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梵文,极其古老,应该是这种文字源头的古符,不可考证,是梵文的雏形。
因此,很难精确译出。杨晓托了朋友,专门请印度的一位梵文权威考证者破解,才勉强译出一个大概。
这是梵文雏形,却也因此而生出了几种意思,因为与后世的梵文出入太大了,几个字包含多义,让人无比头疼。
觉行圆满,是其中的一种译文。
智慧之门,是第二种可能存在的意思。
打开天地大道的圣物,这是第三种译法,最为奇特,让人觉得不解。
叶凡怔怔出神,不得不惊,这个毫不起眼的小石佛似乎大有来头,且超乎想象!
第一种意思——觉行圆满,很明显说的是佛。自觉、他觉、觉行圆满,此乃三境。凡人,三境皆无。菩萨,到了第二境,自我觉醒,教化众生。唯有佛达到了圆满,把见思尘沙无明断尽。
第二种意思——智慧之门,这是一个笼统的说法,还一行译文注释,竟然真的是要打开一扇门。
“疑似通向灵山。”
这个注解比原文翻译还让人吃惊,叶凡动容,他刚从雪区回来,曾在一瞬间感受到过一种浩瀚的波动,不弱于须弥山。
自婆娑世界走向灵山,这是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注释,很是玄秘,这尊小石佛难道真的可连向一个密地?让人深思。
第三种意思——打开天地大道的圣物,这个说法很玄,只是一种模糊的翻译,连译者本身都拿捏不准,没有过多阐述。
叶凡惊疑不定,没有想到带回来这个小石佛这么神秘,那当时为何遗落在一片无人区,如同弃物?
杨晓神色怪异,一般的梵文也就罢了,这种古符在印度都难以见到了,只有一两件国宝级器物上刻有,问他是怎么得到的,且善意加小心的提醒,国家对文物监管非常严格。
叶凡无奈,自从送出去几件小礼物,杨晓判断出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估计就将他当成倒卖文物的了。
许琼送给了叶凡一部手机,帮他存贮上自己号码。时隔多年,再次手持这种通讯工具,叶凡怔怔出神,有些不适应。
在尘世生活自然离不开钱,无论做什么都需要,他身上的东西太惊人,随便亮出来一件都得引起很的大麻烦。
没有办法,他取出一羊脂玉瓶,抹去上面的道痕以及神性,捏成数十块后交给许琼,请她出动关系帮助拍卖掉。
许琼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见到这样一块没有一点瑕疵的通灵宝玉被这样毁掉,还是一阵吃惊。
而当她委托去拍卖后,在鉴定的过程中,那个老师傅则是捶胸顿足,无比心痛,言称这是在造孽,这么一件瑰宝竟打碎了,这是玉器行一大难以估量的损失,这是在犯罪。
许琼麻木了,她曾见到叶凡在墓园烧过一堆比这更神秘的的宝贝,那近乎梦幻!而她自己身上带着的几件饰物,更是奇异,血肉脏骨每日都像是在接受一遍洗礼。
叶凡收起伤悲,去做自己应做的一些事,看望昔日同学的家人,若需相助,他一定会出手。
有一半同学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埋骨荧惑古星了,其他都失落在北斗星域,这么多年过去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当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一种大恸,即便过去多年,但有的家庭还是没有走出阴影。在那个年代,大多数家庭都是独生子女,失去孩子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叶凡一声轻叹,悲剧不止在他的家庭上演,他寻到的十一家,有数位老人都早已过世了。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些老人大多为七八十岁,在而今这个年代,医学有了不小的进步,这样实在算不上长寿,无他,心病难医。
在北斗时,叶凡与刘云志是死敌,但并关家人的事,回来后他同样去了刘云志、王艳、李长青的家中,若是需要照料,他不会袖手旁观。
大多数家庭物质生活条件还算可以,只有少数几家多少有些困难,真正困扰他们的是内心的那道伤痕,尤其是到了晚年。
而叶凡对此却是帮不上,他没有办法将那些人复活,更没有办法将少数还活着的人带回来。他所能做的只是暗中以灵药放入他们的饮食中,强壮筋骨,洗涤他们的血肉,延续寿元,而后想办法改变他们的生活条件。
可是,他却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即便寿命变长了,可是内心却并无快乐,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还有几个人可以回来的……”叶凡自语,而后一阵轻叹。
五色祭坛在羽化神朝祖庙深处,无尽修士涌入争夺绿鼎、仙经等,可谓极其危险,当时连他也不能确信可以回来,所做不过是努力与争取。
当时,他与庞博并未带上张文昌与柳依依,想确定有无危险后再做决断,避免那两人与他们同涉险。
事实上也是,他们在祖庙中寻到了地球的坐标,第一时间交由黑皇几人,到时候可以转交柳依依与张文昌,横渡回地球。
“也许多年后,还会有人回来的……”
然而,叶凡并不知晓,在他离开后,荒出现了,那唯一通向祭坛的神阵被其毁掉了。
没有那座传送阵,想要凭借自身的力量进入荒古禁地登上五色祭坛,那几乎不可能了,横渡天宇成为了传说。
庞博为什么突然离去,对于叶凡来说,至今还是一个谜,他始终不解,但他相信一定是有什么不可逆转的因由。
大半同学的家人都被寻到了,他做了一切能做的,甚至不惜惊世骇俗,将病危的人治好,逆转复生。
当叶凡去寻张文昌的家人时,他百感交集,还记得在星空的另一端,张文昌的悲郁,二十几岁的人,容貌如似六七十岁的老人,资质不好,常被同门欺凌,被称作半废老头。
最终,更是被挤对的出去开了一个小酒馆来过活,整日木木讷讷,像是没有灵魂,遭人欺辱都是默默忍受。
叶凡当年一怒十杀,斩了不少人,最终将其送上了太玄拙峰,总算改变了其命运。
可是,他却知道张文昌并不可快乐,内心忧郁,始终在思念父母,还记得有又一次喝醉时,他趴在桌上痛哭时的情景。
“我离开的时候,我的妻子已有身孕,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消失了,来到了这里……”
那些伤感的话却还在耳畔,叶凡用力摇了摇头。
二十多年过去了,叶凡见到了张文昌的亲子,两人很像,让叶凡一阵失神,如果张文昌在这里该多好,他日思夜想的孩子已经出生了。
父子天性,这个小伙子也不怎么爱说话,但却心思敏锐,见到他时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见过你,我父亲留下的遗物中有你的照片,你……我父亲是不是还活着?”他震惊且迫不及待的追问。
叶凡点头,为张文昌高兴,也为他伤感,他的妻子很爱他,生下了这个孩子,也没有舍弃他年迈的父母。
“我的继父是一个孤儿,我母亲与他结婚,为的只是能对我更好,且可以瞻仰我的爷爷奶奶。”
叶凡闻听,百感交集,替张文昌欣慰的同时也为他一阵黯然。
“我父亲消失了,但是我知道,当年母亲与他的感情一定很好,这么多年来都不能忘,偶尔会一个人发呆。”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无奈,人生不能重新选择,张文昌已经离开这个世界,这些只能让人遗憾而无力。
“我的继父是一个好人,对我与母亲还有爷爷奶奶都很好,一家人……还算快乐。”
张忆落泪了,但却很理性,并没有大哭大叫,一遍又一遍询问他父亲在那个世界的点点滴滴。
当听到叶凡讲述他父亲的不如意,痛醉后哭泣,喊着思念妻儿,觉得对不起他们时,张忆哭了,哽咽道:“他虽然没有养育过我,但我不怪他,因为他不能自主,不是故意丢下我们不管。其实我也很思念他,因为我母亲说过他人真的很好。错的,只是星空,只是命运。”
叶凡拍了拍他的肩头,什么也没有说,他所能做的只是如实讲述。
“你是仙人吗,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看他?”张忆希冀的问道。
叶凡摇头,道:“我自己都回不去了。今天,我说的太多了,你们的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不该扰乱你的宁静,一会儿我会抹掉你的一些记忆。快乐、平和、幸福,我想这是你父亲最希望看到的吧。”
“不,你不能这么做!”一个中年女子激动的走了过来。
这是张文昌的妻子,叶凡抬头,早已感知到她来了,并不感意外。
“你没有权利抹杀我们的知情权,不管将来如何,不管结果如何,这都是我们心中一份宝贵的记忆!”张文昌的妻子含泪说道。
叶凡当年见过她数次,还去喝过他们的结婚喜酒,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却已物是人非。
“叶凡,你和文昌是好朋友,真能狠心让我们无知无觉、一切都磨灭个干净吗?要知道,这些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多么宝贵的记忆啊!”张文昌的妻子哭道。
“是的,这些不会扰乱我们的生活,不能斩掉这些记忆。”张忆退后,搀扶着他的母亲。
叶凡不知道怎么离开的,一路默默的走,他没有斩去母子二人的记忆,他们说的对,那样太无情了,他们有权知晓。
离开时,他留下了一些“小器物”,更有两瓶灵药,他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许琼打来的,按下接听键,刚放在耳畔,叶凡当场惊醒了过来,他变了颜色,道:“什么,你是说庞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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