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伟推门进来,夏想起身相迎,也算给足了章国伟礼遇。
章国伟却颇有豪气地一拱手:“夏记站起来迎接,不敢当,不敢当。”
虽是半开玩笑的xìng质,夏想还是对章国伟有些不雅的举止微有不满。党政机关就是党政机关,不能将社会上的一些风气带进来,他也清楚尤其是基层,社会上的一些歪风邪风严重侵袭党政机关,弄得规定的称呼都乱了套,破坏了党政机关的严肃xìng。
碍于初次打交道,夏想没有说什么,笑道:“章市长,请坐。”
章国伟大马金刀地坐上,开口就说:“夏记,我知道您时间宝贵,正在熟悉工作,就长话短说了。有两件事情得您定,一是工商局副局长的问题,悬了太久了,下面都有意见了。二是现在秦唐市经济上去了,不正之风也上去了,天天晚上灯红酒绿,公车sī用吃喝太严重了,我的建议是,市委市政府是不是要狠狠刹住这股不正之风?我正好亲自到一些饭店走了走,看了看,大吃大喝,山吃海喝,触目惊心,都是百姓的血汗钱,让人痛心,我当场掀翻几个胡吃海喝的人的桌子,还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准备严肃处理……”
章国伟说的情况和刚才范进的汇报出入不大,证明两人都说了实话,表面上的事情没必要掩盖,关键是事情怎么处理,谁占据主动。显然,章国伟目前是紧紧抓住了主动权。
章国伟的建议是,副局长的问题召开办公室讨论,大吃大喝的问题,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一次公车普查,规范公车的管理,同时再针对各党政机关sī设金库问题,要求限期整改。总之,章国伟所要的结果就是,借两个问题,先掌握主动权。
副局长人选问题,夏想可以说先放一放,但公车普查问题再不表态,就显得他太没有担待了,他就微一沉思说道:“刚才范记也来汇报了一下情况,我也大概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副局长的任命,接下来开个办公会讨论一下,公车普查……就烦请你和范记碰个头,拿出个具体方案出来,再上会研究。”
章国伟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快,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他没想到范进抢先一步来找夏想了,肯定不会说他什么好话!他想从夏想的脸上看出什么倾向,可惜的是,夏想的脸平静得象天下的云,高远而高深莫测。
章国伟有点不太服气,夏想这么年轻,装得倒是tǐng象,他再是记,他也才只有32岁。没有阅历的人,怎么也做不到xiong有成竹,除非装。
他就一心认定夏想就是故意拿捏。
也没办法,故意拿捏也得忍着,谁让他是记*?不过来日方长,不信夏想能在秦唐市呆多长时间,记的宝座,早晚是他的。
章国伟恢复了自信,点头一笑,站了起来:“那我就按老板的指示精神办。”
夏想本来一脸山高云深的表情,一听章国伟的话,立刻脸sè大变,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态度之严肃,语气之强硬,一股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本来和绚如春风的夏想,一下变得苍劲如严冬。
章国伟吓得脸sè都变了,嚅嚅了几句,竟然没有说出话来,尴尬了片刻,才又狼狈地说了一句:“就按夏记的指示精神办。”
直到走出夏想的办公室,章国伟才感觉身上的压力一下消失了,一种悲愤和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头,心中大怒,好一个夏想,抓住一点事就题大做,不就是叫他一声“老板”,又不是叫他老大,至于翻脸不成?
想他一个堂堂的市长,又比夏想大了足足有十几岁,被夏想当面呵斥,他就觉得无地自容。他在秦唐作威作福惯了,十几年来,秦唐市几乎哪个要害部门都有他的人,夏想初来乍到,能奈他何?还敢冲他翻脸,真是人得志。
章国伟回到办公室,还是余气难消。再想到刚才在夏想面前的失态,他就更痛恨自己的无能,怎么能被一个3o来岁的人吓成这样?不就是一把手吗,又不是省领导,至于把他吓成这样?真没出息!
章国伟狠狠地自责了一番,又叫过了秘易衍,吩咐他去请任海风和周鸣宏过来商量事情。易衍没弄清状况,以前都是他打电话就可以了,今天怎么让他亲自去请,就多问了一句:“打电话还是……”
章国伟狠狠瞪了易衍一眼:“跑个tuǐ能累死你?”
易衍吓得不敢再多说,平常章市长虽然脾气不,但对他一向和颜悦sè,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冲他火了?对了,章市长刚从夏记办公室回来,难道是夏市长让章市长受气了?
易衍不敢怠慢,忙去请组织部长和常务副市长了。
章国伟走后,夏想也平静了下来。刚才他借机火,一是他确实十分反感将一些社会的称呼用在党政机关,什么老板老大一类的,弄得机关不象机关,乌烟瘴气,二是他也有意刹一刹章国伟的高姿态。
章国伟的高姿态并不太明显,但也能从一举一动的细节中表现出来,而且他说话的方式就如同他是秦唐市的一把手一样,让人很不舒服。虽说章国伟并没有表现出来对他的到来有多少抵触,但章国伟此人,表面上豪爽,形象上伟岸,实际上心思细腻,处处想得周到,又善于做表面文章,高举响亮的口号为自己造势,很有一套。
工商局副局长和公车普查,两件事情看似不大,但却是他和章国伟之间一次东风和西风的较量,事端也是由章国伟最先挑起。当然,理由也名正言顺。
一般而言,记上任之后,至少在半年之后才能mo清情况,差不多要到一年之后才会进行人事调整,才能将大权完全抓在手中。有一般情况就是特殊情况,章国伟在秦唐市先后呆了十几年之久,他在秦唐的势力根深蒂固。
不要忘了,他还曾经担任过秦唐市委组织部长!
而且直到现在,夏想还没有弄清章国伟的后台究竟是谁。当你不知道对方的身后站着的人是谁时,你和对方交手时,肯定要忌讳三分。
记和市长不是说一定非要有矛盾和冲突,但记市长就是一对天生的冤家,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必定要分出一个主次出来,一山不容二虎。
特别是一个外来的记和一个本地的强势市长之间,必然会有谁强谁弱的问题。官场之上,一把手和号施令的人,永远只有一个。
夏想一只手轻轻地敲击桌子,实木的办公桌质地非常不错,也是名牌,再配上高档的沙真皮座椅,确实办公环境一流。秦唐市不但街道干净宽阔,市委大院也比天泽市委大院豪华气派多了,办公大楼也是落成没有几年,比燕市的市委大楼都雄伟。
更不用提各种办公家具和办公用品,都是一等一的名牌,价值不菲。夏想见多识广,知道他的一个办公桌就得几千元,一把椅子也得上千元。虽然感觉很浪费,很奢侈,但他又不能说什么。他是市委记,是一把手,有些事不能开口的,否则会显得堂堂的记没有正事,天天盯着鸡毛蒜皮的事做文章,那不是记,是秘长应该干的事情。
秘长……夏想心思浮动,如果梁秋睿现在还不主动前来汇报工作,那他就太不会办事了,就证明他肯定有什么想法。但再有想法也不应该和记较劲,真是如此的话,梁秋睿的秘长也当得太不合格了。
夏想身为记是没有权力调整梁秋睿的工作,但可以绕过梁秋睿,将一些本该秘长的份内事儿分摊给副秘长和秘,前提条件是,如果梁秋睿不入他的眼的话。
眼见快下班的时候,梁秋睿终于主动现身了。
戴一副黑框眼镜的梁秋睿人在官场多年,还是难掩一身知识分子的气息,他一脸白净,浑身上下收拾得非常干净,没有一点不顺眼的地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斯文和文雅。天气并不热,他却一脸汗水,一进来就歉意地说道:“抱歉,夏记,真是不好意思,本该早早来向您汇报工作,正好家里出了点事情,就耽误了两天。”
怪不得最近两天不见梁秋睿1ù面,原来有事,夏想就关切地问了一句:“有什么困难没有?”
“困难倒没有,只是……”梁秋睿yù言又止,心地观察了一下夏想的脸sè,才又说道,“老家出了点事情,有一个亲戚意外去世了,留下一个孩子无依无靠,怪可怜的,我就把她带来了市里,安置一下。”
夏想也没往心里去,就等徐子棋上了茶,请梁秋睿坐下,点了题:“今天范记和章市长先后找我说明了两个情况。”
梁秋睿马上就知道了是什么议题,点头说道:“关于工商局副局长的人选和公车普查两个问题,我有不太成熟的意见,还请夏记多批评指正。”
夏想心想,好一个梁秋睿,原来早就心中有数了,好,且看他是什么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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