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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意思,是让我等招募灾民,出海捕鱼?然后送鱼到河南、陕西救灾?”徐光启问道。
“正是,朕的意思是,尽可能多的造些渔船,出海捕鱼,用盐做成鱼干,然后运送到赈灾点,全部走水路,应该可以解决很大一部分粮食问题,远比全部等地里的粮食要可靠些。”杨改革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周延儒等不及了,觉得这个路子,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当下就叫好,道:“启禀陛下,这是好路子,好路子啊!地里的粮食不能天天收获,可是海里的鱼,确实能天天收获啊!以工代赈,组织灾民捕鱼,所得之鱼,又不用给工钱,又可以自救,这当真是个好办法,只是不知,陛下,这渔产能有多少?能供多少人吃食?还有这渔舟之事?”周延儒觉得这个是个好路子,比那个光招募灾民协助船运的强多了,招募灾民,自己捕鱼自救,不用给工钱,这个,算起来,很合算,远比等地里的粮食救命要强,水里的鱼,一年四季都可以打,但是地里的粮食,不是天天都能收获啊!
“呵呵,海里的鱼,就目前来说,就是倾我大明朝之力,也不可能打完的,海洋有多大,我想诸位也明白吧,至于能供多少人吃?这个,刚刚听秦耀祖说,一二人的小舢板,每天也能收获几十斤的,是吧!至于大渔船,几人的,十几人的都有,这个数量则巨大,可能产几千斤,乃至上万斤,也不是稀罕事,秦耀祖,朕说得可对?”杨改革把秦耀祖说的数据给说了出来,其实对这个,杨改革心中还是有低的,当年看电视,在湖里一网打几万斤的也大有人在,甚至十几万斤的也不是没有。所以说,万斤,绝不是很难。
秦耀祖现在也恢复过来了,听见皇帝说话,好似对自己的印象相当的好,于是,腰杆子也硬了,信誓旦旦的道:“回禀陛下,确实,这个奴才敢保证,只要勤快,一二人的小舢板,就在近海捕鱼,每天收获个百十斤,根本不成问题,至于黄鱼船,甚至其他的大渔船,这收获,就更多了,一次万斤根本不是问题,多的几万斤也不是难事……,这个,奴婢绝对能保证。”
哟哟,没看出,这家伙还挺能吹的,杨改革觉得有点意思,这家伙刚给了点颜色,就敢开染坊。
不过,徐光启并不是那样好忽悠的。
“启禀陛下,臣的老家,也就在海边,也常和渔民打交道,对这出海捕鱼也有所了解,据臣所知,一二人的小舢板,每天捕鱼,确实如这位内臣所言,几十斤不成问题,多的,百十斤也有,不过这大渔船,这个就恕臣不敢苟同了,大渔船,比如这种黄鱼船,每次出海,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两三个月,每次收获万斤,数万斤确实不是问题,不过,也是数月之功,平均下来,也就和小舢板的差不多,不过,这鱼的价值就高很多,能卖个好价钱……”徐光启一副深思回忆的样子,说的话,把秦耀祖噎个半死,感情,您老人家是个内行,自己这个外行忽悠您这个内行,当真是班门弄斧,心虚得很,当下就低下头,不敢看人,刚才的一起风发的模样,不见了。
杨改革想起来,徐光启可是生长在海边的,老家就是日后的上海,自己倒是把这个忘记了。
“呵呵,好啊!徐师傅,您既然是生长在海边,既然清楚这海上捕鱼的事,为何不早说呢?这不是诚心想急死朕吗?”杨改革十分高兴,想不到,这捕鱼的事,自己身边,还有内行。
徐光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道:“启禀陛下,非是臣为难陛下,只是,臣担心,这海上生产本就不易,渔民生活艰辛,要捕鱼,也不易啊!还有,这海盗也是一害,再者,这农民可不会捕鱼,更不会架舟,这个,即便是能组织灾民以工代赈自救,也还得想个办法啊!”徐光启已经把问题往深处想了,问题很尖锐,也很直接。
杨改革点点头,道:“不错,徐师傅所言不错,这农民不会水,更不会捕鱼,更不会架舟,这要组织他们出海捕鱼,确实是个问题,这海盗嘛,倒是不用太担心,这渔船又不像商船,有巨额的财富,况且,朕的水师也不是吃素的,朕已经开工建造战舰了,这个不是问题,几位都说说,该怎么办吧。”杨改革现在是就地办公,出了什么问题,立刻想办法解决。
徐光启见皇帝对海盗一事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也就没多说,这件事,日后,想必皇帝会明白的。
……
文华殿里,沉默了起来。
周延儒最是有小聪明,很快,就想出了主意,道:“启禀陛下,臣有一策。”
“说。”
“启禀陛下,臣以为,可以这样,聘请当地渔民为师,带领这些灾民去捕鱼,相信不要一月,这些灾民,就会捕鱼了。”周延儒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
杨改革考虑了一下,觉得有几分道理,点了点头。
徐光启却不同意了,道:“启禀陛下,怕不是这样简单,以小舢板捕鱼,学一个月足以,可是,如果用大渔船捕鱼,少则几天,多则几月,没有一点时间,怕是不能学会,灾民如果要学渔民出海捕鱼,朝廷必定要给他们造舟船,造舟船,也需要时间,臣怕赶不上今年的灾荒啊!再者,灾民使用新船,好船,渔民使用旧船,老船,难免会有怨气,还有,这救灾得持续多久?如果渔船造得太多,日后不赈灾了,岂不是浪费?”徐光启想问题,果然想得很深。
周延儒不作声了,这个问题,他就是灵机一动,想到一点,就觉得万事大吉了,思维的深度,还是赶不上徐光启。
“嗯,这个确实是问题。”杨改革在文华殿里,转起圈来。其实,杨改革也有自己的打算,不过,这个打算,杨改革现在不打算说出来,这和日后的台湾,南洋有关。
想了一阵,杨改革道:“赈灾,朕说过,至少有十几年的时间,这个,造船捕鱼,绝对不会浪费的……”杨改革当下就肯定这赈灾的时间,绝对会和自己的皇帝生涯伴随在一起。叶~子%悠悠这个绝对不会错的。
见皇帝很肯定的说有十几年,徐光启也不反对,这个问题,应该可以相信。否则,朝廷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百万移民了。
“……至于这船的数量,朕想想,如果以每年百万石鱼的数量计,大致得需要多少渔船?”杨改革问道。
百万石的鱼,众人一听皇帝给的这个数字,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皇帝的决心,很大啊!个个长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皇帝。
“陛下,就以每条舢板每天产鱼五十斤算,每两天就是一石,一年,除去不能出海的日子,算三百天吧,每年就是一百五十石鱼,按理算,六七千条舢板船就够了,这种舢板,还不能太小,人也得一两万人,当然,还得加上处理这些鱼的帮手,估计,得三四万人,还有,这五十斤鱼里面,还得去杂,还得腌成鱼干,这怕又得去不少,臣估计,七八万人的样子,每年产百万石的鱼,怕是可以了,这个,就得朝廷出资建造船,这是一笔开销,当然,不能全部用舢板,还得用大渔船,比如黄鱼船,沙鱼船,如此,才能出远洋,到远一点的地方捕鱼,这产量,也才高,每条船需要八人左右,出洋时间不用太长,就以一旬算,每趟下来,怕可以收获万斤以上,不过,这大渔船的造价就高了,是小舢板的数倍,这必定会花费更大数量的钱造船……”徐光启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这渔业上的事。
杨改革听得是一塌糊涂,越听,心里越没底,这个,到底该咋办?主意是好主意,可是,却完全没有一个行动指南啊!更没有一个借鉴的地方,这古代,从来都不把打渔的当回事,古代也从来没有如此大规模捕鱼救灾的先例,自己可咋办?要找借鉴,看来也只能在后世里去找了,这个,得晚上去弄,杨改革准备看看二十一世纪是怎么弄渔业的。
杨改革正思索着,明天再商量这件事算了,现在就决定,心中实在是没有一个谱。等自己找一找日后的捕鱼业的资料再说。
正在这个时候,王承恩又道:“启禀陛下,户部侍郎毕自严求见。”
杨改革正苦恼没有一个好的借口推脱,现在,终于来了个救星,立刻道:“嗯,先就这样吧,这大规模的捕鱼救灾一事,以前也没有先例,无迹可寻,朕以为,还是多考虑考虑,以免出现纰漏,几位回去后好好的考虑一下,今日,就商量到这里吧。”杨改革果断的终止了捕鱼救灾的讨论。这个,自己真的是一点谱没有,更没什么通盘的考虑,这个得晚上回去搜一搜,借鉴一下未来的方式,现在只能暂停,去讨论另外一件重要的事,铸币。银币的事是搞定了,不过,铸币,造新钱,还包括铜币,还包括其他不同币值的银币,这个,毕自严负责写条呈。今天就送来了,速度很快。
徐光启几个人面面相窥,这样好的一件事不讨论了?既然皇帝开口了,那就以后再讨论吧,于是,告退了,他们这几个钦差,为了赈灾的事,正忙得不可开交呢。
毕自严忙了一个晚上,才把这铜币,银币不同的币值,各种币里面金属的含量,当值多少搞定,仔细的检查过,才来见皇帝。
“臣毕自严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毕自严一进大殿就叩头。
“起来吧,毕爱卿,那铸币的条呈,可弄好了?”杨改革已经坐回了龙椅。
“启禀陛下,臣已经写好了,请陛下过目。”毕自严掏出自己的条呈,递了上去。
王承恩接过,又送到皇帝面前。
杨改革很怕翻看别人的奏疏,随手翻了翻,果然,里面的字有很多不认识,看得头晕,就道:“说说吧。”
“启禀陛下,臣根据陛下钦定的,七钱二分一枚银币为样本,定为一‘圆’,重七钱二分,当值七钱二分,还有一种比较小的银角子,有三钱六分重,为一‘圆’的一半,当值半圆,这是银币的分法,臣还建议,陛下铸造的银币,可以使用火漆,旋边等技,可提高银币的仿制难度;此外,尚有铜币新钱,臣仿照太祖定制,定出了一文,当二,当五,当十,几种铜币,一文钱用铜一钱三,当二则重二钱六,当十则重十三钱,则一千文用铜八斤一两,而一千文实重八斤八两,所以,每一千文省铜七两,再者,铜价每斤从八十文到百文不等,八斤一两铜能铸钱一千文,所以,每斤铜能铸造出来的铜币,价值一百二十三文有奇,而购买一斤铜只需要百文,所以,这从中又有二三十文的差价,算是火耗,火耗大约有二成左右,和天下州县的火耗相仿,所有的铜币,一面铸‘崇祯通宝’,以表示为陛下的制钱,另一面,则铸当值,监造……,铜钱,臣建议陛下使用小平钱就够了……”毕自严对自己制定的币值,金属比例,铸造比例,那是相当的清楚,一口气,给报了出来。
杨改革如听天书一般,什么叫火漆,旋边,更加没搞明白,这到底要如何计算铜钱和铜的价值,什么又是一千文,又是多少斤,又是几钱,不过,最后明白了一个数据,别人这火耗有二成,远比自己那个一成的火耗收得足,有这二成的火耗,杨改革就不担心了,反正如何,自己也不会亏就是。
“嗯,很好,毕爱卿,那个什么半元是怎么回事?”杨改革问道。
“启禀陛下,陛下定这一枚银币为一圆,臣觉得没错,这银币为圆形,中间无孔,中间又写着一个‘壹’字,臣以为,称为‘一圆’确实可以,至于半圆,这个,陛下,这半圆当值三钱六两银子,是‘一圆’的一半,所以,臣把它叫做‘半圆’,陛下如果觉得不妥,还请另外赐下名字。”毕自严解释道。
晕……原来别人把自己说的“元”,当成了“圆”,还有一个很好的解释,算了,“一圆”就一圆吧,道:“毕爱卿说得有理,这银币是圆的,就用圆作为表述吧,比较直观,这半圆……,不好,刚才毕爱卿说这半圆是什么来着?银角子?那就叫‘角’吧,值半圆,就叫五角,对了,那个什么银币使用的火漆,旋边,该用就用吧。”杨改革不理解这是什么,既然毕自严叫用,那就用吧,也把角这个单位,给用上了。
“遵命,陛下。”毕自严答应下来,觉得莫名其妙,这一圆不是皇帝您前几天亲自定下来的吗?
“还有,那个铜币的火耗,有二成?没错?”杨改革再次确定一下,这件事,没搞错。
“回禀陛下,确实如此,生铜一般价在百文一斤左右,这是铸币的上好原料,还有一些则是古铜,熟铜,旧铜,这些铜,里面含有杂质,作出来的铜币,色泽不够,乃是做铜币的下等料,而一斤铜,铸造出来的铜币,则有一百二十几文,所以,这中间,就有二十几文的差价,外加铜钱里,需要掺杂一些铅锡,所以,二成的火耗,完全没有问题……”毕自严对这铸币,那是有一百个信心的。
“那这些钱造出来?效果如何?不会黑不溜秋的吧?”杨改革如今,还没见过明朝的铜币到底是啥样,生活在皇宫里,有人伺候着,使用银钱都不经过自己的手。对明朝铜币的印象,始终是那种长满了铜锈,黑不溜秋的印象,于是,决定问一下自己的“崇祯通宝”,到底啥样。
毕自严瞪了皇帝半天,没明白皇帝这样问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这铜钱用的可是接近纯铜的上等材料啊!一千文钱里面就掺杂了七两的铅锡,您还问这钱是啥样,当然是和铜一个样啊!
“回禀陛下,此钱,乃是仿照太祖定制所制,用铜均是上等,八斤八两铜里面,就掺了七两铅,所以,陛下,这制钱造出来,当和铜一个样子,黄浸浸的。”毕自严想了半天,只能这样说。
毕自严这样说,杨改革总算明白了,原来,自己的这钱,就和纯铜差不多,不会是自己在二十一世纪见到的那个模样,黑不溜秋的,这下杨改革放心了。
“嗯,很好,如此,朕就放心了。”杨改革长嘘一口气,自己可不想自己造出来的钱,没一点看头,这穿越者的面子,还是要的。
“对了,这次铸币,大概能从里面赚多少钱啊?”杨改革想这二成的火耗,怎么着,也得赚不少吧。
“回禀陛下,就以太祖当年铸造量来算,十九万贯,二成火耗,该有三万八千贯的火耗,除去人工,炭火,消耗,大约有一成的节余就不错了,大概收入一万九千贯,大约二万两银子吧。”毕自严又解释道。
我x,搞了半天,才二万两银子,真的很不给力啊!杨改革在心中大骂,不是说古代铸钱,是个赚钱的行当吗?怎么现在自己就赚不到钱呢?唉……算了,不指望这铜币能赚钱了,铸造上亿枚铜钱,总共才价值十九万两银子,全部弄来也不凶。还是从银币上面赚点钱,一想到铸造银币那超级本钱,杨改革又是一阵泪奔,至今,自己那铸本还没着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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