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官”那东北兵道“弟兄们罪不系死”※
“罪不至死?”岳维汉杀气腾腾地道,“你们强抢强夺,与民争食,还**妇女?居然还敢说自己罪不至死?”
“长官,**妇女的确该死”那东北兵说着回头扫了那十九个已经倒在血泊中的犯人一眼,道,“可**妇女的这些个人渣已经被执刑了,但我和剩下的弟兄只不过是抢了口吃的,这难道也要枪决吗?”
“当然要枪决”岳维汉道,“老百姓出饷出粮养着你们,供着你们,你们不去保护他们却还要反过来抢他们嘴里的食,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不,简直连禽兽都不如,就凭这样的卑劣行径,难道还不该枪毙吗?”
“粮饷?说的好听”东北兵惨然道,“你们中央军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不错,你们中央军的确是粮饷充足尤其是你们宝山旅,每个月四块五毛的军饷都能足额拿到,你岳旅长也够意思,从不克扣贪墨手下弟兄的军饷,可我们东北军不能比啊,我们东北军自打入关起,已经八年没拿过军饷了”
“这次好不容易打了大胜仗,原以为能捞点赏鼻了,可结果呢?”
“结果赏钱全他娘的让上峰给扣了,弟兄们拿到手的就只有一张白条啊,不信你们可以翻我的口袋,白条就在我上衣口袋里装着呢”
楚中天当即上前翻找那东北兵的口袋,果然找到了一张白纸,打开一看,上面果然写着“暂欠奖金两元”字样,底下还有东北军军军需供给部的红戳楚中天赶紧收好自条装回那东北军的上衣口袋,又回头向岳维汉点了点头
岳维汉的眉头顿时就蹙紧了,他还真没想到东北军的境况竟如此之惨
那东北军惨然笑笑,悲声又道:“岳长官,我们东北军就打仗的时候才能每天吃到两顿干的,平时就只能吃两顿稀的,那面糊糊稀的,都能照出人影了,我们饿急了就只能喝凉水充饥啊,再不出来抢口吃的,弟兄们都快钱死了,还怎么上战场,怎么打鬼子?”
“长官你看那边”东北军说着又手指着那群犯人道,“那边有不少人是川军第刀集团军的,他们比我们东北军还惨,我们东北军好歹每天还有两顿面糊,虽然稀得能照出人影可好歹也有个念想,可他们川军干脆连面糊都没得吃了”说罢,那东北军又猛然转身,面向长街两侧徐州面姓噗的跑下,惨然嘶吼道:“老乡们,我知道抢你们的食不应该,可我们真是没办法呀,弟兄们再不抢口吃的,就该活活饿死了,还怎么上战场,怎么打鬼子呀?”
长街两侧的徐州百姓顿时鸦雀无声
不少年纪大的甚至已经开始流下了眼泪,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喊道:“长官,饶了这些老总,他们这也是没法子呀”
“是啊长官,饶了他们”
“长官,你就放了他们?”
“抢粮食的事,就这样算了?”
顿时间,长街两侧的百姓们就开始鼓噪起来,有些甚至都跪下来给岳维汉叩头了,很快就有个花白胡子的乡仲被百姓们公推出来,上前跟岳维汉交涉来了:“岳长官,乡亲们都认为这些个将士罪不至死还是留着他们的有用之身,上战场杀鬼子”
“好”岳维汉点了点头,转头朗声道,“既然徐州百姓都替你们求情,我就暂且饶了你们这回,不过,你们毕竟触犯了军法,虽情有可愿,却必须予以惩罚,我暂且将你们编入宝山旅,番号为,敢死营”视你们在战场上的表现再定生死”
“多谢旅座”那集北兵厉声道,“只要有口吃的,弟兄们杀鬼子绝不含糊”
“好,我会记住你这句话”岳维汉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原部队什么职务?”
“李青龙
”那东北军昂然道,“东北军盯军师馏团3营营长”
“好,李青龙,我现在就任命你为宝山旅敢死营营长”岳维汉大步走下高台,亲自替李青龙松了绑,又道,“你就带着这五百多该死而未死的兵,在战场上给我好好杀鬼子,用你们自己的表现来洗刷你们身上背负的耻辱”
“是”李青龙啪地立正,敬礼道,“敢死营绝不给旅座丢脸”
岳维汉点点头,又回头向参谋长刘毅道:“参谋长,奖金已经下来了吗?”
刘毅忙道:“昨天就已经下来了,现在估计都已经下到各营、各连了?”
“好”岳维汉点了点头,向楚中天道,“中天,你马上去供给处,把我的那五千块大洋提出来给刀集团军杨司令送过去”
岳维汉很清楚,第五战区缺
六十几个师将近百万兵官的吃饭问题他岳维汉是无论如何也顾不过来的
但川军第万集团军的人情却不能不还韩庄之战宝山旅之所以能够全歼矾谷师团两个残兵旅团,一大半要归功于杨森的第刀集团军,在宝山旅之前,川军第刀集团军几乎是在用人命往里面填,生生用人命趟出了一条血路啊
徐州近郊,第刀集团军司令部
副官匆匆进了司令部,向杨森道:“司令,岳维汉这小子扣了我们3师几十个弟兄,这会已经押到东门菜市口,眼看着就要枪毙了”
“这事我知道”杨森冷然道,“是我们自己理亏在先,怨不得人家,这点气节我们”人还是有的,宁可饿死也绝不能去抢老百姓嘴里的食,哪个龟儿子去抢,就是跟我杨森过不去,就算岳维汉不枪毙他,老子也要毙了他”
说此一顿,杨森又向副官森然说道:“不过,我听说去抢劫的那几十个弟兄已经断顿好几天了,这事好生蹊跷,你马上去查一哈看是哪个龟儿子克扣了奖金,查出来老子非砍了他脑壳,这都是弟兄们的救命钱,居然也敢贪墨”
“是”副官道,“我马尖去查,查出来一定严惩”
旋即副官转身就走,可不到片刻功夫却又转回来了
杨森皱眉不悦道:“你咋个又转回来了嘛?这快就查半楚了?”
“呃,不是”副官忙道,“司令,宝山旅的岳旅长让他的卫队给送了五千大洋过来,这会就在司令部大门外呢”
“啥子?”杨森猛然睁大两眼,道,“岳维汉给老子送来了五千大洋?”
要是还在四川那会,五千大洋杨森连眼角都懒得膘一哈,想当年他娶一房姨太太随随便便都得花费几万大洋可这会他却是穷得叮当响了,为了民族抗战大业,他把所有的家底都赔进去了,全集团军的官兵也都快饿肚子了,岳维汉这五千大洋简直就是救命钱哪
副官小心翼翼地问道:“司令,这五千大洋我们收还是不收?”
“废话,御个不收?”杨森道,“收不过这份情我们得记着,我们川人从来就不是知恩不报的白眼狼”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
战区参谋长徐祖贻上将匆匆来到李上将跟前,道:“总座,岳维汉刚刚又把触犯军法的五百多官兵特赦了,还把他们编入了宝山旅,给了个敢死营的番号,你说岳维汉这小子是不是太过份了,未经请示上峰就敢擅自扩充部队?”
李上将默然,徐祖贻上将又道:“总座这口子不能开啊,必须得严惩”
“参谋长,我说你管这些破事干什么?是不是闲得慌?”李上将冷然道,“岳维汉又没有向你多要一分钱的军饷,没有向你多要一个营的装备,你管他干吗?他愿意扩充多少个营那是他自个的事情,你操什么闲心?”
徐祖贻上将道:“总座,要是各师各旅都效仿宝山旅怎么办?”
“行啊”李上将道,“我巴不得第五战区的部队能够扩充到两百个师,只要他们有这个本事,不过丑话得说前头,不管他们的部队扩充到多大的规模,我们战区供给部还是得按原来的建制放军需给养,而且也不准去抢”
徐祖贻上将闻言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了
李上将这话其实就是在变相的纵容岳维汉和宝山旅
因为按照李上将的这几个条件,也就宝山旅拥有扩充部队的资本
第五战区六十几个师一百多个旅,要说哪个旅最能打仗,未必就是宝山旅,但要说哪个旅最阔绰,那绝对是非宝山旅莫属别的师旅,既便是第二军、第六师等嫡系中央军,军饷也很少足额放,可宝山旅却从来就是全额放,而且绝不拖欠
何况这次鲁南大捷,军令部总共也就给第五战区奖了五百万元,宝山旅一个旅就分去了五十万,徐祖贻上将绝不相信岳维汉会把这五十万全部放下去,在他看来,岳维汉少说也得扣下三十万,有了这三十万法币扩充一个营又算得了什么?
目送徐祖贻上将转身离去,李上将忍不住摇了摇头,别人只知道岳维汉是委座跟前的红人,只知道宝山旅又扩充了一个营,可李上将却知道岳维汉这么做绝非出于私心,他这是在未雨绸缪,为整个战区预留后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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