多能说是收复失地,和沃儿都司这个被méng古人占据一百多年的地方还是有区别的。
众臣立刻议论纷纷起来,这可是个大消息,这个消息,确实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很多人眼里的边军,都是不堪使用的,根本不可能打仗,可如今,却听皇帝说,边军连夜杀出边墙,将整个沃儿都司彻底的连根拔起,这边军都吃了火药吗?这么能打?
群臣嗡嗡嗡的议论起来。有兴高采烈,欣喜万分的:也有目瞪口呆,难以相信的。
“敢问陛下,这属实否?”有大臣忍不住向皇帝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
“千真万确,记得朕前几日说过的,沃儿都司这边还会有好消息传来的,就是这个消息……”杨改革道。
“嗡”群臣议论得声音更加的哦响起来。
陈于廷是目瞪口呆,这个消息,确实让他感觉到意外,在他眼里,边军就是废物的代名词,根本不可能打仗,没料到这次居然也敢冲出边墙打méng古人,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而且还大获全胜,想起皇帝前几日对他说过的话,陈于廷觉得很失落,皇率有事瞒着他杨改革见群臣讨论得差不多了,压压手。
群臣安鼻下来,等待皇帝说话。
“既然整个沃儿都司都在我大明的掌控之下,那么,就有问题了,这个沃儿都司该如何办?到底是让边军回来,让méng古人或者是皇协军重新占领这块地方,还是我朝设置官署,卫所,对这块地方进行管理?
各位卿家不妨都说说。”杨改革说道。
这个话题一出,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启禀陛下,臣以为,此处地方,我朝不应该放弃,原因有二:第一,如今我朝有了抗旱的利器番薯,即便是干旱少水的地方,也不是不能养人的,既然能养人,为何陛下的子民不能去耕种,要让给那些méng古人呢?
”施凤来这次,倒是异常严肃。话语,也变得jī昂起来,给人的感觉是眼前一亮。施凤来什么时候也能这样说话了?
不光是群臣眼前一亮,杨改革也觉得眼前一亮,施凤来说话的声音,语气可大不一样,怎么说呢,充满着不容争辩的气场。
“……………,其二:臣以为,如不设置官署、卫所堡垒,此地必定会重新被méng古人占领,如被méng古人占领,难道我朝又重复每年花费巨资去防备这些新来的部落?臣以为,如在此地设置官署、卫所,则可以减轻陕西三边的压力,可以减轻陕西三边的兵费”施凤来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当然是完全赞成吞下这块土地。理由也很充分,以前是那地方太荒凉,没吃的,人呆不住,现在不同了,可以呆住,再就是从减少陕西三边的开销出发,说得头头是道也是很有道理的。
施凤来反常的强力出击倒是让群臣另眼相看,这个传声筒,有时候也不完全是传声筒嘛也会有首辅的气场的。
这些话可不是杨改革让他说的,杨改革点点头,看了看施凤来。这个施凤来说话也算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了,推广番薯是他的主要政绩之………,看来,涉及到了自己的“核心利益”人有时候也会“反常……”
的这事实际牵涉到了番薯的推广,如果依靠番薯能够在那些地方扎下根,那么,番薯的作用,无疑会被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而推广番薯的施凤来,则无疑,会跟着这bō扩张收益。
杨改革再看看施凤来,得出的结论是:这个老小子也是有几分雄心的嘛!
群臣议论纷纷。
“首辅说得有道理,那位卿家还有话说。”杨改革道。
“启禀陛下,臣有话说。”陈于廷立刻站出来道,作为反对派,他是当仁不让的上场。
“解家有何话?”杨改革问道。
“回禀陛下,臣以为,占领沃儿都司,在此地设置官署、卫所并不妥当…”陈于廷道。反对是他的主要工作,至于反对的是对还是错,那是另外一码事了。
“嗯,卿家说说道理。”杨改革也不急,也不燥,问道。
“陛下,糜费,糜费啊!新廾如此之多的官署、卫所,每年得新增多少开支?陛下,当年我朝也不是没占领过这些地方,可最后还不是让出来了?为什么?不就是糜费吗?”陈于廷痛心疾首的道。
“嗯,卿家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朕刚才听首辅说,可以种番薯,粮食什么的可以自给,并不用供给太多,想也可以支撑得起,再说,没了méng古人要防备,边墙内的一些卫所,也可以合并和裁汰一些,如此,实际增加的兵费并不多吧……”杨改革道。
“陛下,不可,陕西三边我朝经营了一两百年,才有今天的模样,陛下要轻易的废弃,实在是不明智,臣以为,这些卫所军堡不可轻废……………”练于廷依旧是痛心疾首的道。
杨改革看了看陈于廷,没说话,既然原来的卫所军堡不能少,那新开的卫所军堡自然需要额外的兵费,糜费一说,自然也就是对的。
杨改革实际,就是要乘着这次机会,重新整顿改革一下延绵了两百年的边军系统,这个边军系统,怎么说呢,实在是混乱无比,确实够烂,但又还在发挥着作用,并且以后还要继续发挥作用的这么一个东西,也就是说,还有存在的必要,而且是十分的必要。
边军实行的是军屯卫所制,实际,这是一个很先进的扩张防御措施,不可以轻易的丢掉,但现在这个系统也实在太烂,不得不整顿。
烂在哪里?这个制度失误在哪里?需要改革的地方在哪里?
烂就烂在两百年下来,繁衍了这么多代,人口早已超出原来卫所土地承受的极限,而又没有给超出土地承受极限的这些新繁衍的“边军”给予足够的土地,导致了军屯卫所制下的边军变成了苦哈哈,逃亡的逃亡,打酱油的打酱油。这就是矛盾,烂就烂在这里,失误也就失误在这里。
军屯的核心是什么?有什么特点?说简单一点,军屯就是拿土地养人,以人保护土地。
这两百年下来,边军光生人,却没有给新生的边军配备土地,算是从根子上破坏了军屯制度的循环,这军屯的功能自然大打折扣,边军也就变成了苦哈哈,变成了社会的最底层。而需要改革的地方,就是给新生代边军予“新生”的土地,以新一代边军保护“新一代”的土地,以“新一代”的土地养新一代的人,这才是完美的循环,这才是军屯的核心,这也才是军屯真正的威力所在。
可惜明朝只想借助军屯制来守卫边境,只想用军屯节省开支,实际,这样做是限制了军屯的功效,没有将军屯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
当然,这也和一个不想再向外扩张的明朝有关,这个属手古代的局限性,属于古人的历史局限性,也不能怪古人眼光不够远。实际,这也算不上什么失误,实际,明朝对于卫所军屯制,还是诠释得很成功的。
就比如,即便明朝到了末期,明朝官军打起农民起义军来,依旧是一个打十个毫无压力,经常碾压收割农民起义军,经常可以看到历史书中记载,几千明朝官军冲几万,十几万农民起义军,所以说,军屯卫所制,实际还是相当先进的,还是很成功的,即便到了国家即将崩盘的时候,依旧有着不小的威力。
而杨改革却不同,杨改革现在是称霸地球,争夺更多的土地,那自然的,得完全释放军屯的威力,哪里有土地,就把军屯开到哪里,有了土地,就可以养人,可以养人,就可以依靠人保卫土地,就是这么简单。
杨改革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向外扩张,不断的把军屯向外移,不断的占领地盘,生养更多的人。
只有这样才符合历史的潮流。
历史的潮流是什么?就是殖民,是扩张,是争夺土地、资源,是工业化。要争夺土地,要扩张,要抢地盘,自然得靠自己人,谁是自己人?这个自然不用说了。资产阶级和工业化,实际就是一个抢夺资源,开辟工业品倾销地的一个过程,无疑,军屯是最适合资本主义工业化之路的。
杨改革的目的很简单,开军屯,占地盘,以地养人,以人养地。
其他的什么都是废话。
而这个边军系统,无疑是最先需要改革、释放压力、释放军屯原本威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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