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布置完应对的措施,杨改革又听了一些关于战事上面的事,这才出了平台。
平台离乾清富很近,杨改革出了平台没几步,想起件重要的事来。
“大伴,方弘瓒什么时候能到京城?”杨改革忽然问道,几个月之前杨改革就吩咐运银子了,可现在还在弄,不怪这银子运得慢,只因为这银子实在太多了,太烫手,稍不留意,就得出大事,还是那种惊天的大事。
本来,如果要快,走海运,顶多一个半月就到北京城了,可海运敢走吗?没人敢走,即便是杨改革也不希望银子走海运,这些银子对杨改革太重要了,要是真的被谁弄去了,杨改革哭都没地方哭,即便没人弄去,万一给老天爷弄到海里去里,杨改革依1日只能哭,故此,也就不敢走海路。
本来,方弘瓒是很最想走陆路,用马车运的,这样最安全,不怕沉到海底,也不怕沉到河底,可这银子实在太多了,他这几千人马,根本看不过来,算起来,得用上千辆大车拉才行,这样多的车,前面的走了几十里地了,后面的还没出家门,这虽然看上去最安全,其实,是最不安全的,即便是几千锦衣卫守护,也不敢说就没一点问题。
所以,最后还是得走大运河,这走大运河就简单得多,把银子往船上一装,如同运粮食一般运过来,不过,这大运河在方弘瓒看来,也是不安全的,船那是在水上走的,万一沉了咋办?要是有一丁点意外,这一船的银子,够把他脑袋砍十次了,故此,方弘瓒是重重保护,千方百计的,一定要保证银子万无一失的运到北京,这银子太多,太烫手,他不得不慎重对待,即便是皇帝让他快点把银子运到京城里,可方弘瓒也不敢大意,硬是说服了皇帝同意他的办法,河里是运银子的船,前面有炮船开路,后面有炮船断尾,真真假假的运银子的船,比实际需要的多了一倍,为的是迷惑别人,船上除了锦衣卫就是新军,为的就是防御可能出现的劫银的人,岸上两边更是有锦衣卫、新军随行,天大壳许久了才开始开船,太阳还有老高就得找地方停靠,下雨天不走,大雾夭不走,涨水了不走,总之,方弘瓒是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烦,不给那个潜在的“敌人”
任何可乘之机。
故此,这银子,那是运了几个月,还没到北京,杨改革也知道,这件事,不得不小心操作,万一出现什么纰漏,那自己可真的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万一真的出了问题,即便是杀了方弘瓒也不起任何作用,要真的出了问题,那可是面子里子全都丢了个干净。
“回陛下,快到通州了,也就是这几日的事,陛下可是要准备马车?”王承恩回答道。
“总算到了,马车是要准备好,这次,怕得一千多辆马车才行,这件事,跟刘懋说一下,说到时候从他那里调马车,这次,朕要全部用四轮马车运……”杨改革说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应道,也是松了口气,这银子,可算是到京城了,在路上可折腾的够久的,也不怪方弘瓒折腾,谁以前押运过几千万两银子?干般小心,万般注意,那都是应该的,万一真的要出出了什么纰漏,那可真的是谁都担待不起。
“琉璃斋那里放银子的地方修好了吗?”
杨改革又问道,这次,杨改革准备好好的显摆一下,用一千多辆的四轮马车运银子,除了显摆自己的银子,就是提前见证一下马车赈灾的效果,这两千万两银子的重量,如果换成人的重量,也要有一万多人,要是一次能运一万人,这马车赈灾的效果也就没得说的,杨改革这次,就是要展现一下自己的投递能力,展现一下自己的能量,为日后不管赈灾也好,突发的各种事故也好,甚至打仗也好,也就有例可循了,其二,就是琉璃斋那里修了个放银子的地方,到时候,银子往哪里一堆,杨改革就不信,这白花花的银子还震慑不住人,有了这个打底,杨改革相信,纸票子的问题,应该不大了。
“回陛下,已经修好了。”王承恩回答道。
“噢,那就好!”杨改革放心下来。
很快就到了乾清宫门口。
“对了,炉子呢?驸马到了吗?专利局的人呢?”杨改革想起来,问道,先前杨改革想看炉子,结果被打断了。”陛下,驸马已经到了,专利局的李佥书也到了,不过陛下忙于战事,奴婢就没敢打搅……,炉子是有的……”王承恩回答道。
“哦,叫他们过来吧。”杨改革在乾清宫门口停住了脚步,杨改革打算把这事好好的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应该算是个标杆性的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对自己谋划有很不好的影响。
“奴婢遵命!”王承恩答应道。
不一会,王承恩就领着几个人过来了。
“臣驸马都尉齐赞元叩见陛下!”一个十七八岁样子的年轻人率先行礼道,倒是长得挺高的,仪表堂堂,说是一表人才也不为过,更是有几分英气,不是软绵绵的娘娘腔。
“免礼。”杨改革看了看,这人有副好皮囊,如果以相由心生来看,不是个刻薄或者阴毒的人,打人的事,或许有些出入。
“微臣锦衣卫百户专利局佥书李永固叩见陛下。”另外一个小官也叩头道。
“免礼。”杨改革也同样说了句。
两个人都起身,好奇得很,皇帝在这乾清宫外面等他们,可真的是少见。
“那个蜂窝煤的事,你们都知道吧?”杨改革率先就问道,说实话,对一个人的看法,往往第一印象很重要。一个好的印象,往往在很多时候很占便宜,杨改革本以为这驸马不是什么好玩意,干的是欺压百姓的事,破坏的是自己提高工匠们创造性、积极性的事,可实际看到人了,杨改革又觉得,事情怕不是这样,故此,就改了口风,原本想训斥几句的,也就改得温和了。
“回陛下,都是臣的错,不该打那个煤工的,请陛下责罚!”驸马齐赞元倒是率先就承认了这事。
杨改革有些意外,倒是承认得干净利落,本以为这驸马会来几句什么小老百姓什么什么的。
“嗯,这事你仔细说说……,你们两个跟朕来……大伴、去看煤炉子。”杨改革一边让齐赞元说打人的经过,一边让他们跟自己来,一边让王承恩带着去看煤炉子。
“遵命,陛下!”王承恩首先答应下来,然后就带路去看煤炉子了。
齐赞元也开始说他和那个煤工之间的事。
杨改革听了一气,也大概听出来了,被打倒那个煤工,原本是卖煤球的,住在这天子脚下,对于自己看重、善待工匠的事,更是听到心里去了,也是一门心思的弄点新花样,弄点新玩意,一门心思的要走通自己这条路的,那个蜂窝煤就是在他冥思苦想和不断摸索中弄出来的。可惜,皇帝真的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见的,别人不可能让他一个送煤球的见皇帝。
后来,别人又告诉他,皇帝不可能见他,也不可能天天见工匠,如果有稀奇玩意,可以先到专利局去看看,听说那个衙门是专门为皇帝收集各种“奇物”的,如果东西可以,专利局会给一个“专利”,如果皇帝有空了,说不准会看看这些新奇玩意,如果皇帝看中了,就会飞黄腾达,所以,他倒是跑到专利局弄了个专利。
后来,他这蜂窝煤好烧,干净,便宜等等优点逐渐传开了,用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名声也就传开了,这才有了驸马齐赞元上门收购专利的事,至于那个卖煤的不肯,据驸马齐赞元说,那个人一门心思就只想着走通自己的门路,一心想着飞黄腾达,其他人,那可真的是不屑一顾,说什么都是白搭,即便出到一千两银子,还不肯卖他那个专利。
杨改革听完了,看了看专利局的那个什么佥书,对这个人的好感也上升了不少,一个送煤的煤工都可以弄到专利,说明他的工作是认真负责的,说明他是理解了自己的心思的,这种人,应该给予一定的奖励。
又看看驸马齐赞元,齐赞元一个劲的承认这事是他干的,只说当时气不过,只打算出出气,奈何下人们下手重了些,才弄出了这个事,愿意承担责任。
杨改革也差不多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杨改革一边听,也一边看那个蜂窝煤和煤炉子,煤炉子是铁铸的,和后世的煤炉子造型有些不一样,但是看使用效果,却没什么两样,中间是耐火材料做,中间圆孔里可以放蜂窝煤,下面有个桥,和桥相连的还有一个门,这东西的使用效果已经和后世蜂窝煤炉子基本相同了,只不过这炉子外面是用铁铸的,杨改革看了一会,已经得出一些结论了,蜂窝煤已经不太需要自己插手了,烧蜂窝煤的炉子,也基本不用自己插手,杨改革早年在乡下还见过那种用泥巴自己糊的蜂窝煤炉子呢,相信以中国老百姓的智慧,这个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蜂窝煤这个东西确实不错,比烧煤球强多了,比烧柴干净多了,比烧炭便宜多了,平头老百姓家,如果都能用得上这个,天冷了方便不说,也省得每天早上都要发火,倒是节省了老百姓的开支,虽然东西不值钱,却也是和百姓息息相关的东西,好东西!”杨改革赞叹道,不用细问这个蜂窝煤和煤炉子,杨改革就已经基本明白情况了,就直接下了结论,蜂窝煤取代煤球,取代烧柴,这是历史趋势,知道这个就行了。
“陛下说得是。”两个人连忙答应道。
“驸马Ⅱ网!这件事,确实是你的不对,不管怎么说,也不该动手,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杨改革看过了蜂窝煤和煤炉子,肯定过了这些东西,也就打算把这事了结了,既然当事人的态度不错,杨改革也不打算大动干戈,这大水冲龙王庙的事,偏袒那边都没意思。
“回陛下,臣愿意多赔汤药费,日后也再不提及收他专利的事,臣也愿意承担责罚,请陛下惩处。”齐赞元带着些羞愧的说道。
“这件事,赔些汤药费是应该的,不过,那个蜂窝煤的买卖不可放弃了,那个买卖还是不错的,虽然利小,却胜在量大,积累起来,也是不小的数字,他那个专利的事,不能买的话,朕觉得,不妨让他以专利入股,成立一家商号,专门做这个买卖,这样,可免了他的后顾之忧,这一千两虽然不少,可也毕竟是死钱,用不了多久就用没了,估计他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如果能细水长流,相信那个人会愿意的。”杨改革见这个齐赞元不似是一个穷凶极恶,得势不饶人的主,倒是撮合着让他和那个煤工合伙做生意,这算是把专利、技术、资本、权力糅合到一起了,对于推动工业化还是有好处的,对于进一步刺激人们的创造积极性,是有好处的,简单的处罚一下齐赞元,没什么意思。
“回陛下,臣原本也有这个打算,可臣探过那个人的口气,那个人的意思,怕,非陛下……”齐赞元连忙辩解道,刚才,他把所有的情况都说了一遍,那个人,明显的就是一门心思走皇帝的门路,对他这个驸马,那是不屑一顾,不然,也不会有打人这件事。
“呵呵,这个好说,他不是就是想和朕牵扯上么,这样,驸马成立一个商号,朕也入点股,这样,也算是成全他的心思了,如何?”
杨改革笑呵呵的说道,对于有人是自己的“铁杆粉丝”,杨改革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陛下,这……”齐赞元有些意外,皇帝对这些平民老百姓的态度,可真的那个好,真的没法说。
“就这样吧,朕看驸马也不是个恶人,回头给那人多给些汤药费,然后好好和他谈谈,就说这个商号里,有朕入股,他如果愿意以专利入股,这个商号就可以开张了,日后,驸马就专门负责经营,扩大经营的规模,那个人就专门负责研究更好的蜂窝煤,研究更好的炉子……”杨改革一下子就定下了调子,专利、技术、资金和权力是必须要糅合到一起的。
“陛下,这……,臣领旨!”驸马齐赞元也不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见皇帝如此言辞恳切的说,原本有些顾忌和想法的,也还是压了下去,同意皇帝说的。
“驸马记得足额交税啊!”杨改革又笑着补充道。
“臣领旨!”驸马齐赞元更是有些脸红的答应道。
“你叫李永固?”杨改革说完,转头又对另外那个小官说道。
“回陛下,微臣正是。”回答的这个小官十分谨慎的说道。
“朕记得,专利局是徐本高负责的吧。”
杨改革说道。
“回陛下,徐大人去南方办差了,尚且未回,专利局暂且由微臣打理。”李永固认真而严肃的回答道。
“嗯,不错。”杨改革点点头,徐本高确实是到南方去了,而且去的及早,动盐商,就是他打的头阵,说起来,办盐商,他也是有大功的。也就是说,一直以来,这个专利局,其实都是这个小官打理的。
…,,做得不错,没有因为专利申请人的身份问题而嫌弃或者厌恶人家,能做到这一点,确实不错,是很能忠于职守的,理解透彻了朕的心意,朕就是喜欢这样的人。”杨改革表扬到。
“回陛下,这是微臣的本职,是微臣该做的。”李永固认真的回答,脸色开始有些红了,既然皇帝满意,那就好。
“这次,朕和驸马要做的这个生意,吃的是专利的饭,卿家知道如何做吗?”杨改革又道。
“回陛下,微臣知道。”李永固镇定的答应道,专利局是干什么的,那就是用专利打击别人的,说白了,就是要做独门生意,更白一点,就是皇帝要做独门生意,谁敢到皇帝嘴里抢食,他们专利局就找谁的麻烦,这身锦衣卫的皮可不是白批的。
“嗯,那就好,……李卿家办事认真,忠于职守,今特进为锦衣卫干户,仍专利局办差……”杨改革倒是不吝啬给别人升官,这专利局的官确实小了点,本来有个徐本高可以镇场面,可惜常年在外,家里这个,也只好提一提了,这人办事还是不错的,很和自己的心意,”臣谢陛下隆恩!”李永固激动的谢恩道。
“起来吧,以后要用心办差,明白么?”
杨改革笑道。
“臣遵旨!”李永固激动得很,这果然,皇帝一喜欢就会升官,这些日子没白干。
驸马齐赞元也祝贺了几句。
正说着,皇后周婉儿倒是过来了,一脸的笑眯眯,这里离坤宁宫本来就不远,杨改革老远就看到了。
待行过了礼,杨改革倒是好奇的问道:
“婉儿如何出来了?”
看着周婉儿笑眯眯的走来,杨改革就知道有事,果然,周婉儿待那行礼完毕之后,笑眯眯的贴在杨改革耳朵边上说了几句。
杨改革一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又看着驸马齐赞元,这倒是有意思,原来打人这事,还不是齐赞元亲自干的,这事,说起来,还是自己的妹妹,遂平公主干的,遂平公主听说了收专利不成这事,气不过,叫几个下人打了一顿那个煤工,齐赞元也只好把这事扛下来,还算是有担当的,杨改革对这个人,又高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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